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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带人冲了过去。
裴民转头看去,见说话的却是个小童子,才十二三岁模样,身量虽长,头发分作左右两半,在头顶各扎成一个总角。
“好!依你所言,本将愿意从善如流啊。”
“嘿,你这小鬼头……不对,你这小童子,是想要胡闹不成?”
柳岚山随手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袍,心中冷笑不已。
裴民想到这里,转头一看,却见张光第站在那里,手揣着下巴,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看着地图沉思。
“是吗?!是要提拔本将吗?!”
裴民不由问自己:“裴民,如果重来一次,你敢吗?敢去抄文家,敢去守蓟镇吗?”
这孩子一举一动,都在模仿他的父兄,或者说,不是模仿,而是深入骨髓……
而自己的长子也九岁了,出济南前一天还在因为不让他玩泥巴大哭。
“将军不下令重新扎营吗?”
说到这个,柳岚山气极反笑,随口又念了句诗以表达对衮衮诸公的不满。
老仆收拾好行礼,转头看去,只见柳岚山还在独自沉吟,说着说着又再次生气起来。
“此事,我明日与花将军议过之后再定……”
“明白!”
六天之后。
“老子犹堪绝大漠,诸君何至泣新亭!早知如此,我不如投笔从戎,亲自取赫赫功勋,以免受这些无能之辈拖累。”
裴民并不说话,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文书快点把这些话都记下来,他明天还要去和花爷议事呢。
“孬兵劣将也能打仗?也就是平日里作威作福厉害。宋行柏三万大军,才看到王笑大旗就已胆寒。五百人就冲散了他们的阵型,呵,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不……”
裴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挽回面子了。
“你们议一议,眼下如何是好。这是对你们的考试,你们不可问本将的意见,明白吗?”
张光第走到地图前,抬手一指,指在滕县的位置上,道:“我们走这里,去腾县。腾县在运河上游,有微山湖,微山湖上有停泊的运船。”
——回头把‘从善如流’写到你的行军见闻里,知道吗?
“南军占领台儿庄兵不血刃。而我们发兵去打,轻启战端的就是我们……”
裴民恍然间想起了张永年,驻守蓟镇,不撤一步。
“应该不会吧?眼下他们要敢开战,岂不是沦为笑柄?”
……
裴民心中暗骂:“这得寸进尺的小鬼头。”
裴民一愣,勉强泛起一丝笑容,道:“后生可畏,未来可期。”
“士卒们急行军一天都累了,我们就在峄县城外,紧挨着城墙,又有峄县守军协防,而且南军必不敢偷袭我们,不用那么谨慎。这也是本将体恤士卒懂吗?你们要知道,这个……纸上谈兵是不好的。”
当年,自己还是锦衣卫百户,张永年是巡捕营都司。都司品级虽高,巡捕营却是个冷板凳。自己根本就没把张永年放在眼里。
张光第……刚才居然没想起来!
“趁着南军立足未稳,我们必须去收复台儿庄。”张光第道:“等大军解决完建奴再来,伤亡只会更大,而且我们的大军未必能那么快南下。”
“砰砰砰……”
至于这提议,根本就是让老子去送死。
宋行柏这句话声音很轻,但他身后的柳岚山还是听到了。
“我也觉得李平说得有道理,只要我们能守住峄县,就是完成了任务。马时胜投降是意外,将在外,当审时夺势,以大局为重。”
南军兵马大营正驻在仙坛山上,徐州副总兵宋行柏望着北面的战事皱起眉头,喃喃道:“真就来了五百人吗?错失良机了啊。”
“不对!只要我们守住峄县,等到大军解决了北面的建奴,调过头来就能收拾了南军。”
花爷也认为南军不会继续进攻。要是这时候自己提出有理有据的不同观念,应该能让对方刮目相看吧。
“城廓太小了?”
“对,我来之前就查过了兖州地志。为避黄河水道,我朝打通了微山湖与骆马湖,开泇水以济运,称为韩庄运河,就是从台儿庄穿过。我们从微水湖乘船直下,炸开水门,直接进入台儿庄……”
很多人怀疑,这兄弟俩是受国公爷的指使才这么干的。
“不,这意味着我们不容许南军占我们一座城廓,意味着我们就算一边面对着建奴,也不怕与他们开战。南军若敢北上,每一步都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我们只要能收复台儿庄,里面有粮、有城墙。南军数万人要想再强攻下来,至少要付出三倍于我们的伤亡。关明敢北渡黄河,就得重新想想,他敢不敢这么做。”
秦小竺有些诧异,心想你这次都不打探清楚,贸然突进去,要是峄县已经快丢了怎么办?要是敌军围上来怎么办?
“怎么混进来一个这么小的?”裴民下意识便问道。
或者,要是峄县不开城门怎么办?
裴民目光看去,忽然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裴民一愣,心道你就不懂私下再问我吗,小鬼头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待看到王笑的大旗,峄县城头守军士气大振,竟是打开城门出来接应。
……
他们就像是以为主人不在家打算偷点东西却被人撞见的贼,竟心虚又惶恐,一时惊慌失措。
一路上裴民都待桂皮很客气,因为他知道桂皮本是王家的仆人、王珰的长随。讲武堂掌馔官只是负责生员的起居食宿,属于不入流的小吏,但这个位置上历练两年,往后的前程又能差到哪去?
裴民本来心下一惊,还以为这小鬼头要让自己发表意见,听是要地图才松了口气。连让人又换了张地图。
南军一时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但想必这样凶猛地撞上来,必是来得不少。
李平道:“我认为在峄县以逸待劳更好。”
“喏!对了,学生回去之后还要写篇行军见闻给先生们批阅。今夜在裴将军营中所见,学生会如实所述。想必先生们一定能明白将军的深意。”
“不行!太冒险了!”李平猛然色变,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数千人直接隐入数万人的包围,你是想害死这些将士吗?”
“报!山东的援军到了……”
“哦,裴将军,明年你也得到讲武堂进修一段时间。”
“那又怎么样?”张光第道,“我们是将士啊,将士的职责不就是守土杀敌吗?我们不是来和贼寇讲道理的啊。如果有亲戚收买了你家的仆役、拿了你的家产,难道就因为顾忌别人的风言风语,就不把你的家产拿回来吗?既然迟早要拿回来,风言风语也都会有,早拿回来才是名正言顺。”
张永年的两个儿子裴民都听说过。
裴民向亲兵吩咐着,才一转身,忽然又听身后有个稚气的声音道:“裴将军,这营帐扎得不对,你不重新扎过吗?还有那壕沟也太窄了。”
张光耀拒绝荫袭之后,张光第也拒绝荫袭。之后越来越多将门子弟不再荫功袭封,这也成了山东不成文的规定,讲武堂这才成为山东武将子弟出仕的首选道路。
峄县城东,有山名曰“仙坛山”。
柳岚山这般想着,找了个借口离开战台,回到自己帐里,对帐中一名老仆道:“走吧,回台儿庄。”
不提这总兵之婿的身份,依楚朝旧例,张光耀也可以荫袭一个锦衣卫副千户的职。这一出仕就比裴民十年熬出来的百户高一个头……没想到张光耀拒绝了,说要凭自己的战功谋功业。
正纠结时,有人走到他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附耳道:“裴将军,光第是张永年张将军的次子。”
“还有,台儿庄的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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