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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真的动手了，街对面的林御史府被抄家啦……”
——王抄家又回来了！他还是那个王抄家、王阎罗……
……
小柴禾似乎也感到深深的忧虑，叹道：“晋王说了，这不像以前，以前像是要把池潭里不听话的鱼都钓起来除掉，那是为了杀鸡儆猴、巩固权力。
“三爷，不好啦！不好啦！锦衣卫动手啦……大老爷叫你马上过去……”
也许他也像我一样想不明白，但他在想的是，那些人为何突然就反了他？
傅青主道：“我已经上奏了，我认为可以正式颁发新政，劝在三月初二诏告天下。”
“你错了，正是因为社稷将倾，甚至可以说是社稷已经倾覆了，楚朝都差不多亡了，晋王才要变法。”傅青主道：“也正是因为晋王一直在变法，均田、科举改制、税制改革，恰恰是这些，才挽回了大楚的社稷。”
“说不上污蔑，许多事都不是空穴来风，人家都是有证据的。”
这一刻，他实在是太崇拜马伯和了……就是自己这位公子，只身入敌境，翻手为云，竟然真的把这个伪朝撕出了一条裂缝。
他长长叹息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又说道：“傅大人，你还没意识到危险吗？变法，自古都是最有可能倾覆社稷的事。”
“放屁！那些人污蔑老夫、污蔑范学齐，也叫按规矩来？！”
康季良只觉脑子里“嗡”地一下，巨大的恐惧从心底泛上来。
我认为现在就是停下来的时候。就当是试探，为以后再变法做准备，他还年轻，还有机会，但京城初定，是真的经不起变乱了。只要你也改变立场，他会听的……”
傅青主笑了笑，不说话。
傅青主道：“我们要的不是传檄而定江南、西蜀，是要为后世开太平；要的不是一个安史之乱以后日渐衰退大唐，要的是一个蓬勃向上的世道。”
马伯和走上高楼，看着远处的火光，眼神有些骄傲。
杨全望听不懂这些，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离新政诏告天下还有三天，他有些紧张。
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收复京城之后会怎么做。江南的士绅、西蜀的秀民，他们都在看晋王有没有施政天下的能力。
与此同时，钱承运正坐在傅青主的对面，语气已是苦口婆心。
“侯方域那事也是真的？”
王康本是气话，闻言吓了一跳，问道：“又要杀人？这……又要杀多少人啊？”
小柴禾起身去迎他，他却是重重“哼”了一声，直接在椅子上坐下，手在桌案上一拍，喝道：“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那么多人弹劾老夫知道吗？坊间到处都在说老夫贪墨了朝廷的银子，你为什么不把人都捉起来？！”
“新政并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不过让他们少赚一点罢了。”傅青主加重语气，道：“只不过是少赚一点啊！”
“他说他不知道对方是有夫之妇。呵，这种风流才子。”小柴禾道：“姚启圣那案子也是真的，当年他借助建虏把一家豪绅灭了门，这小子是个狠人。”
倒不是因为害怕谁。就算京城士绅反了，他也可以调动大军把人家杀光。
今夜暴乱一起，哪怕王笑能很快平定，他在世人眼里也要威望大跌。
……
“怎么回事？！”
王康一愣，讶道：“有证据？范学齐真的与康季良的妻子有一腿？”
王康怒气冲冲地走进小柴禾的公房。
杨全望没有问为什么，他知道马伯和这些天已经准备得够多了。
“民变？钱大人你扪心自问，这样惠民的新政，激起的会是‘民’变吗？”
“又……又要抄家啦！”
“钱大人，你知道我们的分歧在哪吗？你太高看那些士绅秀民的力量了，也太低估平民百姓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一场又一场的暴乱。终有一场，将吞灭王笑。因为以杀戮成事者，最后都会死于杀戮……”
他们惊恐的语气像瘟疫一样地传染着每一个见过他们的人。
钱承运摇了摇头，道：“不，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是血海深仇。”
他走进马府，杨全望迅速迎上来。
“很好。”
让大部分人从心底里接受新政，这才是他想要的，但哪怕他再有权势，这也不以他个人意志为转移。
我不妨把话和老大人说得透一点，晋王现在是定规矩的人，大家都在他定的规矩下面玩，那晋王自己就不能下场玩，是吧？”
他说着，语气带着喟叹，喃喃道：“我真的想不明白，王笑为何要变法呢？他明明可以稳住局势的，为何要做出变法这种自取灭亡之事？
刀狠狠劈下，将惨叫着的仆婢一个个劈倒在地，鲜血泼溅……
现在不同，是变法、是施政。就像是要把鱼从这个池潭里捞到另一个池潭里，我们不是为了把鱼都弄死，为的是让每个池潭里鱼的数量更合理。这个过程中，死的鱼越少越好。
杨全望问道：“今夜就杀入王家吗？”
“老爷，老爷，锦衣卫抄完了林御史府，往隔壁的叶家杀过去了……”
“你以为眼下是什么情况？局势足够稳定了？”钱承运道：“晋王治理山东之时，谁都不敢怀疑他治理一隅之地的施政能力。但现在是整个中原，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政策代表着日后整个天下的政策，没有人敢说晋王能治理得好山东、就能治理好天下。
这个时候，只要我们平稳施政，轻易可得天下士绅秀民之心。不用两年，江南或可传檄而定……”
“他们害怕王笑抄家，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孔家。都增加了护卫的人手，但还在犹豫。”
“对，快……不想成为下一个孔家就放手一博吧，快，派人去告诉他们……”
晋王要的是变法成功，他不怕有争纷，有争纷才会有讨论，就是在这种讨论中，新法到底是好是坏，会有越来越多人明白。百姓早晚也会明白地租是定额好，还是任凭老财主每年分走佃户一半的收成好。”
你看，那些人啊，明知道与王笑为敌是取死之道，但他们还是只能拼命，因为他们没办法了啊，王笑剥掠得他们太狠了，自古就是这样，有剥掠就会有反抗。
很快，惨叫声划破夜空，火光腾起。
钱承运说着，手在空中挥动着，又重复了一句。
他们根本不知道谁才是在为他们好，只会贪慕那些士绅，认为老爷们说的都对。谁给他们几块铜板他们就听谁的，他们不需要你在后面告诉他们‘我们把田地收为公田是为你们长远考虑，先定额的地租是为了你们有了收成不被剥掠’，因为他们的目光就这么短浅。”
“放屁！”王康道：“只要陛下一纸圣旨，把这些银子赏给我们，哪里不合法礼？”
不知有多少人鬼哭狼嚎地喊起来。
杨全望问道：“公子，我们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你以为我反对变法是为了我个人的利益？凭我钱家在几个官营商行的分红……就算不多，也足保子孙衣食无忧了。”
王康道：“照你这么说，就由他们吵？那还要你们锦衣卫做什么？”
“傅大人，你真的想象不到他们有多蠢。我为官这些年，真的是见够了！受够了！”
……
“是。”
“知道吗？做事是要讲规矩的，王笑以前就太不守规矩了。所有人怕他、畏他，所以才臣服他。
钱承运又劝道：“晋王离京之前与我长谈过一次。他知道变法的难处，说要看一看，如果反对的声浪太大，他是可以停下来的。
“天……快把所有家丁护卫全都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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