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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战术腾挪的空间,想要打败清军已经是不可能了,指望建奴这次也许就是来抢劫一番就走。
又是几声响,孟九眼中神彩渐去,手中的单刀掉落在地上。
成为一代开国名臣、立邦建国的宏图伟业就要功成,自己就要死了吗?
“孟九反了!拦住他!”
“啊!”
吴阎王目光一凝,道:“与将士们议了议军情。”
一轮明月高高挂起,校场上一个个镇南军兵士排好阵列。
吴阎王身子一仰,手中长刀一翻,正好削掉孟九两根手指。
“这事,没那么麻烦。直说吧,我在大瑞朝就是王,投了你们大清,总不能反而不升反降吧?”
这一刀角度刁钻,阴鸷毒辣。吴阎王心中一惊,骇然撤了一步。
“唐节?可以……”
“好吧。”孟九叹息一声,抚了抚膝盖,站起身,又道:“看样子,陛下很快就要御驾亲征了。想必这两日便会召吴帅进城商议,吴帅准备一下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既如此,柏帛你去见见陛下,请旨让三殿下回师吧。”
“散开走!告诉陛下吴阎王反了!快!”孟九大喊了一声,声音尖细而凄厉,如鬼魅在黑夜啼哭。
“我等誓死追随大帅!”
似乎王笑也是料到了信会被人拆开,并未写什么私密之事,只是在这封信上的语气诚恳了许多,罗列出瑞朝守中原和退回陕西的利弊。
就这一瞬间,孟九如鸟一般跃起,在亲兵合围之前窜出包围,重新扑进大帐。
“比如退守山西……”
范文程抚须笑了笑。
话到这里,范文程语气一转,又道:“但,吴帅于我大清朝却是寸功未立,一朝归顺便要封王,如何让诸将服气?”
一柄长刀从孟九胸前透了出来。
无数人踏过昔日同袍的尸体,奔向他们眼前的富贵前程……
“拿下他!”
“噗!”
“如此……也好。”
随着这一声大喝,长刀如彗星袭落。
他在孟九身上踢了一脚,低声暗骂了一句。
吴阎王目光看去,眼神亮了亮。他知道投顺大清的事情成了,忙活了一辈子才有的荣华富贵丢不了。
“什么人?!”
孟九早就看透了王笑的意图,但还是截下了王笑给唐芊芊的信。
吴阎王转头一看,正见范文程已急急冲了出来,喊道:“他看破了,快杀了他。”
与此同时,孟九出了宫,策马向吴阎王军中行去。
镇南军如流水般向南奔袭而去……
“诚如孟先生所言,王笑定是希望我们再和建奴对峙下去。为此,他亲自率军增援也不无可能。”
“唐中元苛待我镇南军将士,粮草、兵饷不发,驱使我镇南军如同走狗。今又派孟九夺本帅兵权,要让将士们与八旗大军血拼,好让他自己西逃。本帅可以不要兵帅,却不能让兄弟们白白送命!现在大清皇帝和睿亲王答应本帅,若肯降清,所有将士皆有封赏!扫平余孽,统归江山,人人都是开国武臣。本帅现已经投诚了,军中若有不从者只管站出来……”
决战在即,他必须亲自确定吴阎王能与陛下同一条心。
吴阎王手一指,道:“知道这两人是谁吗?孟九派到我身边的探子。我们往来的信件被他们偷看了,只差一点就送了出去,老子差点就完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投顺你们大清,我也是要担风险的。若没有厚赏,我凭什么投顺?!”
孟九踉跄两步。
惨叫声再次划破夜空。
李柏帛想了想,忽然道:“或许我们也能换个角度想。王笑希望我们与建奴消耗下去,但我们也可以让王笑与建奴消耗。”
如同瑞军基本已经放弃了河北,收缩在顺天府境内。
夕阳映着巍巍宫殿,哪怕已经在京城呆了数月,他每次见到这样的雄阔情景,心中依然赞叹不已。
“建奴最擅围点打援之计,我们放弃顺天府、固守京城,佯装要退,看秦山海肯不肯来援。他若来,才证明王笑已然北上,到时多尔衮与秦山海一旦开战,我瑞军可挥师夹击建奴。按陛下所言,打得赢就坐天下,打不赢就回陕西。”
说话间,他干瘦如爪的手已扼住一名镇南军亲兵的喉咙,抡起那亲兵重重摔出去。
范文程看得出吴阎王笑容背后的发虚,既鄙夷吴阎王卖主求荣还不遮不挡,却也觉得这样倒也省事。
他确实看出来吴阎王反了。
不多时之后,十数声惨叫划破夜空。
他自诩是当今世上最出众的谋臣,心里又有十足的把握,自然有胆气只身到敌营劝降。
范文程摇了摇头,轻声道:“稳住他,睿亲王还需等我回去复命,约定时日、共击唐节。此时不可漏了破绽。”
声音戛然而止。
孟九亦是一回头,眼中精光一闪,脚下陡然一快,向外奔去。
……
那是京城与朗坊间的一个地方,名叫黄村。唐节与索沛正驻师黄村。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陛下’。”孟九忽然问道:“这椅子似还温热,吴帅方才在待客?”
“噗、噗……”
“这种事你们与大哥商议,议好了招呼一声就是。”吴阎王大咧咧在主位上坐下,道:“我能有什么主张?”
……
他走到帐中的地图前,拿起棍子在一个位置上点了点。
聊了这么久,今天居然不开口讨要粮草……
“没有你们八旗兵马配合,我强攻唐节要损失多少兵马……”
“快拉开营栅,我等奉陛下旨意前来支援三殿下!”
“杀啊!”
“当”的一声响,那亲卫手中单刀断作两截,吴阎王大刀已顺势从他头颅上劈落。
有亲卫捧着两个脑袋走进账中,那脑袋是新鲜现割下来的,血溢满了托盘,一滴滴落在地上。
范文程带着大帽子,盖着光溜溜的头顶和辫子,由吴阎王的亲卫护着,一路进到中军大营。
“江山如画,肯使其沦落于外夷之手?”李帛柏心头一叹,又撑起精神,挺直了塌下去的背……
“保护军师……”
“孟军师怎么来了?”
范文程一听,神色愈发大恨,转念一想,他又向吴阎王急喊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孟九今夜不回城,唐中元必定知道你已经降了。我们连夜去取唐节!”
条件谈到这里,马上也就能谈妥了。
“大帅,孟军师来了。”
镇南军中响起巨大的欢呼。
吴阎王也不会去打什么硬仗,领的军令也只是镇守顺天府,以保证瑞军还能随便退守居庸关。
他身子骨颇为削瘦,自然是不重的,一声“噗”的轻响,如破布袋落地。
“我等愿为大清扫平余孽!大清河山永固……”
不多时,吴阎王大步迈进帐中,目光在范文程身上只一扫,行礼道:“范公竟是亲自来了?你我虽分属两国,但我也是仰慕范公已久,哈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吴阎王大怒,喝问道:“什么时候关的城门?!”
大帐中,范文程目瞪口呆。
哂笑归哂笑,范文程还是神色一肃,朝天拱了拱手,道:“我先祖乃宋代名臣范文正公!我立世常以先祖名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而自省。楚朝腐朽,三饷之酷无极,可谓政无纲纪,民不聊生。
“柏帛怎么看?”
月色下。
范文程大急,从袖中掏出一卷清制诏令往吴阎王手中一塞。
孟九认认真真看了一会,思考着其中是否有什么暗号。
如今这营里藏着的怀胎的女子就有五人,当然能不能生下儿子,之后会不会夭折还未有定数。
“召集全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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