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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渐渐看不明白自己这个相公到底在想什么。
柳如是虽不知他传的话都是什么内容,却隐隐能感受到他对新朝廷的怨怼之意。
柳如是于是下了阁楼,往大堂走去。
钱谦益闭上眼,断定王笑就是故意的,故意用陈惟中来羞辱自己。
钱谦益听到这个消息之时,抚在长须上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哦?造册?那册子呢?库仓里的钱粮又在哪里?”王笑接连问道:“历年拖欠的粮税账目又去了何处?”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但王笑今日肯来钱家别院赴宴,其实是给了钱谦益面子,同时也给了他一个机会。
柳如是自是不敢说得更明白,她认为钱谦益能懂。
然而这盛誉、这清名,随着王笑进入南京城,轰然倒塌。
这“不过”二字一出口,王笑也不意外,还轻笑了一声。
王笑也不说话,眼神颇具压迫感。
秦淮河上的花魁一年一年地换,这个现在最当红的南曲花魁也不输以前的柳如是、顾横波等人。
钱家别院的大堂中,吴小娘子还抱着琵琶在那轻拢慢捻。
他知道,在江南有无数人想像推翻郑元化那样推翻王笑……
她虽不明白为何才开宴晋王就马上走了,多少却还能猜到是他与自家相公政见不合。
毕竟刚才离开的那位客人几首词作都是惊天动地的千古名篇,她觉得自己夫妻二人若再在这里诗歌相和,有些班门弄斧了。
“……”
然而,一不小心说到“相公如此反复、全无立场,只怕更会激怒晋王……”
“晋王要催缴欠税,今日我虽把他应付过去,只怕也失了他的器重。”
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进退失据”。
所有人都敬重、崇拜他,不管是郑元化还是应思节执掌朝堂,都得给他一分面子。
柳如是思来想去,终还是又劝了钱谦益一次。
如果说钱谦益有什么难处,摊开了直说,王笑或许也能理解。
“陈惟中?”
那户部尚书孙崇已经自尽殉难了,偏是早不殉晚不殉,等南京城破了,人都投降了,王笑开始清算南京官员了,他才想起来要替隆昌皇帝殉难。
王笑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我还有公务,告辞了。”
“催缴欠税……此事,下官必定支持。”钱谦益很快就表了态。
钱谦益失望至极,只能盼着早日进京面见建武皇帝,期待天子亲政、组织朝局……
越来越多的人求到钱谦益名下,言语也越来越刺耳,南京街坊已把这场追缴欠税当作是陈惟中与钱谦益之间的争斗。
“为我担忧……是该为我担忧了……在你眼里,我如今算什么呢?”
但王笑只给了他一个“协议郎”的官职,看起来品级很高,却是毫无实权。
王笑确实拿不到钱谦益一点把柄。
若真要说相貌,便是顾横波在此,怕也要觉得这吴小娘子比自己嫩些。
她近来确实对钱谦益有些摆脸色,但绝非因陈惟中回到南京主持朝廷大事,实实在在是想点醒钱谦益。
——连她也瞧不起自己了……
柳如是站在远处的阁楼上,看着那位晋王带着一众护卫离开别院。
“哦?也许是用在了军需上,所以这一仗还打成了这样。”
一路出了钱家别院,外面是傍晚时的金陵街景,颇为悦目。
那得得罪多少人?都是亲朋故旧、名门望族,没来由把一辈子攒下的清誉毁在这里。
有人开始怕他苟且偷生,没关系,些许流言,他不在意。
柳如是却不再像平日那般顺着钱谦益应答。
当时柳如是还有些小心思,奇他怎么不吃醋,又觉得自己不过一个妾,不值得两个雄才峻望的大才子为自己争风吃醋。
“钱公,你就坐看陈惟中此子迫害学生吗?”
钱谦益不愧是宿老,闻言也不惊慌,反而一脸茫然与疑惑,奇道:“册子不在户部吗?钱粮若不在库仓,许是用在了军需上。”
他认为自己作为江南士林领袖,首树降旗,率百官归降,这是功劳;归降后兢兢业业,安定时局,这也是功劳。
钱谦益表面上不见客,却是暗地里派人向他们传话。
柳如是说着,不自觉地就红了眼。
王笑“呵”了一声。
钱谦益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柳如是。
这事大概就像追星,他已经没耐心去欣赏新出的偶像了。
他抚了抚长须,以忧国忧民的语气又叹道:“江南赋税冗重,除了必要征的赋役,杂派更是五花八门,就是名门望族也常因重税而陷入窘境。前些时日好不容易才缓下去,如今催收,免不得落一个鱼肉百姓的专制之名……”
“是,陈惟中曾在徐州主持过新政,又了解了江南情况,如今倚仗着北楚的兵威,颇有强项令之态。”
“够了!我反复?无立场?那你近来魂不守舍却是为何?莫不是因那陈惟中回了南京?他如今身居要职,我却只有一个虚职,每日无事可做如赋闲一般。两相对比,你又觉他好了吗?反复?到底是你反复我反复?!”
……
仕途受挫,他马上就感受到了世间的人情冷暖。
不然他又不是没地方吃饭,还特意跑一趟。
这位江南士林领袖称得上是滴水不漏。
这里气侯温润,风吹来都是软绵绵的。
柳如是的两任丈夫都是天下宰执,岂会看不清这其中的门道。
王笑的耐心也一点点消耗下去。
她其实想说的是,钱谦益接下来要想在仕途上有所进益,那就要勇于任事。又不想得罪人、不想担责任,却还想当高官、大儒,朝堂上岂有这样的好事?
此时菜还未上全,案上已摆着几道美味佳肴,雪白的鱼肉在红汤中看起来极是可口,一队舞姬翩跹入堂,肌肤如鱼肉一样白……
因为他忤逆了王笑,但他没办法啊,哪怕顺服王笑,他依然会失去往日的名望……
“相公又有佳句了。”柳如是说着,举步过去。
……
她记得当年郑元化要收织税,自己夫妇就议论过此事。当时她担忧的是变法不动根本,织税最后还会落在贫苦织工头上。
这人殉难之前,还把户部卷宗烧了个干净。
……
南京城内催缴欠税之事愈演愈烈,很快就有许多缙绅望族请托到钱谦益这里来。
钱谦益沉吟着,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此事下官也只是听说,想必户部有造册登记,钱粮也应在库仓里。”
“钱谦益,你不敢见我吗?出来啊,胆小鬼!”
他虽只有二十一岁,在这个新花魁前面,却觉得自己是上一代的人,是和她的前辈们玩的那一代,总之是有代沟的。
但,支持是非常支持,可惜他不了解此事,能做的也只有告诉王笑“我听说,好像已经补齐了”,也不说“我一定劝导江南缙绅”。
不过当时这点小小的自怨自艾也很快烟消云散,自嫁入钱府以来,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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