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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手，烛台又倒下来。
手在案上一拍，‘嘭’的一声轻响，周衍道：“本宫没功夫和你闲聊。”
他也不再问，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等着。
“太中规中矩了。”左明德道：“四镇分攻四面城墙，派兵取德州。这打法太寻常了。”
“殿下？”
罗德元蹲下身，握住他的手。
“罗卿，你撑住……罗卿……”
“会是谁？”
……
“你想吃肉？”
“臣……想请殿下传诏，安葬先帝。解除丧礼禁制，允许将士吃肉、百官不必宿署……”
“他当年中了进士，是一甲第二名。那一年的状元叫陈彦，官封为谷阳县县令。陈彦领了官职，上任途中遇到劫匪被杀了。没有证据，但我知道就是郑昭业做的。”
“罗卿有何事？”
“什么？！”杜正和倏然起身。
左明德脸色一变，恨恨骂道：“瘟狗！比我想的还要狂妄……”
然而，没有时间给他自怜，下一刻，又有士卒策马奔来。
直到夜幕降临，殿中跑出一个小太监，见到罗德元还站在那里，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哎哟”了一声，慌慌张张跑回殿里。
马蹄敲打在青石长街上，将周衍的一颗心都一下一下地敲下去……
罗德元还是一身麻衣，浑身上下都沾着血污，却还是不停挥着手大喊着。
“不是，是向行宫去了！”
林向阳与左明德不断地猜测着，对王笑要做什么有好几个判断，但始终无法确定下来。唯一确定的是，他们要守住济南。
“殿下！”
远远的，行宫大门处火光冲天。
“不可能，只有城里那点细作，他怎么有把握能攻破行宫？”
周衍喃喃道：“人是会变的……对不对？人都是会变的……”
“本宫知道。”周衍抚了抚额头，有些颓废地叹了一声，“罗卿有何事？”
“不会吧？若没私仇，何至于此？”
罗德元恍若未闻，目光看去，只见身旁有一个重伤的士卒倚在墙边。一支箭矢插在胸膛上。
都这样了，王笑都还不回来，看来是真的逃走了吧……
突然。
目光看去，只见对方背上一支箭羽摇摇晃晃。
桌上的烛台倒下来，摔在地上，侍在身边的小太监忙捡起来。
那狂喜与狠戾的目光映在周衍眼中，他只觉一片绝望……
换言之，这对于林向阳与左明德而言，既是危机也是机遇。
“砰！”
“什么意思？”
“快！”
“不是姐夫啊。”周衍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周衍才来得及喊上一句，又是一名侍卫栽倒在地。
周衍迅速让人救治罗德元，再控制行宫局势。
周衍眯着看着案上的奏报，亲手拿起烛台想放好，它却总也立不住。
他们急忙领兵向行宫奔去，一路上过去，只听杀喊声渐起。
“大人……”那伤兵嚅了嚅嘴，“我……”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林向阳道：“我入京之时，他已经到外地上任，但我也听过他的名号，说是一时俊杰。”
进了殿，罗德元目光看去，只见偌大的殿中只有两盏烛火摆在案上，周衍一双眼眶已深陷下去。
杜正和摇了摇头。
杜正和手下亲卫迅速冲了上去，护住周衍，将这场叛乱平定下来。
不一会儿，小太监又跑出来，向罗德元道：“罗大人请吧。殿下忙了一天还未进食，一会罗大人有话还请快些说。”
“我好想……吃肉……”
“连你也和本宫作对！”
“罗大人请稍待。”
不多时，几名亲兵快速进门，禀报道：“那伙人动了。”
罗德元站在殿外等了很久，许多官员从殿中进进出出，周衍不停地见了很多人，却唯独没有召见他。
左明德拿起情报看了一会，缓缓道：“郑昭业……江南叛军明面上是以杨嘉为督师，但实则，放号施令的是郑昭业。”
过了好一会，他回过神来，拉着那伤兵的手。
那伤兵并未再回答他。
“殿下。”罗德元亦是泪流满面，跪倒道：“殿下勿悲，臣……臣无能，愿与殿下共死。”
“哦？”
他们随着杜正和来到济南，一方面一头雾水、不明白王笑要做什么；另一方面，他们知道到了自己出谋划策帮助杜正和守住济南的时候到了。
这声音有些沙哑，却饱满着愤怒与热情。
罗德元缓缓伸出手，将其眼皮盖上。任由杜正和派来的亲兵架着他下了城墙也不挣扎。
“陛下丧期未过百日……怎么能吃肉呢……”罗德元嘴里喃喃着，有些迷茫。
烛光照过去，显现出罗德元那张让人讨厌的脸。
“姐夫？”周衍喃喃道，极是惊喜地抬头看去。
左明德揉了揉额头，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同时又有些振奋。
“果然动手了。”左明德哼一声，道：“若我猜的不错，他们想要开东城门。”
“让本宫看看，你是不是罗德元。”
下一刻，行都大门处有杀喊声传来。
“臣听说殿下还未用饭，可感到乏力？”
忽然，一骑狂奔而来。
……
“殿下……”
周衍丢开那烛台，忽然忍不住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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