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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转行转得早，没有一直以算命为生……
“如今外臣与楚公身边都没有建奴细作了吧？”高兴生说着，以茶代酒敬了王笑一杯，又道：“锦衣卫厉害啊，外臣身边跟着那个萨马拉，若不是锦衣卫提醒外臣一时还未能察觉。”
他看到山海关上索沛守备森严，心中很是无言以对。
杜正和一开始觉得王笑派这些人来是为了控制兵权，一直到史工设计提前在大沽口将台下埋了炸药，他才知道王笑让史工来就是给自己出谋划策的。
“哦？”
“那不是猫，是老虎。它长大了会咬人，你以后不能再陪它玩了。”
喀克笃礼大怒，驱赶着士卒。
王康心想，难过个屁，死了才干净。
终于，马车进了济南城，只见有人立在道路中间，抚须问道：“楚公归矣，可愿与外臣上茶楼一叙？”
他感觉这些家国天下事并不像黄小木憧憬的那样浪漫。
如今回了济南，瞒也瞒不住，也不知是哪个下人多嘴。
索沛这支破山军有五万人，却大多都是步卒，进行并不快，到卢龙县时便被建奴盯上，且战且进。
王笑掀开车帘，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又对亲卫交代了一句：“让我爹等我一下，到国公府用了饭再回王家。”
这种情况，唐节也没脸说索沛不懂得灵活应变。反正山海关也没什么好守的了，带兵回援京城要紧。
唐山以北，七座山。
回头看整件事，他才感受到王笑的细腻之处。
下一刻，有快马入城。
但反正人已经从莱州回来了，秦小竺转头看向淳宁，问道：“淳宁，你想好了吗？怎么让他回屋睡？”
好在有王思思替她撑腰，拦着王康就央求道：“祖父不要生气，三叔也不知道嘛，呜呜，崔嬷嬷纪嬷嬷走了，思儿好难过……”
秦小竺叉着腰道：“这叫‘釜底抽薪’，他如今有恃无恐，就是因为你就算不让他回房他也有缨儿和朵朵陪着。让他回了济南还要孤枕难眠一个晚上，明天他就会来和你服软了。怎么样？”
如果不是调走了三十门神威大将军炮，现在这些泥腿子早都跑得屁滚尿流了。
王笑随意地点了点头。
一群泥腿子们拿着大刀长矛冲上来，也配与爷为敌？
哪怕唐节败了，索沛也只是觉得三殿下这是疏忽大意了。
建奴都绕到后面打到京城了，你山海关守得再好，有什么用呢？
淳宁也正抬着头看向窗外，见秦小竺目光看来，她才低下头看回公文，道：“不急。”
“我这个府邸怎么样？”
王笑也不拒绝，接过笔，随意地写下一个“赢”字。
“如何？”王笑淡淡道，“解吧。”
“轰！”
淳宁咬了咬笔头。
唐节持槊剖开一个清兵，炮火轰然从北面的七座山上砸下来。
连副总兵秦山海都不知道的是，在高兴生刚到济南之时，王笑就已秘密召见了杜正和。
“它才不会咬我呢……”
海天广阔，这里没有长墙，却成了一个真正难以被攻克的坚城。
倒是好久没听到“逆子”这个亲切的称呼了。
王笑道：“自然是此仗的胜负。”
当时也就是他唐节自己，信誓旦旦放言必破东虏。
“神棍。”王笑嗤之以鼻，对高兴生颇为不屑。
“杜总兵已占下大沽口，秦副帅已领兵登陆天津，贺总兵也率水师巡弋海面，耿总兵已率贲锐军安全抵达沧州……”
他说到这里，激动起来，又道：“国公在沈阳，以建奴的炮火轰击建奴的都城，末将愿效仿国公，以其炮火轰其兵马。”
王笑其实没有注意到这些。
“我不管什么议盟有没有达成，我们的目的是阻止建奴南下。那就只管一个字，打。”
而炮台上的大炮也开始调整距离。
“啊？”淳宁有些诧异，又有些疑惑。
到最后，他还是同意了由秦山海挂帅北上，因为秦山海死都不让王笑亲自去。
……
王笑看他眼神真诚，还是相信了，抿了抿茶也不说话，抬头看着天边。
“国公问的是什么？”
七座山就是一座山名叫“七座山”，而不是有七座山。
“嗯？”
——该死的乌真超哈汉兵，居然连炮火都守不住，换成八旗勇士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楚公啊，战机稍纵即逝……”
“楚公请。”
“好吧。”王笑正要带王思思去见淳宁，却被王康狠狠骂了一顿。
何谓风流？看起来笔势潇洒，但整个字显得有些高挑洒脱。
“国公这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行云流水、刚劲有力，正如我们两朝联军士气高昂、势如破竹……”
“据说唐节与索沛也突破重围，在燕京东面的香河县与吴阎王会合，正与建奴兵马对峙。”
高兴生又问道：“当时外臣刚见楚公，楚公喝退外臣，并放言‘换个能作主的人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也好。”
很快，高兴生沾了墨，将笔递给王笑。
高兴生沉吟起来。
威风是真的很威风。
杜正和拱手道：“末将明白，占下这些大炮，我们才可以固守天津港。如此，增援的兵马可以迅速赶到天津，将士们才有退路，是为进可攻、退可守。另外，建奴正是凭火炮之利，攻城拔寨无往不利，占下这些大炮，此消彼涨。”
没有盛大的誓师典礼，没有万众欢呼，也没有什么诏告天下楚瑞联盟了。秦山海就只是悄无声息地上了北上的海船。
战台上，多铎神情很平静。
高兴生一愣，忙道：“绝无此事，外臣是真心钦佩楚公。”
一片马嘶人仰，他策马躲开，有将士的尸骨砸在他身上。
总之和王笑谈到这里，又得到了捷报，也该说些正事了。高兴生便道：“楚公，如此大胜之际，我们该乘胜追击才是。”
可惜，唐节想骂索沛也骂不出来。因为就是他自己丢了古北口，建奴就是从他自己守卫的蓟镇长城上入塞。
高兴生似能看出王笑眉宇间的忧色，道：“如今国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交给将士们便是，不必过于忧虑。”
这人一身道服，长须飘飘，望之有出尘之气，却是高兴生。
秦小竺见淳宁点头，得意地拍了拍手，跑到院里把正在翘首以盼王笑回来的缨儿和钱朵朵拉进房里。
——自己算命的技艺，真是越来越差了！
……
他确实是被打懵了。
……
王笑点了点头，又道：“不错，我再调几个人助你行事……”
“是。”
一枚枚炮弹远远砸了出去，越过岸边的炮台，落在清军当中。
“冲过去！”
高兴生不是看起来那么糊涂，相反，这人能装糊涂，反而是他的精明之处。
中间那个“口”字，仿佛如恸哭一般，也是大大的不吉；
虢国公府。
溃散很快形成，杜正和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迅速让人调试炮火。
“我有个办法。”秦小竺道。
“轰！”
待那兵士退下，高兴生摸着自己的手指，既喜前线的捷报，又有些叹息。
甘棠应道：“驸马派人回来说了，他才进城，就被那个反贼高兴生拉到茶楼里呢。”
他领着王思思和青儿在虢国公府逛了逛。
他完全没想过建奴有这么多的火器。
高兴生看了一眼，却是目光一凝。
王笑见他都开始磨墨了，也不拒绝。
算时间，海船也该到天津了。
而王笑则留下来继续处理乏味的公务。
这般一想，他忽然也没那么生气。
打败眼前的瑞军，并没有让他感到有成就感。
王笑摇了摇头，道：“不着急，我打算固守天津，与建奴形成对峙即可。”
“冲过去，再冲一段他们就打不到了，把火炮抢回来！”
就算未雨绸缪，也不是没有失败的可能……
但这一次联寇抗虏，王笑明确地告诉杜正和，这一仗的主力将是控戎军与贲锐军，而不是骁骑营。
又有炮弹炸在瑞军阵营中。
“你爹才没意思。”
“说好了哦，今天晚上你们两个也在我们屋里睡，还有，谁都不许搭理王笑，听到了没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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