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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的炮火声愈烈，魏几悦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刘昌觉得圣姑就该是这样冰冰冷冷的样子……
余从容道：“他不遵纪律，不听管控，几酿大祸，本足以惩治。如今蛊惑百姓为妖教，当以妖教首领论处。”
博洛这才下令让大军继续通行。
石嘉实懒政，自己本只需一封奏报上去就好，何必费尽心思？
“此事不明白如何做才是对的啊。”魏几悦忽然换了一个话题，道：“我是贫苦出身，在冠县这两年，自问是兢兢业业，为百姓生计殚精竭虑……但我不明白，靖安王为何要贬谪我，派我到山西战场磨砺。”
吃食、伤药、火铳、火折、毒药、千里镜……
先太祖崛起于关外，皇太极突然身死，福临冲龄继位，多尔衮手握重权却无子嗣……
他依然没从苏简眼中看到半点恶意，还是昂然热忱，只隐隐多了些威势。
“白莲下凡，万民翻身……”
魏几悦想了想，沉吟道：“大敌当前就除掉自己人，不好吧？何况拿下归化城，他是立了大功的。”
余从容道：“倘若因此别处的官员学你这般欺上瞒下、挟制上官，或如冠县县令一般尸位素餐，又当如何？大人若不能学会着眼于大局，也就只能为一县丞罢了。”
……
他亲眼看了看那几具楚军的尸体，见他们也没戴甲，只穿着轻便的墨碧色衣服，质地却是好的，身上还带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余从容被臭得皱了皱眉，转了一个位置，又道：“魏大人该知道，眼下是战场，不是官场。战场上，这里是塞北，不是讲法纪的山东。有士卒不听话砍了就是，何况一个屡屡肆意妄行被革职的匹夫。除掉苏简，换上更听话的徐慧儿，这才是真的领悟靖安王的统一战线。”
“彦才，我与你说过，事情不是你这般做的……”
“你这士族贵公子倒也不是全无见地。”
魏几悦听了也不生气，若有所悟地点了点。
呼喝声此起彼伏，箭雨袭落之后，射落了寥寥几个楚军，其余人却飞快在山林中跑得不见踪影。
这套少数人的暴政能迅速给它带来秩序，但它恐惧多数人的力量，这种恐惧刻在它的骨子里，于是，偏执到骨子里的奴隶制、封建的愚忠思想是它的必然，它只能选择禁锢、保守，带着它统治下的神州大地沉沦下去，这是它骨子里的问题。
“我等民壮一片公义，民心可用，士气可用……”
魏几悦也顾不得苏简，马上又投入守城之战。
那些民壮要么是大同来的百姓，要么是归化城内的包衣，一个个羸弱不堪，又未经过训练，却面露狂态，毫不畏死地一个个向城头扑上去，被敌兵一排排长矛挑起刺落……
博洛又想到那一夜刺杀多尔衮的刺客。
“王笑会来劫我们的辎重。”他低声喃喃道。
“白莲圣教，替天行道，义民奋扬，唯我天道！”
远处，归化城的城门被缓缓打开，唐节骑马再次率老营骑兵冲出城，趁着蒙八旗立足未稳之际，仅凭蛮力硬生生破开其阵线……
刘昌却知道……白莲不灭。
“乡民缴税纳粮，兵士保家卫国，各司其职此为正理，岂要那些孱弱百姓上城头……”
整整一天，清军不过行了十里。
圣姑不说话，转身走开了。
王笑透过千里镜看着山下的火光通明，打了一个哈欠。
魏几悦大怒，喝道：“他们人在哪里？！”
那些年，大清真正耀眼的宗室，除了皇太极一脉，都是元妃佟佳氏、大妃乌拉那拉氏的子孙。代善的儿子们、阿济格、多铎，这些人正眼都不瞧他。
恰是王笑，让这些人相继倒下，才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其实他想过，让多尔衮死了，自己也就有了收继李爱淑的机会。
但博洛已产生了足够的警惕，他传令大军不必着急行军，先集合搜索山林。
“他还年轻，或还能教化？”
魏几悦脑中自嘲了一句，眼皮渐沉，终于晕了过去。
都说王笑兵少，但其兵卒的精锐程度和装备却是远非以往的楚军可比。
“建虏来了……”
魏几悦听了一会，转头看向余从容，点了点头。
“兵士若守得住家国，家国何以至此……”
魏几悦嚅了嚅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人觉得架空了县令，冠县全由你一手施为，利于一县百姓，然否？”
接着，义军果然来了……
但太累太疲倦了，没有力气去怪罪了。
他想过要杀苏简，也想要把自己断腿之事怪罪在对方头上。
王笑说到这里，放下手中的千里镜，淡淡道：“让他去忙吧……”
但她肚子里的孩子，给了博洛更大的野心……
余从容轻呵一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简却与大人不同……所谓‘顽恶之徒’，顽在前，恶在后，他非是恶徒，实顽徒，永不知错。”
“徐慧儿这种没有心眼的还可一用，苏简却是屡屡扩大信徒、培植亲信党羽。”
“轰！”
魏几悦道：“但你说这些是因你有私心。”
“我看笑郎今日可是吃瘪了呢。”
魏几悦忙着分派粮草、收治伤兵，倒也安排的井井有条。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天际尽头现出奔腾的骑兵身影……
魏几悦眼看这情况，只觉几乎要哭出来。
博洛相信，李爱淑肚子里一定会是个儿子，努尔哈赤该由自己的儿子继承。
辎重和火炮缓缓行走在山中的道路上。
“为何就不能给这些民壮分发武器盔甲？”
“圣子有神功护体，不会被击中的……”
他感到有人在拉着自己，抬头一看，见到了苏简带着人来救自己。
自己这边折损了三千人，但楚军的伤亡却不过百余人。
这是上天注定的。
也就是在这种激烈的战况下，他更明白自己擅长的是什么，悔不该当初耍小聪明架空石嘉实。
“大家伙随我喊……神兵神将唯我用，骨如天柱皮盖地，熊熊烈火化尘烟……”
接着有士卒匆匆跑来，喊道：“大人，苏简带人抢了武备库……”
他眼前一阵焰火，接着黑了过去……
这些都让博洛感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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