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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卧子本就不是做实事的官，有点诗才，借妓子成名，也就是善于投机，率先归附正朔才勉强身居高位。真让他为民做事，为难他了。”
而她又隐隐觉得，那些人说的是对的，她本就不赞同陈惟中那天赶到东城，有当年吴民抗税的前车之鉴，明知道那里有危险。最后他去了，又于事何补呢？
“因让女子入学本就是错的……”
那字经亘的中年人犹豫着，似在沉思什么。
心里却又觉得不值。
“近来遇到一事，此时想来，或是与济民兄所遇之事一般，是进退两难之局面。”
“听到了，我实不认同。”一个中年男子应道，“若问陈巡抚之死与国何益？我认为，他的死，才是江南变革破冰之始。”
“陈抚巡遇事不退缩，济农兄遇事也不退缩……”
柳如是低着头听着，目光看去，见是三个书生打扮者脸上带着讥嘲的笑容议论着。
这让她觉得不服气，也隐隐不甘，终还是搁下了笔，陷入更深的茫然。
“方才那三位书生所言，济农兄也听到了吗？”
“我等想的是对错，还是利弊？”江济农忽然问了一句。
“那案子，发生在南京颁布新政之前。那凶手也是极为懊悔，说是……以往长在穷乡僻壤，未见过那般水灵的江南美女，一时没能抑住，承诺绝不再犯，并给了苦主大笔赔偿，事情并未闹大。”
待到了那贤良祠，祭过了陈惟中的牌位，她正想离开，忽听几句议论声传了过来。
然而才出祠堂，却又有另一番对话声传入她耳中。
“不错。兴学之事有何难办？”
她隐隐地像是想通了什么。
几天后，跟着她从钱府出来的丫环说城东新盖了一座贤良祠，其中也供了陈惟中的牌位。
“恕我直言，此案若是济农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便是你妥协的第一步。他说绝不再犯，此番你放过他，他便知权钱之利，他日必又故态萌发，更胜往昔。”
“你有什么难言之事？”
“济农兄切勿如此说，我不过偶有犹疑……”
“有朝廷拨款，旁的都好说……只是，让女子入学，济民兄认为真的对吗？”
“那是旧律，现在是新法，新法可不管民举不举，杀人必究。”
安葬了钱谦益之后，柳如是心中的哀痛之情也渐渐消减下去。
陈惟中为什么要不顾危险？王笑为什么轻易就砍掉钱谦益的头……这些问题她有了解答。
“凶手身份不同，曾是秦帅军中先锋营士兵，在大别山一役中负伤退伍。其弟如今还是晋王身边亲卫……另外，苦主也不愿追究，恳求我把这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民不举、官不究。”
柳如是想了想，换上男装又出了门。
“经亘也知道，我如今忝为南京推官，数日前，接到一个案子。有人强抢民女，还打死了她的丈夫。但这案子，我却不知道如何判。”
接着，她忽然又想到什么，转身向钱府的方向回望，喃喃了一句。
“呵，也是可笑，身为巡抚，乃彼时坐镇南京的文官之首，不能阻止动乱发生、坐视贼人纵火烧民。堂堂大员，效一介兵丁到街头救火，身死也罢了，还连累旁人，竟也配称贤良？”
柳如是想来思去，打算取个男子的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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