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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到侯家，正遇见侯方域打扮得风度翩翩出门……
“你明明答应过……会记得我的劳苦的……呜呜……你追求明静的时候就对人家和颜悦色的，人家给你当红娘，一心帮你撮合，你们成了亲，你就看都不看我一眼……”
“看似疯了，但也未必没用。至少你最近就一直在分心处理这些事。”
“你们俩真讨厌。”顾横波轻骂了一句。
第一时间，王笑想到的却是——完了，要是刺客，我现在就死了，保卫工作还需……
王笑点点头，问道：“他来济南应考，家小都带来了？”
这天到了歇息的时候，缨儿很不好意思地四下瞥一眼，拉着王笑的手回房。
“我才不怕你。”
“去把调查徐维的人找来。”
徐维有些失望。
但王笑也懒得去找他讨论。
“我看看啊……”
唐芊芊道：“这说明，岳乐又至少派了一百人来。”
只有一纸公文下来，安排他到宣传部下面的官办报社担任一个小小的编修。
话虽这么说，他们还是批复下去，要求济南城再加强盘查，防止被细作破坏。
顾横波这次竟也不怵他，脸上还带着泪痕，却是微有些得意地仰了仰头，不甘示弱地看着王笑。
话音未了，顾横波将手搭在他肩上，小足一踮，往他嘴上亲过去。
“小宛啊，要是我不在，你要照顾好香君……”
“嗯。”
董小宛于是反唇相讥道：“我们是醉心仕途，你却是醉心什么呀？”
唇上似还残留着那一丝余温。她手又放下去，侧了个身子，轻轻哼了两声……
而且答案里还留着一些未尽之言……
两人近距离对视了一眼，王笑无奈地吁了口气，淡淡道：“我都跟你说了，我对你没有兴趣，死心吧。”
“别说废话。”车夫道：“如今官选结束，侯方域必要再去找李香君，你跟他一起去。”
他曾经也是翩翩美男子，短短十数年间却已老态龙钟。
“屋里闷，吹吹风。”
王笑见她眉宇间有些忧色，问道：“怎么了？”
“他见你？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再提醒你一句，认回你女儿，这是最好的办法。八月之前，得不到王笑的死讯，你等着收尸吧。”
“我已当上北楚的官，迟早……”
徐维还想过，若是那样，自己可以不去见那个失散多年的女儿，让她完全与这场刺杀脱开关系。
“嗯？”
本来年节时她还能时常与王笑、左明静相处，当时都说好了他该记得她的劳苦功高。偏如今又是半年过去，他如愿娶了左明静入门，便是再也没见过面。
“论才情、论相貌，我哪样不好……你嘴上说着不计较出身……你就是嫌我出身卑贱……呜呜……我千依百顺待你……”
“晋王，你八月又要出征了吗？”
“呜呜……我本来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容貌凋谢……呜呜……”
但，这个理由，却让他不好再说什么。
“因徐维是寄宿在侯家，许多情况卑职都是从侯家打探来的……他当年被发配到贵州毕节卫，牵连了家小，他父亲、儿子都死在发配途中，妻女被发配教坊司，他妻子当时便自尽了……
“你在逗我？”
不一会儿，一名番子到了王笑面前，汇报起来。
那边董小宛与李香君在院中的石桌边坐下，谈论着时局。
隐隐有哭咽声从身后传来，接着又听顾横波带着哭腔嚷了一句：“你说话不算话！”
“我可不怕热，你看，我一点汗都没有哦……”
王笑摸了摸鼻子。
——好嘛，温柔乖巧的人设终于维持不住了，你看，你显出本性了。
这天早上王笑心情本来不错，但在从后院走到前院的路上被人堵住了。
“是。”
“扬刀立马，好威风啊……”
“他在试图激怒我。”王笑道：“如果是这样，那他成功了，回头我让他见识一下我的怒火。”
先是说到为何女子的官选考试与今天的考试是分开来的，因如今济南城虽有女官，却只在个别衙门，都是各衙分别招考。
她心里想的却是你们给我等着，有朝一日，你们想当什么官我就给你们封什么官……
李香君听了，不由驻足往那边看去。
这是明谋啊明谋……
“人家全心全意帮你做这做那……要用人家的时候呼来喝去，用完了就丢……去年一整年，今年大半年……才一共见到你几次？”
一般来说，死作八股的都是罗德元这种没名气的。大才子读书那是有学习方法的，一理通百理懂。
“下午洗的哦。”
王笑抚了抚额头，道：“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蹬鼻子上脸。你别再演戏，马上给我收了。否则……”
王笑看着情报不悦地“啧”了一声，把情报递给唐芊芊。
“晋王，门外马备好了……”
徐维道：“我考得好，王笑会来见我的。”
好一会儿，他把顾横波推开，瞪了她一眼。
“逞能。”
顾横波拿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嘴唇，想到早上那一幕，王笑那英俊的脸上还带着茫然，却是平时少见的有趣模样。
“没有，留在商丘侯家，打算任官后再接来。也算是携家归附。”
“嗯？你怎么在这里？”
顾横波上前一步，挡在王笑面前。
王笑却没把他和那天见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联想在一起，毕竟看履历，此人不过四十七岁。
“你在说什么？病了吗？”董小宛上前，摸了摸顾横波的额头……
“又不上衙？她越来越过份了。”
知事院，顾横波、董小宛、李香君下衙时，听到不少叽叽喳喳的议论。
顾横波扶着墙探头看去，见一个开道的侍卫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却气势昂扬。
“那下次我们一起洗，就省得我烧水了。”
她都算过啦，从贡院回晋王府，从这边绕过来是最近的。
还是很担心被唐芊芊的人看到的……
如今却还不行，比如左明静就还十分羞涩……
她也不去上衙，一路跑回家里，趴在桌上想着心事。
几天后，官选考试发榜了。
念头还未想完，他神志却有些恍惚。
徐维道：“我还是认为不妥。这是济南，就在王笑眼皮子底下，多少人折戟沉沙？此事必须如履薄冰。”
可是，王笑根本就没接见他。
侯方域名列第二。
王笑只好点了点头，打算走开。
她们如今亦有了些奇怪的意识，认为这样是不妥当的，凭什么女子就不能和男子一样进行官选？
他甚至还特意找了一本宗太冲的书，在书页上抹了毒药……
大部分时候，她们会帮着王笑批阅文书，缨儿在旁边处理些家中的事务，秦小竺则比较懒，不喜欢做公事，宁可做些下人做的事，添茶磨墨这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你不想牵连你女儿是吧？别忘了，她是一个人，南京城里还有三个人。”
名列第一的是从南京归附过来的文人，名叫徐维。
才出书房，正遇到左明静过来找他。
她话到这里，陡然间哭得更大声。
两人进了屋，坐在床边说了些家常琐事。
王笑特意调了徐维的资料看了看，这人原是楚朝二甲进士出身，因得罪阉党被一贬再贬，最后被抄家流放。
她小脚无力，踮不起来，很努力，也只咬到王笑的下嘴唇。
反倒是以前在江南时最离经叛道的顾横波，如今却对这类话题并不感兴趣，称二人是“醉心仕途”。
顾横波有些生气，心想他都不往这边看一眼的……
“少爷你好小气啊，烛火也要大家一起用，烧水也省……”
王笑四下一看，见到有婢子探头探脑在假山后往这边看来。
“少爷傍晚时又用冷水洗澡，芊芊姐要教训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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