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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我乃路易十四最新章节!

    “这里的街道都已经立起路灯了吗?”路易侧身问道。

    “你要做什么?玛丽?”奥尔良公爵夫人问道:“不,你什么也不必做,这都是我的错!”她绝望地嘶喊道:“我爱亚里克斯,但我也爱你啊!你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骨血!”

    奥尔良公爵夫人没有回答,却将头转向一边,这无疑是给了大郡主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么小昂吉安公爵怎么说?”奥尔良公爵夫人反驳道:“不,你明白我的意思,玛丽,别装糊涂,我的亚里克斯,他最坏的地方就在于他的父亲是王弟菲利普,奥尔良公爵,他又是个男孩,他的继承权……”

    ……

    “我想留在凡尔赛,”奥尔良公爵夫人低声说:“如果我走了,谁来照顾亚里克斯呢?”

    就连陛下也认为这是她的过错,如果奥尔良公爵夫人与自己的两个兄长之间还有牵系,就像大公主与王太子,那么她或许还会觉得有依仗,但不说查理二世与约克公爵对亨利埃塔几乎毫无感情,就算有,亨利埃塔做下的事情也足以让他们对她翻脸了。

    “看来这件事情确实不能怪您。”最后大郡主说道:“但是不是要随驾,我还是请您多加考量,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亚里克斯——您要明白,无论陛下,还是父亲,现在对您都无所求,您呢,恰恰相反,如果您留在凡尔赛,藏在房间里,他们对您的印象就更加淡薄了,而一个让国王感到陌生的女士,是很难为自己的儿子求得什么的——您该知道有多少人愿意用成箱的金币来换取这个机会……为了亚里克斯,您更应该高高兴兴地出现在父亲和国王面前,这样……这样,等到我出嫁之后,您再提起亚里克斯的事情,我保证您会得到一个令您满意的答案。”

    不,就算见到了又如何呢?

    “我大概可以猜到一点,”路易说:“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等到巡游结束,我会给她一个答案的。”

    大郡主摇了摇头,她坐到梳妆镜前,让侍女们为她拔掉发夹,拉开缎带,松散发卷的时候,一位女官突然匆匆而入,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什么,大郡主神色微变,马上站了起来。

    大郡主不敢置信地坐在椅子上,面孔麻木,手脚冰冷,她知道自己的嫁妆不但媲美大公主,甚至还超过了一些,路易十四还开玩笑地说,那是因为国王不如奥尔良公爵有钱(他还向奥尔良公爵借贷过呢)。在得知她要嫁到普鲁士,而不是一个法国人的时候,也有大臣们为之抱怨不休,因为这实在是太大的一笔资产了。

    警察的制服同样经过国王与王弟的审查,它们是深蓝色的,用的是银纽扣,束着很宽的黑牛皮腰带,挂着乳白色的肩带,他们的帽檐向着三个方向高高翘起,变成了三角形——这也已经有人向国王回报过,据说是因为这些离开了军队的士兵们依然想要保留一点属于以往的东西,国王当然也欣然应允了,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帽子应该好在比一般的宽檐帽更紧凑,不容易影响视线也不会轻易被什么剐蹭到。

    还有就是,他们所行进的主道宽度很明显地达到了路易所要求的十二尺宽度,当然,这里的尺是法尺——这个距离可以容许两匹马车并肩而行,两侧还能容留出狭窄的步道。在这条道路两侧全都是热情洋溢的本地居民,他们挥舞着帽子,或是手套,又或是丝带,殷切地期望着能够得到国王的一瞥,不过路易首先关注的还是那些身着墨蓝色制服的警察。

    虽然其中的大部分人还是更愿意和国王一起去打仗,但听了国王的旨意后,他们也觉得,去到各个地方,作为国王的手臂、眼睛和耳朵,甚至是喉舌也不错,他们都和教士们学习过一段时间,能够识字和算数,也足够勇敢无畏。在这里我们不能说他们受到了每个人的欢迎,但有国王派出的监察官以及地方法官的支持,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也很难对他们如何。

    而后他看到了一座完全由有着云雾花纹的白色大理石砌筑的建筑:“那是教堂或是小礼拜堂吗?”

    警察系统的雏形早在路易十三时期就已形成,但那时候他们的形态更类似于黎塞留主教从暴徒中拔擢出来的匪徒首领,他们是半公开的密探,不受欢迎的客人与败坏主教与国王名声的蠢材,这种情况在路易十四亲政后得到了很好的改变,主要是路易十四的军队经过佛兰德尔与荷兰的战争后,有一大群因伤或是其他理由退役的士兵需要安置,他们对国王忠心耿耿,哪怕能力略有不足,也足以应付警察的工作。

    在路易还是少年人的时候,马扎然主教为了减少巴黎夜晚城内的混乱与犯罪,就建议国王施行了一个所谓的“提灯人制度”——国王向商会和市政官员颁发皇家政令,允许他们开展夜晚照明租赁服务,这种服务兼顾照明和保护作用——当一个人购买了他们的服务后,这些提着一盏装着一点五磅大蜡烛的提灯的强壮男士,就会恭恭敬敬地把他们护送到家,免得遇上醉汉纠缠或是更可怕的事情,这种服务以一刻钟计时,反响居然还更不错,毕竟那时候巴黎的街道还有以割喉街为名的。

    奥尔良公爵夫人没法拉回自己的手,与大郡主不同,她出生的时候和幼年时期都过得不太好,所以身体一直十分虚弱,大郡主却和大公主,王太子那样,经常出去骑马狩猎,甚至还有武技课程,但她看上去就像是快要晕倒了,大郡主担心地松开了手,奥尔良公爵夫人也没有逃开,只是抬起手来按住了自己的眼睛:“我知道,”她说:“但你的父亲不喜欢亚里克斯。”

    费迪南勋爵与伊娃女士的风流韵事很快就被扩散到宫廷的每一个角落,对这位意大利的贵人没有选择一个真正的贵女反而选中了一个渔村农妇的行为,不免引起了很多非议——毕竟他现在可以说是王太子的随从和朋友,又是国王的被监护人,但自从路易十四册封伊娃为尼斯伯爵夫人,这种非议立刻就转化成了嫉妒——让一些平庸迟钝的人来看,伊娃就像是一个小丑,因为特别与不讲廉耻而引起了国王的兴趣,才能得到这样的赏赐。

    与第一次逃亡时来到圣日耳曼昂莱时不同,这次他们不但更快——因为从巴黎和凡尔赛都有水泥大道辐射到圣日耳曼昂莱,更轻松,更愉快——也更受欢迎了。路易这里才说看到了修道院,也就是修建在圣日耳曼昂莱宫殿旁边的那座,就听到了人们的欢呼声,圣日耳曼昂莱的人们要么聚集在道路两侧,要么骑着马,驴子或是骡子,跟在国王的车队后方,或是更远处的荒地里跑着,灰色的道路上也零星出现了花瓣,树木上悬挂着缎带与纸条,纸条上写着上帝保佑国王之类的话。

    房间里的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大郡主心中思绪万千,又像是空白一片。她试图如她学习到的那样去分析奥尔良公爵夫人的想法,当然,奥尔良公爵夫人和特蕾莎王后一样,也是一个外国公主,但她没有特蕾莎王后那样幸运,奥尔良公爵并不爱他,也不像路易十四那样自制,他虽然是个勇敢的将军,忠诚的弟弟与臣子,但也是个过于风流不经的混蛋,他并非不尊重妻子,但也经常无意识地漠视和疏远她——尤其是在卡洛斯二世求婚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气恼于自己的妻子竟然会如此对待他们的女儿。

    单就亚里克斯是他的儿子,奥尔良公爵就坚信国王陛下绝对不会让他沦落到尘埃里。

    然后国王和王弟上了马,大郡主和蒙特斯潘奥尔良公爵夫人等贵女上了抬轿,就继续往里面走。路易仔细地端详着一路上的景色——与其他城市一样,圣日耳曼昂莱宫和修道院都在丘陵的高处,城区位于它们的下方,所以现在虽然已经能够看到了,但距离抵达还有一段路程,路易如此仔细是因为虽然他离开后没有再来过圣日耳曼昂莱,但因为这个地方距离巴黎和凡尔赛都很近,近到国王的任何旨意都会立即覆盖此地的地步,所以这个地方应该和巴黎,或是凡尔赛那样,不存在哪怕一点混乱或是阳奉阴违的蛛丝马迹。

    “上次我们来这儿的时候,”奥尔良公爵悄声对大郡主说:“我们还以为这里的人都死光了。”

    亚里克斯是亚历山大的昵称,他是大郡主的弟弟,今年不过四岁,但这不是原因,至少不是全部的原因,在国王的随行名单里,还是一个幼儿的亚里克斯当然无法被加入队伍,但王太后,王后都会留在凡尔赛,她们以及数之不尽的贵女与仆妇会将奥尔良公爵之子照看得好好的,不出一点差错。

    “我会的,”路易说:“此乃人间第一美景。”

    她,国王和奥尔良公爵坐在同一部马车上,值得宽慰的是,奥尔良公爵夫人也如大郡主期望的那样,默默地登上了随驾的马车。听了大郡主的话,路易忍不住给了弟弟一个责备的眼神,说起来,还是因为奥尔良公爵有些过于混账——国王是没办法亲自去抚慰奥尔良公爵夫人的,不然就凡尔赛宫的流言传播速度与程度,第二周他们就能听到整个法兰西的人信誓旦旦地说国王与奥尔良公爵夫人有暧昧关系了,这是路易绝对不想看到和听到的事情——所以他可以理直气壮地瞪自己的弟弟。

    接受过柯尔贝尔、卢瓦斯以及米莱狄等人教导的大郡主从容不迫地在奥尔良公爵夫人面前坐了下来,烛光明亮,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奥尔良公爵夫人的脸,这一看她才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的母亲竟然会如此苍老憔悴了?亨利埃塔公主是1644年生人,就算是女儿已经快要出嫁了,她也不过三十几岁,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她不应该露出这种神情和姿态。

    说到房屋,街道两侧的房屋也明显地带着翻修过的痕迹,虽然不至于如巴黎那样全部推倒重新建造,但外墙、台阶和门窗肯定都改换过了,台阶和外墙在涂刷了白垩后甚至称得上洁净如雪,窗户与门上镶嵌着大块的玻璃,玻璃后面也有一些好奇的小脸蛋。

    “我不想离开凡尔赛。”公爵夫人说。

    “这个孩子是要成为西班牙国王的,陛下早有安排,”奥尔良公爵夫人说:“就算有了第三个,第四个男孩又如何呢?你父亲也意识到了,虽然他需要一个继承人,但亚里克斯确实无法得到他的喜欢——因为。”她咬牙切齿地道:“他畏惧国王,也爱他的兄长,他不想让任何东西破坏陛下对他的信任。”

    等到了圣日耳曼昂莱,市长和一概官员,小贵族们更是奉上了一个大到双手展开才能拿住的银盘,献给国王陛下,银盘上的浮雕描绘了路易十四获得的三次大胜——佛兰德尔,荷兰与对异教徒的大会战,国王欣然接受,又有圣日耳曼昂莱教堂的大主教与教士们上前,迎接和祝福他们的国王陛下。

    路易接过侍从从树枝上摘下的纸条,拿给奥尔良公爵与大郡主看,三人不由得都是微微一笑。

    “啊,真让我惊奇。”路易说,他倒是真心高兴,对于一个不那么虔诚的国王来说,他当然更愿意看到这座辉煌华美的建筑属于他的银行而不是上帝,他注意到银行的阶梯上似乎站着一群犹大人,他们也在向国王欢呼行礼,不过和周围的人拉开了一道明显的距离,路易点了点头,为首的那个老犹大人呆了呆,似乎不太敢相信国王是在向他们颔首。

    每隔一百尺,就有一根黑黜黜的煤气灯柱矗立在那里——煤气也是国王手中最值钱的产业之一。

    “我不明白您在担忧些什么?”大郡主困惑不解地问道,她是真不明白:“亚里克斯是父亲的长子,是我的弟弟,他注定了要继承父亲的一切,当然,父亲有几个私生子,但他们绝对不可能威胁到亚里克斯,法律和国王都不允许,您为什么要如此急切?父亲和陛下都正在盛年,亚里克斯也只有四岁,如果您愿意停止继续折磨自己,您也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幸福生活……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奥尔良公爵夫人,原先的英国公主亨利埃塔,在大郡主走进来的时候,还在一脸固执地和自己的首席女官争执着什么,但一看到大郡主,她的气焰就像是被冰冷的空气吞没的暖意那样猛地消失了,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西班牙人带来卡洛斯二世的画像时,她没有反对甚至推波助澜的缘故,她在这个女儿面前抬不起头。

    “但陛下不会在意。”大郡主说:“陛下现在已经很少会在意什么人了,”她平静地望着母亲抬起的面孔说道:“只有很少的几个人,才会让他去考虑他们的所思所想,但您,您不是。”她残酷地说:“他会关心您,当然,他若是听说您因为生病,或是担忧自己的儿子不愿意随驾,他只会点点头说,好吧,就这样吧,她不想离开自己的儿子,那就这样吧,让她留在凡尔赛。”她握紧了奥尔良公爵夫人的手:“他根本不会往深处探究,也不需要,而,”她顿了一下,因为奥尔良公爵夫人正在试图挣脱,仿佛不听就能永远将这些残酷的话挡在外面似的,但大郡主死死地抓住了她:“那些知道您想要什么的人,我的父亲,我,还有您所谓的‘朋友’们,他们谁也不会提起,我们也不会提起,不会有人煞风景地告诉国王,您不愿意随驾是因为您认为您的儿子应该得到更多的赏赐,领地或是爵位。”

    “玛丽!”奥尔良公爵夫人哀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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