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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一名供奉,名叫张狂,眼睛炯炯,两边太阳穴整个都是鼓起来的,显然武艺高强。
下一刻,前面的兵士一声惨叫。
又有家丁的惨叫声响起。
“当”的一声响,拿金头玉棍的老供奉一棍格下。
“噗!”
“英……英雄,拿反了……”
王笑由唐芊芊和花枝护着,走出长廊,目光看去,只见月光下站着三个老头,一个手执虎尾鞭,一个执燕翅镗,一个执金头玉棍,正怒目瞪着自己这些人。
“这……这是妾身死了的丈夫……”
孔贞堪才坐下,闻言大惊,忙跟着追上去。但他身子肥胖,行动不便,过门槛时被孔兴弼挤了一下,摔倒在地。
孔贞堪、孔兴弼跟在后面,身后还有二十余名家丁。
“世上竟有这样的事,你们守着这一条又窄又长的小道,就想把孔家的女人们都守着不让人看?”
“快走!”
窦秀兰大骇,伏地不敢作声。
“老子摸你了吗?膫子肏的婆娘。”羊倌气极,“老子那能叫摸……”
孔胤植沉着脸,但并不慌张,好整以暇地进入三堂。
于是羊倌放开手。
窦秀兰只是擦着自己的嘴,低着头不答。
走了两步,他耳朵一动,一转头,只见窦秀兰正拿起一把剪子要朝她自己心口捅去。
“也好。”孔胤植点点头,张狂与另外三名供奉便护着他往三堂去。
这样的护卫力量,他们并不担心刺客。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只见内宅的墙上还有特制的石槽,这是用来给内宅用水的,不许挑夫入内。
孔贞堪是曲阜县令,孔胤植要他先去见见齐王周衍,通通门路,也为自己探探水。如此一来,等除掉了王笑,他才敢去见周衍。
“呃……”
她话到一半,低着头说不出来。
羊倌盯着对方的眼睛,道:“我放开手,你要敢喊,我做了你。”
三个老供奉一愣。
于是三个老供奉大怒,扬起前朝御赐的武器便砸过来。
佛堂中,羊倌一手制住窦秀兰,一手捂住她的嘴。
“哈,我专杀朝廷命官。”
“是什么人?居然能带这么多火铳?”
“我……我怕英雄你……”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要为巴特玛璪那蛮夷女人守身如玉。
孔贞堪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丑丫头提着刀跑过去。
好一会,她再抬头,佛堂中已不见了那一条大汉。
南花厅。
王笑又是冷笑摇头,冲外面喊道:“你再拦着路,我们就调头回去,把孔家内宅杀个干净。”
“老子识字。不用你说。”羊倌皱了皱眉,看得头大不已,骂道:“你们孔家人怎么名字都差不多?我问你,这孔胤植要是死了,这衍圣公该由谁当?说!”
“呜……呜……”
“孔胤植在哪?”他问道。
王笑不由好笑。
窦秀兰摇了摇头,目光在谱子上看了一会,低声道:“孔兴弥,是除了孔胤植一脉之外,离上代衍圣公最近的。”
羊倌有些好笑,指着她道:“你给老子老老实实的,事情不会传出去,你要敢去死。死了老子也弄了你!”
“嘻,今个儿这女人也是一团火,不输老子的玛璪。”
窦秀兰泣不成声,哭求道:“英雄,求你让我死了吧,也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呜……我守节守了三十年,今天被你摸了身子……让我死了吧……”
王笑鼓了鼓掌,赞道:“这走廊、这石槽确实巧夺天工,还有三位……封建卫士,一身武艺替人守着内宅,晚辈佩服。但是,不好意思,现在内院有三百个我的人,从后院进去的。”
直到前面林庙守卫司那边有杀喊声和火铳声响起,孔胤植才真正感到吃惊。
刘一口正领人与另外两名老者鏖战正酣。忽听王笑喊道:“时间不多了,别理他们,走!”
“老夫是曲阜县令!老夫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杀老夫啊……”
前衙乱战之时,王笑正领着三十余人穿过了那条阴森狭长的走廊。
羊倌瞥了她一眼,又问道:“你既不怕死,刚才为啥那么听话?”
……
羊倌跃过屋顶,不由轻笑一声。
窦秀兰心惊欲裂,吓得呼吸都停住。
孔兴弼才是孔家年轻一辈中的才子,如今在尼山书院任学录。他年少时却是在京城求学,有不少知交好友,比如他与左明德就曾是同窗。孔胤植打算让他陪孔贞堪一起去济南。
“孔胤植在这里!”屋顶上有人大喊道。接着向堂内跃来。
羊倌在这名字上一勾,点了点头,将谱子收起来。
羊倌迅速回过身,一脚踹过去,将她手里的剪子踢飞。
孔贞堪吓得浑身发抖,夜色中竟是没看清路,一头撞在苍桧树上,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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