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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柴禾更有些尴尬，道：“京城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但，苏简能从乌真超哈营拿到炸药，必是动用了崔老三与劳召的关系，建奴一查起来，劳召的身份怕是藏不住……他若是够警觉，应是已隐匿起来……”
“你堂兄出了事，你心绪不佳我也理解，但往后绝不可再如此马虎，罚你抄写知事院条例三遍，去吧。”
刘偀道：“那顾横波也是的，来了之后总不安份，每每在触犯条例的边缘试探，偏却拿不到她真个违例之处。”
“是。”秦山河应道。
“何事？”
也不知第一道惊雷何时落下。
秦山河想到秦家镇守锦州的那些年，心中蓦然有些感慨，拱了拱手，再次请命道：“末将还是更愿意去守山西。”
“德州防线火炮充沛，防线牢固，建奴硬攻已是硬不下了。这才想要绕道太行陉，并合纵围攻。比起之前的侵略如火，其势疲矣。今年只要守得住山西，待一两年，攻守之势就可逆转，今年是个关键节点啊。”
“一书生，竟有这等能耐，当此乱世，果然是英雄辈出。”
与此同时，京城。
“我多嘴说一句，夏大人也受了罚，事情便算过去了，往后他该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你们也莫再闹别扭了。”
“天下是非本就多，与男人女人有什么相干。”左明静沉吟道：“我本来打算把姚容调个闲职，眼下却是不妥。”
“多尔衮想要以合纵之术围攻我们，这个意图已经很清晰了。逼迫朝鲜水师与我们交战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何良远这家伙我还不知道他吗，一定又在夸大其词，回头给自己邀功。”
好一会，茶楼中的叫嚷声才停下来，又有人问道：“然后呢？”
——明明是你问了我才说的。
“靖安王闻此义事，还赠了苏简一首诗呢……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
一大堆人事和公务要安排不提，每天求情的人一茬又一茬。
……
……
被问道的女官叫姚容，闻言微微一愣，恭敬地反问道：“徐典簿？”
这日午间，缨儿和钱朵朵又有事到知事院，等在内院办完事，就向外院这边来，探头看了一会，向一个女官问道：“徐典簿可在？”
钱朵朵登时红了脸，缨儿也是有些羞意。
小柴禾想到因为苏简，自己遭了这无妄之灾，又在心中恨恨骂了一句。
缨儿点点头，欢喜道：“少爷就是嘴甜，他心里有数呢，我们也没想让他每日过来，只要他喜欢就好。”
两日后，这消息从北面完全传过来，迅速引起市井热议……
“这日，那边石梦农被押赴行场，这边苏简早已准备好行刺。苏简当机立断，大喝一声‘范文程，受死吧！’接着引爆炸药，没想到当时来监斩的却是另一个大学士王桦臣，哈哈，这可是比范文程还可恶的大汉奸……”
“听说了吗？”
“如何不够？”
听得这一首诗，茶楼中一片叫好之声，众人纷纷挥拳，意气仿佛要掀破楼顶。
等姚容退下去，刘偀摇了摇头，向左明静叹道：“只怕真要让人说我们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了。”
那边缨儿和钱朵朵却根本没注意到姚容这点小心思，找到顾横波之后，叽叽喳喳有许多话要说。
秦小竺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嗯，徐善持徐典簿，她可是去吃饭了？”
“我来说！有位叫苏简的书生一心报国，放着官不当，投身锦衣卫，奋不顾死，去了燕京当间谍。其后，他听说建奴要处斩不愿投降的义臣石梦农……”
缨儿和钱朵朵听了，都有一些些惊吓，但想到能让王笑更喜欢，却也隐隐有想要试一试的打算。
……
他不是没城府的人，但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还听说，这苏简还劫法场，救下了拒不降清的忠臣石梦农。”
茶楼中议论经久不歇，一名汉子听了许久，转身离开，汇入街边的一支队伍。
“嘭”的一声，一个杯子在小柴禾脚下砸碎。
缨儿如今封了品级，算是靖安王庶王妃，她平日里的作派却与以前当丫环时也没太大区别，往往都还是梳着双环髻，披着小夹袄，脚踩芙蓉软底鞋，穿戴得虽比一般丫环好些，却也没刻意去改变过样式。
“恨我当时不在场，否则必也要效此义行！”
热议之中，却也有人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哈哈，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姚容平素就对刘偀有些不服气，觉得一个秀才的女儿也配管自己，如今听说堂兄姚伯诚的死与夏向维有关，对刘偀更有怨念。
“夫君莫气，毕竟是义举，于激励人心有利。”
“这样一个性格跳脱的刺头，为什么派去当细作？！你还报备都不报备，瞒着我偷偷用他！建奴征山西在即，这个时候整个京城的情报网都被他毁了知不知道！我还要给他写诗称赞？救了一个石梦农、杀了一个王桦臣，都什么东西！”
“哪有什么耽误的？能与夫人多亲近可是我的荣幸呢……”
“便听轰的一声大响，那背主之奴，如今建奴的内院大学士、帝师瞬间化为齑粉……哈哈哈，大快人心！”
姚容登觉尴尬，她不怕刘偀一个秀才之女，对左家嫡女却甚有畏惧，忙道：“下官知错，但顾横波确是影响了下官，不少同僚也……”
“果真是少年英豪！”
“不，你还是坐镇德州，但目光不可只放在北线。多派探马关注山西动向，随时准备封锁太行陉。一旦建奴兵出太行陉，必还有大军攻德州。”
……
她语气有些迟疑，沉默了一下，道：“是何老大人从朝鲜发来的，说是建虏派了使节见朝鲜国主李倧，逼迫朝鲜出水师攻山东……此事具体如何应付不归我们管，但殿下让知事院回一封给何老大人的答复，并写一份国书给朝鲜国主。”
“你们说，他们逃到哪了？”
淳宁很喜欢王思思，一整天都带着她在身边，让王笑有种失宠的感觉。
钱朵朵应道：“是，我们也是如此对笑郎说的，不好改了规矩。”
王笑抬手虚按了一下，是要安抚秦山河的心神，笑道：“你不必担忧，多尔衮想学皇太极，我却不是李建如……”
“苏简布置了人手，趁乱劫了法场。他自己却立于楼顶，吸引清兵追捕，他夷然不惧，又高喊‘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当时京城多有百姓被建奴霸占房屋，又见此义行受到激励，纷纷保护他与石梦农汇合，一路逃出京城……”
“我是希望继续留在知事院的，明静能不能替我问问殿下？”刘偀说道，神色显得有些憔悴。
“好！”
“不用，我们去找她吧……”
“下官认为，知事院近来风气有些不佳，因顾横波正事不干，带了江南绮韵风气，如今还巴结靖安王府的两位庶王妃，行事如同阉党……”
“建奴那边，内院大学士王桦臣被当街炸死了……”
但她每次来知事院，女官们也是不敢有丝毫轻慢的。
“那却是不妥的，万不敢让殿下以为两位夫人有争宠之心。”
说起来把王珠、秦玄策他们关到牢里去，他们倒是清闲了，王笑自己却感到很麻烦。
缨儿道：“那多耽误你，要是不好学，不学也没事的。”
三人说了些闲话，正打算回房，外面有人通禀道：“靖安王，有快马传来急信……”
如今黄河水患渐渐平息，王笑命他领兵回德州坐镇，临行交代些事情。
王笑点点头，却是道：“我打算让秦玄炳任皮岛总兵，杨仁为副总兵，你觉得呢？”
“小王八蛋，用老子的势力，坏老子的事情，你他娘的倒是天下知名了……”
等王笑与淳宁看过信报，对视一眼，表情古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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