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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到杨县令手中的只怕不到十万两。”辛宜学道:“学生查了一下,这些加派多在山间乡野,粮食都是由乡绅代收的,截留了一部分,剩下的才交给县衙。”
“靖安王,下官知罪,求靖安王让下官去死……下官愿把这条命赔给刘文。”
“差不多吧。”
晁黑腚老老实实地应了,随着王笑身后,绕过好几条长街,进到一个巷子。
“从老百姓身上刮粮银就是你的出路吗?”
杨启丰摔了个跟头,鼻血长流,却是硬气了不少,反而喊道:“这都是靖安王你逼的!若非你把持朝纲,陛下何至于如此委屈?我等做臣子的,自当为陛下谋出路……”
“杨大人,大事不好了,有个钦差到了大寨村,在查刘文的案子……”
——这是王笑见到杨启丰的第一句话。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靖安王……此事真的与陛下无关,是我等自作主张啊……”
“未免寒碜了些,即使是普通人家礼银也该有六十四两,我们这官宦人家若不再多拿些,如何说得过去?”
杨启丰想了想,摆了摆手,道:“不急,不急,他既未知会,现在去见他还太早了,显得我心虚,先等两天,观望观望。”
“那范家那边?”
“太巧了啊,这么快到大寨山去查刘文?去查查来的是谁。”
……
杨启丰哭噎不答。
话虽如此说,杨启丰依然感到心中不安。
听着王笑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这些不相干的话,而不是问自己的罪,杨启丰更加惊恐不定,额头上冷汗不停往下滴。
“钦差大人,刘大人是被范员外杀的吗?”
“银子银子,你这妇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说银子。”杨启丰怫然不悦,叱骂了一句。
说完这一句话,杨启丰猛得站起身,向墙壁上扑了过去,却是要撞死在墙上。
……
“你够吃,想过别人够不够吃吗?你住在大寨山上,黄河水淹不到。但那些受了水灾的、或者以后遇到旱灾、蝗灾的,一年四十多石粮够他们活下去吗?平阴县就距离济南一百余里,一县父母官尚且敢这样,更远处的百姓怎么办?”
“是。”
杨启丰目光看去,眼眶一红,泪水直流。
“学生马上去查,大人可要去大寨乡迎一迎。”
“下官……下官……罪该万死!”
莫乾向王笑低声汇报了,王笑点点头,向那汉子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下官……给刘文配了马……是他不愿骑……说是山间路途崎岖,马匹难行,又怕驾势太大,惊……惊扰了百姓……”
莫乾低声道:“王爷,杨启丰来了,带了许多人。”
“没有,实不知是哪来的钦差。”
王笑忽然岔了一个话题,问道:“你觉得一年产六十石粮,交十四石,多吗?”
这日还未到平阴县城,王笑在路边听到一个忙着农活的老汉与人对喊,觉得他官话说得不错,干脆把护卫丢在一边,只带了两个随员过去与他闲聊。
辛宜学话到这里,露出些奇怪的表情,又道:“他在平阴县不仅官声好,还政绩斐然。前年分田,平阴县是第一批完成的,靖安王当时还表彰过他;去年黄河水患,他带头捐了五十银俸禄,发动官绅和其富户捐银赈济百姓;今年修河,他亲自上到河堤,日夜督工……这样一个人,实在不像会贪墨民脂民膏。”
毕竟去年分田之后马上又遇到德州之战,王笑离开济南也有近一年光景,有些人怕是也松弛了不少,到了给他们紧一紧神经的时候……
这只一句话,杨启丰就知道自己完了。
“大寨乡日子好过吗?”王笑又问。
“县太爷也是个好官,他这些年真的替俺们做了很多……”
王笑道:“多收了十五万两,平阴县竟一直没人上告,百姓开口皆言杨启丰是好官、清官。还真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从千户被贬成普通小旗的莫乾固执地把这汉子搜了身,摸出一串铜钱,还有一张纸,摊开来看了看,是一封让孩子入义学读书的举荐信。
长清县就在眼皮子底下,倒是吏治清平,小有瑕疵但也没有太大的问题,王笑也就没有多呆,默默地来,默默地离开。
杨启丰疑惑道:“聘礼怎么了?”
王笑没有看杨启丰,目光看向刘文的灵位。
王笑说到后来,语气愈怒,随着最后一句喝问,晁黑腚大骇,忙不迭就跪倒下来。
王笑道:“你要是觉得够吃,刘文就白死了。”
箱子里都是书籍和账册,王笑正站在那一本一本的随手翻着。
王笑道:“你看看你治下的百姓,看看刘文的灵位,看看他留下的孤儿寡母,你对得起他们吗?”
“陛下不知此事啊!”杨启丰惊道,“陛下真的完全不知此事,全是下官自作主张……”
……
他感觉到那位钦差大人查起案子来没有罢手的意思,像是要把事情捅破天,查着查着又查到了县太爷头上。
你还同情起范英弈了,你阿爷一年累死累活种四十石粮,他什么都不干拿走十八石。但别忘了,是全村每一人都要给他这十八石。数十年、上百年下来,他家有多少银子,你家有多少银子?你还同情他家的田被分走了?
辛宜学听了这等荒唐之事,只觉要被气晕过去……
“你说的刘大人是谁?”
“范英弈是聪明人,不会露了马脚的……”
直到王笑开了口,他才忙不迭跪下来。
明明对方看起来很和善亲切,但就是害怕……
“有些事要想一想。”
王笑挥挥手,让人把晁黑腚与刘文的遗孀带下去。
他的老妻吴氏过来,低声道:“老爷今日怎这么早下了衙?”
……
“两……两万七千余两。”
王笑皱了皱眉,又问道:“今年的治河款他贪了没有?”
王笑道:“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平阴县令杨启丰听了,脸色一变,踱了几步,问道:“近日有钦差要巡视平阴县的公文吗?”
杨启丰一愣,整张脸都灰败下来,仿如心死。
莫乾插话道:“肯定是他贪的,卑职已查过,此事必是县衙所为。但确实奇怪,这杨启丰喜欢救济百姓,家里十分清贫,贪来的银子还不知去了哪里。”
说话的少年叫辛宜学,是傅青主当年从京郊收养的孩子,几年调|教下来已十分出色。
“过来说吧。”王笑招了招手。
“范英弈若不杀他,你能放过他不成?”
“哪还有多少银子?”吴氏微带着抱怨,道:“还不是老爷你把家里的余钱都给了那刘文的遗孀,现在都要揭不开锅了。平时接济百姓也就罢了,刘文是公务时摔死的,自有朝廷抚恤,哪用你私人掏银子……”
“还不确定,为了安全起见,王爷是否要先亮明身份?”
杨启丰神色愈苦,闭上眼长叹道:“各处士绅、小吏截留……还要上下打点,实际所得,不过……两万七千余两……”
“来不及了,范英弈已经招了。”
“下官拜见靖安王……”
山西战事在即,他这次出巡一共也只有一到两个月时间,真正的目的还是想在大战前威慑一下各地官员,算是敲山震虎。
晁黑腚渐渐觉得自己似乎捅了一个大篓子。
等哪天你倒在病榻上,倒在强盗、异族的刀下,你指望你的范员外来保你、你的县太爷来保你吗?!”
王笑又是重重几脚踹下去。
“来杀我的?”
“拦住他。”
去年多收你十石,今年多收你十二石,等建奴打过来了,你家里能不能分得出一个多余的劳壮上战场保家卫国?朝廷能不能拿出足够的军饷来发给将士?
王笑又问道:“刘文的死因呢?”
王笑也是良久无言。
王笑问道:“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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