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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最后，王笑策马而行，正和来送行的陈惟中说话。
“再说一遍听听。”顾横波有气无力地说道。
“哦，那也好，我们好久没一起骑马了。”
——要银子是吗？没有，我顶多派个人给陛下赚点私房银子花，现在我这两个堂兄弟在这，你选一个吧……
王现道：“不算太明白，但想来我今日的应对没出太多差错？”
今天气运不佳啊……
虽然说了未必有用……
但打理什么商号？听起来好累啊……
“不错，更重要的是，堂兄往后做事，不可只想着给陛下赚多少银子，而是尽可能控制好陛下的用度，不能给百姓添负担……”
秦小竺不太愿意，问道：“为什么呀？我骑马多自在啊。”
他于是看向王现，笑问道：“你这次回来，可想要入朝为官？”
楚国很高兴越国代销物产，又希望越国能牵制吴国，加之楚国粮食充足，于是供给越国粮食，使越国不用增粮于民，得以恢复民力。
话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这些日子王笑已和陈惟中说过。此时再说一遍，陈惟中就又多了一份重视……
王珰又是一惊，不自觉就向后缩了一缩。
王现悻然苦笑，向自己这位堂弟拱手告了罪。
“见过靖安王。”
可惜，从徐州到济南也只有这一段路，一晃眼也就走完了……
“可是……”
宋信心里想着这些，目光看向王笑，思虑着万一他反悔要让王现为官，如何是好？
……
“这样吧，让左大人坐我的马车。”
自己这个堂弟，连天子的内帑之事都说一不二，其权柄似乎有些过大了。
这句话传到顾横波耳里，她猛地撑起身来。
宋信并非看不出利弊，但，忠君之心岂可容私？
李香君又转向那婢子道：“先下去，那些流言往后别说了。”
顾横波道：“刺杀之事我也参与了，自是该听听，这些话传得有鼻子有眼，多听听许是能从中查到幕后造谣者的线索……”
谈到经商，王现应道：“论经商，古人有明训，所谓‘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形则万货之情可得而观返。’”
王珰接了王现到府衙，看到下人们忙里忙外地收拾行李，他就觉得好不开心啊。
这风气本是南北皆有，这些年北方战乱频发少了许多，南边却更盛了。
宋信只觉无奈感再次泛上来，心中叹息一声，道：“靖安王，不如让王现来打点此事，如何？”
“顾媚，你有完没完？要听几遍才够？”
宋信又看了王现一眼，心知这番话可不是说故事这么简单，说的是当今天下的形势。
以前王珠、王珍两兄弟各有自己的事忙，而王现离家之前更有时间陪王笑玩，因而那时还是他与王笑更亲近些。
“是，下官一定鞠躬尽瘁。”
叶氏被喊了几声“嫂子”，本以为来的是公主殿下，但看作派又觉得不像，一时也是懵懵的，抱着孩子随秦小竺去了后院……
终是要离开这徐州了，回到更有规矩的济南……
宋信皱了皱眉。
“话说这王笑，拥兵自重，迎奉藩王……他有两名爱妾，叫顾横波、董小宛，本是秦淮河上的名妓……
“那让顾横波到我马车上歇着，毕竟稳些。路途也不远，我骑马走便是，正好伤后恢复体力。”
等人走了，王现向王珰问道：“刚才那位是？”
坐了一会，王现忽然笑吟吟地拍了拍王珰的头。
王现这次回来，决定就当王笑是一个重新认识的人。
顾横波很是懊恼。
王珰突然被点到名，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转过头来。
王颀又咯咯笑个不停。
王现说到这里，道：“在下浅薄，宋大人见笑了。”
选一个的话……王珰这小子肯定是不行的……
“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小时候踩到茅坑里还能傻笑的人。”
“好了，下官已好了……可以启程的……下官行礼都收拾好了……”
董小宛哼了一声，又去给她煎药。
……
顾横波单独与左明静呆在一辆马车中，也感到有些不自在。
这些年在南京，听说昔年那个痴呆的小堂弟开了窍、尚配公主、封侯封公、掌兵掌权……王现恍惚有种不真实之感。
宋信道：“一般商贾只知奉范蠡为‘商圣’，你却还知计然是范蠡之师？难能可贵啊。你可知这三江五湖之利，如何渔法？”
——当然是为了我也能过去找你们说话啊……
“哦，懂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队伍行到废黄河边，陈惟中也就送到这里。
那时王笑不过六岁，已能看出是个痴呆儿，王现也偶尔抱他去听戏。
今天倒是白担心了一场。
王笑道：“让她给你讲故事。”
“我哪有凶你？”
左明静端坐在那给秦小竺讲着故事，也能听到帘外王笑偶尔说上几句。
顾横波看着董小宛的背影，轻笑道：“这丫头真是贤惠，谁能娶了她才叫福气……”
没想到如今自己却被人拿来说故事。
又听侍卫说靖安王本打算亲自来迎，但宋信宋大人来了，正在前厅议事，让他们稍等一会。
王珰一进堂看到宋信还没走，他就有些犯嘀咕。
最好一会别碰上面。
之后勾践灭吴，越兵横行江淮，诸侯毕贺，号称霸王。而越能强盛，亦有这经济运筹之功。”
王笑却恍如没听出王现的意思，忽然道：“刚才我和宋大人也说过，与其设十二监来管理陛下内帑，不如开设皇家商号来打理陛下的用度，往后自负盈亏，与朝廷无涉。”
“小竺到左大人的马车上陪陪她吧。”
王现于是应了一些感激涕零的话，称自己身无寸功，不敢受赏……
她给秦小竺讲李师道的故事时，还存着归劝的心思，这些日子看下来，反而感到齐王治下吏治清平，百姓安稳，已渐渐没再把王笑视作李师道那样的跋扈藩镇……
话说到“奈何”两个字，宋信停下话头，摆了摆手，叹道：“老夫多言了。”
王家东府与西府其实是分了家的，所以两边的孩子也没排在一起论序齿。
有时也能隐隐听到队伍中传来的戏腔，那是王现在练嗓，他最爱唱的是《牡丹亭》。
垂死病中惊坐起。
宋信是帝师，以他如今在北楚的地位声望，几乎已达文臣之巅……依眼下的势头，他哪怕什么也不做，在位置上熬着就足以当上中兴名臣。
“我也这么说的，她不肯呢。”
宋信眼一眯，突然明白了王笑是什么个意思。
“堂兄不必多礼……这位是宋大人，特意来见见堂兄。”
他心里却忽然想道——咦，似乎自己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安排去做什么皇家商号了……
算了，懒得理他们。
宋信目光看去，果见王现一双脚显得比旁人细些，相比别的男子确是秀气不少，再听王现应了声“是”，他不由感慨王笑好毒的眼睛。
王笑摆了摆手，道：“此事我意已决，总之国库没有银子，宋大人若觉不妥，那便再等等吧。”
“知道么，那天我差一点就得手了……偏是不小心真个儿晕过去了。”
问都不问自己，点名就要王珰，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左明静无奈，又担心她在路上受寒，便让人把她安排到自己的马车上，至少稳当些，也没那么透风……
等这流言传到董小宛耳朵里，气得她一天都没怎么吃下饭……
“你安心歇着。”左明静道。
好在秦小竺也没理她，打过招呼就笑嘻嘻地夸叶氏好看、小侄子可爱。
——另外，王家这两兄弟怕是要有些不和？
“嗯……笑哥儿的……怎么说呢……”
王现谢了，抬起头看去，目光先是瞥了眼王笑，心道他长大后果然还是像伯母多些，眉鼻又继承了大伯的英气，难怪能选为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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