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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随国公平贼讨逆……”
“是吗?”
王笑身后的亲卫见场景有些乱,忙拔刀大喝道:“都蹲好!手抱头,不许乱动!”
“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刚和建奴打完,不能再战。”王笑道,“正因如此,他们才敢跑到我们头上动土,心里想着‘大不了我就缩回去,王笑也不敢打过来’,呵,他们想在黄河以北钉钉子,那我就到黄河以南钉个钉子。”
花爷虽不齿宋行柏的人品,听着听着也有些意动起来,心想若能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破敌良策。
“呵,你这个‘说’字用得讲究,倒也有些机灵。我若让你随我表兄去徐州劝服城中大户,你可敢去?”
宋行柏说着,偷眼看向王笑,心道他总不至于这些都不懂,还要自己教。
“关明你们不必管,由我对付。”
“国公,小的冤枉啊!”
峄县一战杀到天亮,押解俘虏又花费了大半天。
花爷身板一挺,大声道:“有信心!”
——徐州在你手上吗你就要分人家的田?
“禀国公,是下官。”张端连忙起身。
这林七口齿不清,说的也是乱七八糟,但周围不少降兵们听了纷纷恸哭起来,纷纷求饶、诉苦不停。
张端心不在焉地在下首坐着,结果没多久王笑就点了他的名。
苏明轩问道:“国公是想绕过关明大军,偷取徐州?”
“徐州。”王笑随口道。
“台儿庄我会亲自去救。”
“从军之后我就是每天给将军们耕田,说好的饷银却不发。我自家的田地也没人种,可还得交赋税,今年又加了两次练饷和剿饷。我家中只剩下我养着阿娘,我阿娘瞎了眼也不能下地,肯定交不上税,如今只怕已经饿死了……”
“娘希匹,啰里啰嗦的……”
所以,能不能成功的关键还是在于台儿庄。
此时看王笑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心里也渐渐没底,不敢再那么昂然,放缓语气,态度也郑重起来。
苏明轩有建议就提,但看王笑如此坚决,还是拱手道:“既如此,我往徐州走一趟便是。”
不多时,浑身浴血的花爷押着宋行柏过来。
那人手抱在脑后,抬头怯怯看了王笑一眼,喃喃道:“小的……小的林七,徐州城外林庄村人。”
“国公爷,小的没杀过人啊。小的也不是军户,入伍以后都是在给宋将军修宅子啊……”
但这次,山东兵马又打了胜仗,张端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今徐镇来攻山东,是为谋逆大罪。我欲拔除徐州蛀虫,革除弊病,尔等可愿随我平叛?事后论功行赏,划分田地,废除三饷,三年免征,还尔等安居乐业……”
能活命就好,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享了几天福,就此死了毕竟是不甘心……
“嗯,这几天你先去和那些我刚收编的新兵宣布一下,告诉他们打下徐州之后,田要怎么分,我们的免税政策也说说,务必要让他们每个人听明白、让他们有战心……”
他是掖县张家的子弟,王笑抄孔家时,他就在衍圣公府里见识过王笑的手段。当时他代表张家,是第一个表示愿意分田的。
王笑听了一会,回到战台上,让人把降兵都押到台下,又吩咐去把宋行柏提来。
“辛苦表兄跑一趟了。”王笑随口与苏明轩打了个招呼,在主位上坐下,问道:“我要的军粮凑齐了吗?”
看其它地方的士族,投降瑞朝、清朝,或者去投靠南京,都依然有优渥的待遇,只有山东士族过得又朴素又辛劳,如何不让人郁闷?
一行人到县衙等候了一会王笑才过来,一身的血味。
当然,不情不愿,无可奈何耳。
“末将的家丁不同,依规矩‘武将所辖不入兵籍’,家丁都是末将的私兵,个个都是忠心耿耿。如今这楚朝能有战力的,哪支军伍不是家丁?国公所统的关宁铁骑,本也是秦家家丁,如今是国公的家丁……”
“这些人哪能打仗啊?”宋行柏忙道:“国公且看,这些人都是些老弱病残、只知埋头种地的农夫,穿的劣甲、拿的破矛。而且他们的姓名、籍贯都是在南京兵部造了册的,名义上都是南京朝廷的兵马,难保没有异心。”
王笑道:“你敢来攻我山东,想过后果吗?”
张端隐隐心惊,拱手道:“是。”
“话虽如此,不过……国公抗击建奴,本将心中佩服,实不愿与国公为敌,此番北上只是奉命行事、尽将军之职,因此攻城也未尽全力……”
一件件事安排好之后,王笑独自看向地图,手指在台儿庄上划了划。
“哦。”
张端道:“禀国公,山东田地业已分完,不知现在是要分何处田地?”
花爷抱拳道:“末将敢去!但台儿庄……”
王笑轻轻笑了笑,目光看向茫茫人海,问道:“对了,这里面为什么那么多山东人?”
张端一愣,有些吃惊,下意识道:“国公要分徐州的田?”
“不过,宋将军弃暗投明之心可嘉,我也很感动,不如借我一样东西吧?”
几辆马车自峄县北城疾驰而入。
花爷心中算了算,峄县本有三千守卒,加上王笑带来的五百人,共三千五百余老卒。而要管一万降兵,自己至少得带走一千老卒。王笑要去台儿庄,还得扣掉留守峄县的人手。
一句话让堂中两个人都有些慰藉。
“还有,我在徐州城还有一千家丁,也个个骁勇。等击败关明,要是有机会趁势南下,我愿为国公先锋,有家丁为内应,或可为国公取徐州。”
“把去年徐州各商家与我山东生意往来的资料整理一下,各家的情报都交给我表兄……”
“这次国公要的军粮不多,现已筹集,不日便能达到峄县。”苏明轩道:“这次国公要人,本该是傅大人亲自过来,不过我军现已攻克大名、广平诸地,傅大人已赶过去了,只好由我来。”
果然,王笑拍了拍宋行柏的肩。
“这次偷徐州,敢反抗的只有关明留下的守军、南京朝廷派遣的官员。把这些人清干净了,剩下的导之以利、慑之以威,应可占下城池。”
王笑道:“已没有关宁铁骑了,我重整为骁骑军了,吃的是朝廷兵饷。我不像你那么有钱,我养不起啊。”
花爷也是受了不少伤,走上战台前啐了一口,道:“国公,这老小子的家丁倒也有些战力,末将好不容易才拿下他。”
之后,他被迫领了个山东的官职。
林七说着,自己也大哭了起来。
他嘴上却道:“不错,你既有分田经验,来得正好,接下来组织一下继续分田吧。”
宋行柏一颗心忽上忽下,下意识便问道:“国公要借什么?”
好在看王笑这样子,大概已被说动了,想必他只要不傻,总该明白接受自己的投降才是最省力的办法。
降兵们连忙继续蹲好,一个个红着眼望向王笑,神情仿佛是摇尾乞怜的小狗。
如今天下形势还不清晰,他不想太出风头。
王笑话音一落,身后秦小竺早已不耐烦,手中长刀径直斩下。
一番话说完,王笑若有所思。
花爷暗道,自己还不是外人,幸好幸好。
王笑道:“我赌他们不敢。”
“四镇骄子自以为有拥立皇孙之功,以元勋自居,骄悍跋扈,拥地自肥。盘据江北富饶之地抢掠焚杀,烟火蔽日,僵尸遍野,鱼肉百姓搜刮民财,压榨得你们髓干血尽,如此国子大蠹之虫,不杀何以敬效尤?!”
王笑皱眉道:“王珰怎么没来?算时间,我调令到时,他该回济南了。”
“应该来得及吧……”
“这……一则可壮声势,二则可用来向朝廷要饷,三则可用作劳力,当然,打仗时也可用做前驱。”
王笑也不嫌血污,一把提起地上的头颅,大步上前,面对万余俘虏,高声大喝。
“报国公,已清点完毕,此战投降叛军一万一千六百七十三人,宋行柏业已拿下,俘虏其家丁四百三十一人……”
宋行柏梗着脖子,瞄了王笑一会,竟有些硬气,道:“虢国公说好请本将赴宴,居然趁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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