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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桐倚站起身:“船到这里,我先去皇上房中问安,好妥当安排。”
皇上钦点柳桐倚陪逛,我挨在船中,独自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隔壁万千山的大船又是灯火通明,阵阵笙歌谈笑声一波一波地漏进这边。
她身后的一干下人也在拭泪,王妃抽噎着说:“王爷,你终于醒了……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未了的心事……就说吧……呜呜呜呜……”
我仔细地瞧了瞧,断定她可能是……王妃。
类似情形也只能发生在梦里了,如今没谁能和我一起过到老。
我与他对面坐下:“茶不像酒,云大人你也不像令兄。”
“景卫邑,没想到,我居然就这样和你过了一辈子,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白头到老?”
柳桐倚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也苦笑道:“怀王殿下果然十分厉害。”
我说:“梅老板——你既然听我叫你的字别扭,我便这般称呼你——我到此时,不想再花时候说绕弯话了。你这一番讲述,自省自贬之外,恐怕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不想回朝做官。”
是了,再一个来月,就到中秋了,螃蟹开始肥了。
我怅然地叹了口气,遥遥有人问:“夜立船首者,可是赵老板?”
我拨亮烛火,他在桌边坐下,我提壶斟满他面前的杯子,他看了看,皱眉道:“这似乎是茶。”
我踱到船首吹风,一旁万千山的大船仍然华灯高照,热闹非凡。
我再进一步安他心道:“怀王景卫邑,早已是个死人,昔日之事已经过去了。我一个小小商贩,够不上为朝廷做说客。梅老板尽可放心。”
我张了张嘴,仍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浑身沉重,胳膊腿都像不是我自己的,动也动不了。
少顷后,他站在小船上慢悠悠飘过来,上了甲板,与我同到舱内。
王妃抓起我搁在被子外的手:“……王爷,有件事……臣妾必须和你说……我,我对不起你……虽然,我们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但我从没爱过你……我在嫁给你之前,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对不起,我努力过,可我无法忘记他,唯有心,我真的无法给你……”
我向一旁望去,只见万千山的大船船首甲板上,站着一个人,在灯笼下向我拱了拱手:“赵老板晚上睡不着,不如到万某船上共饮?”
柳桐倚怔了怔,继而笑一笑道:“一个人惯了。”
到了入更十分,圣驾回来,已在外面用了晚饭。柳桐倚匆匆和我打了个照面,就去安排皇上沐浴,刚喝了些茶水,歇了一会儿,皇上沐浴完毕,又传他去房中闲聊。
忽然有人传报说,云大人来了,我看那人被仆人引着走来,遥遥向我笑道:“怎么中秋节,怀王殿下一个人站着?”
我道:“三年前的事情,反反复复,再折腾能怎样?不如抓紧眼下。”我负手看向窗外,“看着暮色,难道你不曾想到诗?”
晚上停靠的码头将到,悠悠晚风从半挑着的窗扇中吹进,我看向外面江上黄昏,想起昔日柳桐倚曾赠我的两句话,“襄王已眷巫山处,梦里何须话江南。”
万千山道:“也罢。”回身击掌,立刻有人备下小船。
柳桐倚眼直直地看我。他此时,不常见的神情倒多了。
我灌了两口凉茶,披件外衫,走出舱外。夜风清凉,渐渐吹干我汗透的衣衫。
柳桐倚微笑道:“那好,等来日我去寻一个。”他迎着窗外漏进来的暮色看了看我,忽而叹息道,“其实我不明白,我本是来和赵老板说昔日的事情,为何最后话题会扯到了此处。”
其实我也就是想身边有那么个人,他心里只挂着我,我心里只挂着他,长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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