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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秦小竺点点头，这一个小动作竟有些威严之态，道：“她们说了刘寄奴的故事，你也会说吗？唔，我可以给钱。”
！！
“以下官所见，黄河已经到了极危险的时侯，黄河改道南下，已历近六百年……”
周衍想了想，道：“或是，郑元化老了？”
……
……
侯方域手一抬指着董小宛，眼中犹带着怒气与不甘。
陈京辅满腔疑惑和不安终还是没再问出来。
小柴禾进了偏厅，很快便感受到了压力。
“不像。”王笑道：“方以智绝非庸才，甚至是我大楚后进一辈当中才智最高的一批，他能说郑党大势已去，那形势该不会有假。这恰恰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匪夷所思啊。”
王笑猛然一个激灵，遍体生寒！
再低头一看，只见她穿了一双马靴，脚丫子是没缠过脚的天足，举止灵动，行走间像是带着风，几步便跑到自己面前。
“那几个书生走啦？刚才看他们吵架好有趣，这就不吵了，可惜没打起来……”
但她一转头，又把刚才的幽怨抛开。
……
说到兴奋之处，陈京辅也渐渐忘了自己眼前的人是堂堂国公，把所有想法都一股脑地抖出来。
他从出生起，骨子里就带着傲气。
比如你们山东政权如何如何……他已经腻烦这些了。
陈京辅瞳孔一张，不由有些呆住。
徐州府衙。
那边董小宛本在府衙外等侯着，忽听到里面动静极大，似有人在争吵。
“嗨，国公没有回来，新来的陈大人家里国公还在呆着。”
方以智问道：“无碍吗？我们陪你等到人来吧？”
“为何南京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半点风声都没听到？！锦衣卫是摆设不成？！给我马上派人打探清楚。”
“陈大人先到我们山东农业处水利司任职，品级虽是王府属官，俸禄是原来的三倍不止，还有一应待遇，比如医保社保皆有，就是官员和家属看病不花钱之类，我回头让人与你细说。
“下官前次上书，实因黄河之患已迫在眉睫，若不再治理，只怕今、明两年内还会出一次更可怕的决口，这件事郑首辅也十分关切，悉次召下官商议，但确实眼下这局面，实在是拿不银子与人力来治理。”
他本就不是那种会投机的，能安心做事也就是了，管头上是哪个派系。
论身世，他出生在“一门五理学，三代六中书”的大族，文韬武略、忠贞孝义之士历代不乏其人；
“前次才受过侯公子恩惠，又岂敢怪他？”董小宛笑道，“确是有远房亲戚在徐州，已打了招呼，一会便来接。”
她不由又低吟道：“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
董小宛吃了一惊，心想她居然都看到了，这也太丢脸了……
论人品，京城破时，他被瑞军捉拿，施加酷刑，膝盖都被削到骨头，依然未降，一直逃到南京。这次谋事，他自问一心为的是家国百姓，不含半点私心……
“董大家莫怪朝宗了，他被柳臭嘴讥讽了几句，正在气头上。”
只是我哪有空给你说故事。
董小宛只看对方衣着，便知非富即贵，行礼道：“小宛风尘女子，不敢与贵女并论。”
“国公恕罪，与建虏才战罢，锦衣卫的力量都已分配到北面，还有山东也要管着。眼下徐州新定，又要挖暗探、又要督查降官。实在是抽不出更多人手。不是卑职怠惰，是力不从心。卑职认为，以山东一地的人力，目前还无法支撑两面树敌……”
……
为什么郑元化会被逼到‘众叛亲离’的地步？
同样的，方以智、侯方域、陈贞慧三个也是看着王笑与陈京辅相谈甚欢的场景，感到一脸茫然。
“及至吴阎王开决黄河水淹开封，这河政便算是完全毁了，一年比一年涝……”
王笑道：“我既让你盯紧南京，别的事先缓缓。”
秦小竺探头向窗外眼巴巴地看了一眼，低声念叨了一句：“还不回来，真讨厌。”
陈京辅嘴唇抖了抖，喃喃道：“国公言重了……”
王笑听了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方以智这两日必定还会来找你聊天，你只需告诉他一句话，想要经世济民，没达到能放眼天下全局之时，不如低头看看脚下务实之路。若真不擅长勾心斗角，回去写文章也是好的。”
“姐夫是怕郑元化还有阴谋？”周衍犹豫着，想要问上一句，若此事没有阴谋你会做何选择？
陈京辅有些惶恐，拱手应诺一句，眼看着双方马车交错而过，心中底气更虚。
他显然对方以智十分推崇，又说道：“国公可读过方大人的诗句？从他诗中便可看出他的不凡来……繁霜如雪孤南征，莫道能无故国情。斥抱揄方始大笑，牵牛负轭总虚名。凌云久动江湖气，杖剑时成风雨声。海内只今信寥落，龙眠山下有狂生。”
“不错，陈公与我，同类人也。”王笑应道，这句话也是新学的，学无止境嘛。
他犹豫片刻，道：“但还有另一种可能，数百年淤积下来，南河已成悬河，南边河道渐高于黄河故道，若是决口，也可能会出现河水北流、袭卷山东的情况。但这只是下官推论，还需实地……”
“陈大人治黄河的奏折我已细看了，此事要做、时间已然很紧，最好在明年春耕前能做出成效来。唔，是我冒昧了。陈大人的住处我已安排妥当，先去看看吧。”
王笑听着愈发吃力，不由摆了摆手，道：“陈大人，说得简单点听。”
“好呀！”
王笑说罢，招手吩咐亲随：“让小柴禾马上来见我。”
董小宛目光看向秦小竺手中的糕点，道：“贵女所吃的蜂蜜糕便有一个故事，唐朝贞元年间，徐州节度使张愔有一宠妾，名曰关盼盼，擅用蜂蜜制糕，常食能保持红颜不老，张愔特意为她盖了一座燕子楼。张愔死后，关盼盼矢志不渝，在燕子楼中为其守节，一生理佛，是为‘自埋剑履歌尘散，红袖香销已十年’。后来，苏东坡、文少保都曾到过徐州燕子楼，题咏名诗……”
方以智急着与陈、侯说齐王之事，又拱了拱手，方才彬彬有礼地与董小宛别过。
“刚进徐州城。”
董小宛略作沉吟，心里揣度着秦小竺爱听怎样的故事，于是稍作了些春秋笔法，用好听的声音娓娓道来。
手指在图纸上来回移动，陈京辅滔滔不绝地说着，王笑有些吃力地听着……
“几位公子回吧，小宛自有住处，来日去看望香君与横波便是。”董小宛行了一礼道。
王笑根本没给陈京辅谈论别的问题的机会。
“河政之难，在于循环反复，上游河沙不断冲刷而下，下游愈发淤积，堤越来越高，为祸越来越烈……”
待三人走远，婢子叹了一口气。
话说完，他也感到极是丢脸，一偏头，闷不吭声就走。
“下官之所以辞官，既是心中失望，也是实不忍见到时的惨状……此事怎么说呢？黄河每年都在决口，但下官说的，是更为可怖的大溃决……”
好会收买人心，也好会给人压担子！
马车中却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探出头来，打量了王笑一眼，老老实实道：“你便是国公爷吗？小子拜见国公。”
陈京辅深感遗憾，叹息了一声。
这次，换作是陈京辅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
“没有。”
侯方域一拱手道：“抱歉，是我一时气急。”
秦小竺却还没感受到其中的深情意蕴，又问道：“嗯，倒也有趣……你有没有打仗的故事？”
过了好一会，忽然有人禀道：“国公，嘉兴的陈先生已经捉……不是，已经请来了。”
陈贞慧长叹一声，勉强笑道：“董大家勿怪，走吧，带你去见香君吧……”
“我不好随贵女进去的……”
“是，是……”
正此时，却见府衙门打开，一个小姑娘探出头四下看了看。
“近六百年，筑堤、决口、筑堤、决口，如此反复，黄河已经是一条很高的悬河了，河堤内的河滩高过河堤外的平地三、四丈之多，甚至能达到五丈以上！一经夺溜，建瓴而下……”
陈京辅听得茫茫然，他也不是善言辞之人，喃喃道：“是是，谢国公厚待，这些是身外之物，为官最重要的还是造福百姓。”
开销也少，比如令郎读书是不用束脩的；比如我们这边任官，不必你亲自掏钱请幕僚，官吏都是配齐的……唔，徐州这个院落虽是暂住，但回头还会分发一间宅院。”
为什么复社上蹿下跳都没被郑党打压？
多日想不通的问题在这一刻豁然明白过来……
……
秦小竺转头一看，见府衙里面又有动静，知道王笑要出门了，急道：“去我那说故事吧，我事情还没做完，别被撞见了。”
只一眼，董小宛便被对方吸引住。
“快说快说，李师道刺杀宰相，这故事有意思！”
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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