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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孔府前院都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国公，人带到了。”
“让他过来。”王笑吩咐道。
孔兴燮抹着眼泪，将眼底那抹恨意掩下。
忽然一声大喊响起。
曲阜、兖州将领脸色难看起来，心中捉摸不定。盯着王笑恨不能现在就翻脸把这愣头青做了，偏摸不清对方有什么底气。
孔光弥喊了一声，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有泪流下来。
“噗。”
“来人，去把衍圣公的冠服拿来。”
这种时候他气势不能怯。
“孔光弥，六十一代衍圣公孔弘绪之四世孙……核实正身，带走。”
王笑喝道：“柴同知，把他们赶出去。有阻挠办案者，立斩不饶！”
“去死吧！”
“把他带过来做什么？”
“兴燮！”孔兴弥忽然大叫起来，“不可如此！我们是先圣血脉！岂可苟且求生……咳咳……”
王笑摇了摇头，心想：“又把我弄得像个反派一样。”
王笑扬了扬手里的宗谱，道：“按辈分，你……”
这是孔胤植之死带来的微妙平衡……
——你王笑要砸我们饭碗？
他们显然对这个人选并不满意，但实在摸不透王笑的底牌，不敢轻举妄动。
“你条件给得太快了。”他笑了一笑，缓缓道：“太稚嫩了，一次就把条件全都抛出来……”
“国公爷，小子孔兴燮，乃孔子的第六十五代孙、叛臣孔胤植之长子。家父通敌卖国，罪大恶极，死……死有余辜。但请国公念在先圣曾造福万民，饶过孔家这一遭……”
“国公，小子愿意出面号召山东士绅分田……”孔兴燮的眼神极是真挚。
孔家又不是傻子，连交好周围的官兵都不懂。
一支箭从窗外射进来，横穿过孔兴弤的脖颈，将他射倒在地上。
孔家人希望能在今夜保全住孔家，以图往后借助人脉和名声翻盘。
但对方却没有乖乖就撤。
现在，有人冲进来杀了衍圣公，断了大家的财路。
“王笑就打着这主意……”
“就他，要是他能袭封，这还了得……”
——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父亲，孩儿会守住孔家的！
王笑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一转，心中有了决定。
现在圣衍公死了，他们在等一个说法。
孔兴弤一咬牙，用力将刀从对方腹中拔|出|来。
他心里这般想着，拳头攥得极紧，强忍着让眼泪不掉下来，但表情终于显出孩子气的着急模样。
“族兄！”
“义……义父，孔家……”孔兴燮放声大哭，“求你！求你！衍圣公一系不能毁在我身上啊……”
“族兄……我们从小……”
王笑想要控制孔家的家主之位，抄没它的田产，再慢慢打掉它的特权。
也有匆匆赶过来的孔家人缩在大门外面，犹豫着是否上前讨个公道。
王笑走出大堂，目光看去，只见外面的孔家护卫、曲阜及兖州的官兵虽然没再动手，但每个人看着小柴禾，看着自己，眼里都充满了仇恨。
这些官兵也是军户，他们的军田也被将官吞并……但他们看不到这后面的利益纠缠。他们能看到的是：他们在曲阜、兖州任职，比别处的官兵饷粮更高，犒赏更高。
“蠢材，这种事由不得你的。就你这样的傻瓜，哈。要不是孔家家大业大，你这脑子哪能活到现在？不知感恩的东西，去死吧。”
王笑微微感到有些窒息。
“孔兴弥？”
王笑缓缓说着，众人心思不一，有人目光看着孔兴弥，盼着这小子能有点骨气，站出来与王笑讨价还价。
一年八百年的渗染和经营，没有亲身经历过、终究还是低估了……
“国公爷！”
他们世世代代都能得到衍圣公府的赏赐，因为他们世世代代保护着衍圣公府。
王笑皱了皱眉，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孔家的影响力。
王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孩大喊着向这边冲来，被官兵拦住。
这人是个京城来的愣头青，因为尚了公主、得以幸进，趁着国难当头，挟持天子也封了个国公。但比起衍圣公，就是个暴发户。
正当此时，几名锦衣卫带着一个腹部受伤的青年过来。
曲阜、兖州诸将不在乎孔家由谁当家作主，但希望它能继续给自己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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