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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不想背叛娘娘，又不想看着这些日子相濡以沫的人受难。既希望铁豹子一心待自己，又不想看着他失了往日的英雄气……
经此一事，铁豹子证明自己是真心投靠大清，时常向真定官员鼓吹：“老子的婆娘就是满人，老子至少比你们这些降臣值得相信。”
“我与其其格已结为夫妇，她还怀了我的孩子。大人，我愿投降大清，让我婆娘安心，也给我未出生的孩子谋一份安稳。”
宁完我收到消息，知道局势又紧张起来了。
宁完我理都不理他，看向自己的手下，问道：“这就是你审的结果？”
“好！”
“这两个书生骨头硬得很，用了刑也不招。”
苏简随口说着，四下一看，又问道：“帮我跟你爹打听了吗？”
拜音图话到这里，一匹信马也急奔入城。
“王笑来了……”
“等局势安稳下来吧。”
“大哥，嫂子，你们……”
宁完我颇为谦逊地摆了摆手，又道：“先帝在时，曾训练了一批暗探，通汉学，通关内风俗，武艺高强，忠心也勿虑。这其其格便是其中一人，若说几个书生能策反她，我是不信的，但还得小心。”
过了一会，后门被人推开。被他称为“肥环”的知府千金探出头来。
苏简把手里的锦盒往桌上一放，掀开来。
论官位，她不如宁完我。但论身份，她是蒙古人、是太后心腹。宁完我却只一个“辽东旧人”，投降大清的汉官，虽有官位，却只是隶属萨哈廉的奴才。
苏简打开一看，见上面铺着珠宝，下面是一叠银票，心中大喜。
“呵，你说话倒是好听。”宁完我笑了笑，喝道：“带上来吧。”
宁完我依旧冷笑道：“拙劣。”
沉吟良久，宁完我招过几名心腹，吩咐了起来。
宁完我皱了皱眉，忽惊呼道：“不好！王笑狗贼好歹毒的心肠，他必是派人到上游筑堤，要放水淹真定城……”
“呵，书生。”宁完我讥笑一声，又挥了挥手。
“请大人勿疑，罪民当年日子过不下去了，也曾揭竿而起，反抗狗朝廷，正是王珍领着楚军杀我兄弟，我才逃到这荒山野岭。其实与楚朝不共戴天！”
宁完我笑道：“此战，主动权已掌握在将军手中，王笑若渡河，我们便主动出击，他若要攻城，我们便固守不出。要不了几日，其粮草不济，军心自溃矣。”
苏简猜测，这只楚军必是要前来营救虢国公。
“这铁豹子可以信任吗？”
“报！北面一百里发现楚军，疑有四万余众。”
“楚军有多少人？”
“哦。”铁豹子站起身，想了想，又“喳”了一声。
两人商量好防备，布置妥当，又复盘了一遍确定没有疏漏，接着，宁完我又向拜音图禀报了王珰之事。
“嫂子，哪怕我们是敌国，念在往日的交情上，饶他们一命吧？我错了，我以前不该天天让你做饭洗衣……”
张嫂却是拉了他一把，斜睨了宁完我一眼，淡淡道：“起来，你是我的汉子，不必跪一个奴才。”
王珰大惊，忙替他们求饶不止。
这话不无道理。
总而言之便是大清朝很快便要稳住中原局势，大家安安心心当个顺民。
“放屁！建奴掳掠中原，烧杀抢掠你怎么不说？屠戮蓟镇你怎么不说？狗汉奸，你再怎么粉饰也掩盖不了你助纣为虐的无耻行径……”
总而言之，要是巩阿岱能截住王笑，自然也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但铁豹子似乎在汉奸的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起劲。
苏简一掌拍在那地图上，意气风发……
王珰神色愈苦，喃喃道：“大哥，你……”
“苏哥哥。”
“胡先生、孔先生，你们……”
真定城头上的老旧的火炮吐出一枚实弹，砸在北面的楚军之中。
张嫂默默看着他，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
却是铁豹子和张嫂。
“人说赵燕多慷慨悲歌之士，我等便让世人看看，什么叫硬骨头！”
“拿到了。”肥环胖乎乎的手一抬，露出一个小包袱。
铁豹子也不看王珰，径直在宁完我面前跪下来，喊道：“罪民铁大才，见过大人。”
拜音图听后哈哈大笑。
孔兴弥、胡敬事眼看计划败露，神色萎靡，脸色满是悲伤愤忿。
“果然，王笑没带攻城器械，他能奈我如何。”
“打听了。”肥环重重点了点头，有些紧张道：“说是楚军这两天就要攻城了，我爹让我呆家里不要出门。”
肥环大喜，把手里的东西往苏简怀里一塞，又问：“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宁完我对张嫂十分客气，让人搬了一把椅子请她入座，接着才道：“铁大才，你说吧。”
……
“胡先生、孙先生，你们别演了吧？人家都看出来了。”王珰终于哭出来，“这次遇到个聪明人，我们栽了啊已经。”
“老夫二十年前便能看出大清国运隆昌，终太宗皇帝一朝，老夫久预机务，岂能着了你们这几个浅薄竖子的道？”
这话，其实是在给拜音图的弟弟巩阿岱找补。
他看得心中难过，眼睛一酸几乎要哭出来。
他说罢还看向宁完我，又道：“大人，我们真是捉了王笑的兄弟，前来投奔大清的啊。”
“诶，我上来。”
半个月之后，拜音图领兵从饶阳县回到了真定府。
“轰隆隆！”
“提出这个计划的人叫孙知新，他给了胡敬事一份名单，名单上都是些心向汉人的官。那瑞军将领叫唐伯望，麾下有近两千人，加上娘子关原有的一千守军和三千民壮，共有六千人。城中神武右卫若是响应……”
拜音图手上兵力不足，又要守着一大条防线，派给宁完我的人手并不多。宁完我坐镇真定府，本就是捉襟见肘，重用神武右卫，还不如重用铁豹子……
不一会儿，有人押着胡敬事、孔兴弥二人进来。
眼看两个书生被清兵堵着嘴越来越远，王珰急得满头大汗，转头又去求张嫂。
胡敬事还在大骂，宁完我却懒得和他争论，挥了挥手，道：“王珰留着，这两个书生拖下去砍了。”
孔兴弥、胡敬事纷纷大叫。
拜音图道：“可笑王笑狗贼，敢派兵北上援瑞，四万余大军陷在北面。如今山东兵力空虚。待我们端了他的老巢，看他还能往哪跑！”
……
“哼，你若不放心，派人看管便是。”
“我不要什么名单，安知这不是离间计？”宁完我笑道：“由我坐镇真定府，谁都休想复叛。”
宁完我与拜音图神色立刻郑重起来。
胡敬事偏偏还要演，又骂：“你还要攀咬我。”
“就当你的嫁妆。”
“大当家，你背叛我们？！”
“公子。”民宅中几个健壮大汉纷纷起身，抱拳唤道。
“是吗？那我到了大清，能得个一官半职吗？”
宁完我没看铁豹子，而是看向张嫂，嘴里用满语叽哩咕噜问了一通，像是在问情况是否属实。
“暂时未见他说过什么假话，但是否真心归附还不好说。”
胡敬事转过头，瞪着王珰道：“狗贼，你休要假惺惺喊我，欲害我耶？”
“真降啊。”铁豹子圆圆的眼睛一瞪，很是真诚的样子，“老子这不是成全你吗？”
滹沱河发源于山西，流经恒山与五台山之间，折向东流，切穿太行山，经忻州、阳泉、真定、衡水、沧州入海。
张嫂却只是随意点点头，很嚣张的样子。
“哈哈，宁先生是说，这个叫孙知新的傻书生想要设计骗你，结果丢了王珰、还丢了娘子关？哈哈哈，怪不得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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