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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倪本!俺要告孔倪本,他占了俺祖辈的山头,把俺爹娘的坟拆了……”
“草民……吴广礼,拜见各位官爷。”
“孔府屯官孔倪本……”
毛九华闭着眼,感到一片黑暗。
几十个人头,一个个审过去,一桩桩事情揭出来。其中还有他们的族人、亲戚。
“是!”耿叔白大喝道:“带上来。”
“曾大人说的有道理。”王笑道。
“那咱俩还说好了,你能不动俺爹娘的坟。”
这般作态落在曾闻达眼里,曾闻达惊怒交加,涨红了脸,满腔惊恐化成怒吼:
正当他摇摇欲坠之时,只见孔府外有官兵压着一群人过来。
谁都不确定王笑审完这些人之后还要做什么,不由得他们不怕。
在这种被打死也不用偿命的世道下,他也没想过报冤伸冤。如果没有这二十文钱,他甚至没有勇气告状……
“啊!”
下一刻。
更没想到事情捅开之后会显得那样骇人听闻。
今天来的各个士绅表态支持分田,也表示希望王笑不要再让佃户乱来,免得事态闹大,或错杀了无辜之人。
不一会儿,锦衣卫押上一个衣着褴褛的老汉。
紧接着,惨叫声撕心裂肺地响起。
“国公爷!别再审了……有话好好说……我……我……”
“很好。”王笑很是赞许道:“孟子曰,耕夫碌碌,多无隔夜之粮,日食三餐,当思农夫之苦。孟大人不愧是亚圣之后。”
由于苏北、鲁南,自古就是鲁地,受儒家影响颇深,百姓往往羞于谈涉这些事,当事人多不愿对此加以张扬。但地主老爷对佃户妻女有‘初行权’,这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这狗贼又在口出狂言了。
“乡亲们,打死这个狗才!”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
安静了好一会之后,孔府外有佃户大哭起来。
他听不到有人在说话,只觉得四周是那样安静。
最先跪下的还是张端,他亳无征兆地就扑倒跪在王笑面前。
随着这一句话,场面猛然变得混乱起来。
“啊!”
那是一个瘦骨如柴的汉子,刚才还闹得厉害高喊着“不能让官府欺负了圣人家”,此时才猛然想起他的婆娘以前也被孔家的屯官困过觉……领来的那二十文钱,以及早上落在肚里的两个馒头忽然间就变得无比刺心。
“打死他!”
“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轻易就被王笑挑拨、站到他那边去?!明明说好了要支持我们的……”
“是!”
……
佃户娶妻,首先要让地主困过,然后可以同房,有人称之为‘尝新’,佃户根本无力抗拒。
现在,王笑这种挟持民意的做法已经赢了。
——只听这口气,就知道他在说反话了。
自己来曲阜,支撑到现在已经尽力了,也对族中有了交待。回去以后把事情说了,相信族人都能理解……
所谓“四路常催”就是指的孔府的刑房,用来催租、抓人、监押。摆着些红棍、笞板、甘广棍、牛尾鞭、锅板枷等各种刑具。
“啊……”
士绅们都沉默着。
此时已过了申时三刻,他们从一大早开始就到了孔府大堂,熬了四个时辰,中午也没进食。体力早已耗尽。
傅票初已经完全不敢再开口。他不怕顶撞王笑、被王笑杀掉,但他怕王笑鼓动百姓把他打死。这样死,于他而言是莫大的羞辱。
张端听着这冷淡的语气,愣了一愣,福至心灵地道:“下官突然想起来了,下官来之前,宗长曾说过……可由我全权替他……那个……不用再禀明宗长了,下官直接可以作主,张家的田,愿全部交还朝廷分配。”
羊倌站在王笑身后,目光看那些蜂拥的人群,眼中有些嘲讽,也有些快意。
几名官兵拿起那些刑具,装模作样那堆骨头上一敲。
毛九华闭着眼,这一次他是真觉得这外面的光太亮,一双老眼看得难受。他坐在堂上都觉得累,此时被王笑带出来站着,更是没气力去问,于是根本就不搭理王笑。
士绅们一愣。
“国公爷!别审了!”
不一会儿,官兵们把各种刑具一一搬上来。
一老一少有些艰难地挤过人群,向孔府大门走去。
下一刻,王笑道:“毛老大人是四朝元老,今日难得老大人在,还是继续审吧……”
张端不是想为孔家的狗屁屯官说话,他是明白要是再不出面阻止,事情就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从孔家、到管勾厅,再到屯官、总甲、小甲,他们一层一层所受到的欺凌本就不少。只是渐渐麻木了,见怪不怪了。
秦玄策高喊道:“死人审完了,接下来审活人!父老乡亲们看看,这些屯官们往日有没有欺凌你们的……”
……
孔兴燮才从晕迷中醒来,被带来站在士绅队列之首,见了这样的场面只觉肝胆俱丧,重新摔在地上。
不一会儿,锦衣卫带着十数个马知非家的佃户上前。
这一刻,这些士绅是无比的愤怒。
“草民告状,草民告状。草民的女儿去年才十七岁,嫁给了果场的张子敬,成亲当夜,马知非一顶花轿把草民的女儿抬到自己家,十天后才还回来……”
十数个佃户人人控诉,场面渐渐安静下来。
“草民孙大琨,我阿爹为了给我娶媳妇,向马老爷借。马老爷说‘不要愁,我替你想办法。但你要允许我一件事,你新儿媳带来,头三晚上我去。你不允许,我只要想你儿媳,还能不给我吗?’我阿爹想来想去,没办法,还是打答应了,马老爷借了三石小麦给我。结果现在草民欠了他六石小麦……”
“那为何你们平常都这么做?!”
而孔府之内,大门与重光门之间的巨大空地上,秦玄策带回来的头颅已被摆开,许多人各自分布站开,竟像是要在这里审案一般。
“别听他们的……”
……
至于还有人写诗说过这事:“毫邑汤都史所传,至今豪霸圈庄园。蜀客多情问遗事,居停首说初行权。”
“王笑不过给了你们一人二十文钱、两个馒头,你们这些蠢货就背叛了主家?全都是贱骨头……”
“国公爷!草民知道的……国公是在为草民作主呐!”
“你还告不告状了?他犯了什么事?”
“是!”
毛九华颓然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也没有撑下去的必要了……
他其实想找到刚才自己问询过那个老汉,想看看对方的想法是否会有所改变。
一路报到秦玄策耳里,秦玄策当即便低声吩咐道:“去,先把全部人都拿下……”
一声悲嚎,他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头……
这个佃户是收了锦衣卫的铜钱来告状的,他爹就是欠了收被活活打死。
孔倪本被官兵押着,见这些人第一个状告自己,又惊又怕,气急败坏大喊道:“薛大承,你少胡说!那山头是我卖下来的!”
孔府中还有人佃户正在告状,孔府外忽然有人大哭起来。
“是……是草民的主家老爷,马老爷……”
“国公……老大人累了,站……站都站不住了……”
“这分明是指鹿为马!莱国公戏弄我等?当天下人是傻子不成?!”
“呕!”
可惜,人太多也太乱,他始终找不到那个老汉。
终于,他睁开眼向前看去,只见地上有两片白布,那上面摆着……几条血淋淋的骨头。
尤其是毛九华,又饿又累,头痛、眼花、腿软。心里恨王笑到了极点。
他们不仅恨王笑,他们更恨这些愚昧的佃户!
王笑并不与他们多谈,反而是把剩下的沟通事宜安排给了王珍。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还是这样,平日里老实巴交的。被鼓动一下,他们就能把人生吞活剥。好在这一次,被他们咬下血肉的人是早已选好的……
——再下去,只怕等不到王笑来杀,老夫就已经死在这里了……
秦玄策眼睛一瞪,吴广礼吓得不轻,道:“主家叫马知非,他有地六十余顷、有佃户两百余家。”
总而言之,这种事众人本就是知道的,但没想到王笑会捅开。
——感觉好久没有听到‘大楚律’这三个字了。
孟宏益自己也是不这么干的,但族中若有子弟闹出了这样的事,他便拼命捂下来,免得坏了亚圣府的名声。
这句话传到别的士绅耳朵里,感受各不相同,各自默然不语。
“有。”吴广礼忽然哭出来,道:“这事村里都知道啊,不然草民也不敢说出来……对了,同村的佃户王怀仁、张九清,都可以作证……”
王笑打断他的话,淡淡道:“张翰林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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