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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腊月的天气,风如刀割,顾况却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要滴下汗来。

    顾况道:“刘先生与宋先生一向说我比你做事周详,说了这么些年,敢情程贤弟今天才长心眼。”

    司徒大人的牢房里满腾腾的人头,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将司徒大人半围在中央。

    程适被拐得一愣:“喝?将军恩准属下去淮安?”

    恒商大惊道:“为什么?”

    京城,皇上在宫中休息两天,一闭眼,眼前便全是那天晚上司徒暮归做下的种种,皇上怒火攻心,当天晚上驾临盈韶宫,临幸杜妃。轮值的太监宫女禀报太后,太后大喜。

    太后在椅子上坐下,叹了口长气:“今天司徒夫人进宫来求见哀家,哀家见她痛哭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心就软了,再听了她求哀家的话……可怜、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若只是来求哀家饶她儿子的性命,哀家可能还不会心软。”

    吕先大惊,晚上扎下营立刻到大帐中找恒商。恒商正与顾况程适一起吃饭,见吕先神色凝重,晓得有大事商议。顾况与程适十分识相地退出去,吕先不等两人掀开帐帘,便直接道:“方才京城来的消息,慕远犯了圣怒正被关在天牢里,斋月一过便斩。”

    程适咂嘴道:“乖乖,才一晚上,你被窝里怎么就多出个人来?顾贤弟你几时好上龙阳了?”

    吕小面瓜点点下巴,程适在他身边叉腰遥望顾况的小帐,顾况已换好官服同恒商一起站在轿前。程适道:“将军,顾知县与那一位,是同副将们一路进城去知府衙门么?”

    吕先依然缓步前行,程适与他并肩,搓手笑道:“所以,吕将军,不如……”

    报信的兵曹从京城带回皇上的手谕,少不得将京城里的大事情禀报给大将军,司徒侍郎得罪了皇上,皇上等祭祀的斋月一完便要砍司徒大人的头。

    睿王殿下铁了心肠,任他好劝歹劝,只道不走。两位副将在帐外请大将军令,拔营的时辰到了,走是不走。

    司徒大人就坐在木桌前,看书喝茶。

    程适喜孜孜道:“遵命!”

    恒商道:“我同你去知府衙门却不全是为你,常听说州府官员向新任的下属官员索要见面人事,若无人事或礼金菲薄便苛刻刁难。皇兄也有耳闻,但每日政务繁重,一直分不出神来查,我正好顺便替皇兄查探一二,算出来一趟也有些交代,这些方才已跟吕先说过。”

    吕先转身,负手淡淡看了一眼程适:“军中规矩,官阶不同者不得并肩而行,下属与长官并行视为逾越,依照军规酌情惩处。”

    司徒暮归道:“还有二弟,二弟没了有三弟,三弟没了有四妹,四妹后面还有个五妹,各个都能让娘指望。”

    地铺上地被窝里冒出两颗头来。程适揉揉眼,一颗是顾况,另外那个,是谁?

    司徒夫人抹着眼泪道:“你见她是几年前,如今出落成大姑娘,差半年就十五了,生得圆润富态得很,跟你姨妈活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时间与司徒家门当户对又未出嫁的闺女也只有绣绣一个……”

    到淮安府时正是中午,吕先吩咐先在城外空地扎营起灶,先派副将到知府衙门通报淮安知府。顾况也要去知府衙门知会验印,方能到蓼山县就任。顾况在小帐里七品官服穿戴整齐,四个小兵卒受吕将军吩咐将轿子抬到顾况帐外。程适在小帐旁叉手站着,心道,一路上还不觉得,现在看顾小幺这个阵仗,果然是芝麻大的官也有官派。

    程适奇道:“你怎么认得我?”

    传令的小太监刚出门槛,又改了主意,将小太监唤回来道:“待朕换套便服,随朕去天牢一趟,朕倒要看看司徒暮归能在天牢里折腾出什么花来!莫声张,莫让太后与刑部的人晓得。”

    京城里,中书侍郎司徒暮归因故犯上,蹲进天牢。皇上御批一个字——杀。

    刑部尚书拿袖子抹额头道:“禀皇上,自从司徒暮归进天牢后,天牢门前每天尽是女子妇人来来往往。都说是……司徒大人的家眷跟表妹……”

    吕先道:“好吧,蓼山县的事情要紧。睿王殿下委屈些在微臣的军中,等皇上旨意下来再说吧。”吩咐拔营起程,又道:“睿王殿下的身分固然不能泄露。但也请殿下莫再说自己是顾知县的师爷。”

    恒爰心中怒火攻心,僵着脸道:“母后为何也替司徒家求起情来了?”

    很不巧这话又被吕先听见了,于是吕将军将程掌书叫到跟前,又教诲了一番:“程掌书是军中文官,日后那些市井面上的话说的时候,望谨慎些。”

    牢头悄悄向程大人道:“看见没,这些小娘子都是求着要来看司徒大人的。靠左的这一堆,都说自家是司徒大人的家眷;靠右的这一堆,都道自己是司徒大人的表妹。程大人啊。司徒大人的家眷跟表妹怎么就这么多呢?”

    皇上昨晚临幸毕杜妃,怒火稍熄,传刑部尚书到畅思阁,问司徒暮归着两天在天牢里有无什么动静。刑部尚书禀道,司徒暮归在天牢里只吃饭睡觉,没什么异动。不过这两天天牢门前莺围燕绕,实在有伤体统。

    皇上金口一开,要去天牢便去天牢,命不能声张便不声张。四位大内侍卫抬着一顶暖轿,侍卫统领与副统领带五、六个高手压轿,不动声色出了皇城,到了刑部天牢外。

    吕将军拔营后,马不停蹄径直赶往蓼山县。吕先修密信一封,命人火速回京呈给皇上,禀明睿王殿下正在军中,一切安好。

    司徒暮归只说两个字——不愿,司徒渐便开始劝儿子:“小畜生,从小让你习武你学个半调子,让你习文你又学个半调子,从没让人省过一天心,如今其头将砍,临死连你娘的一句话也不听?身为司徒家长孙不能给祖宗争光,至少留个后下来,也让你娘舒心一回吧。”

    天牢里正热闹。

    司徒夫人一把揪住司徒老爷的前襟,泪如长河:“老爷,都到这份上了你居然讲话如此凉薄,暮儿,暮儿他就要被皇上砍了,你还能讲这样的话,你……”

    司徒暮归的脸更青了,小太监贴着恒爰的耳朵轻声道:“皇上,司徒大人的四姨母就是绥宁侯的正夫人。”恒爰恍然,依稀记得是个体态颇丰硕的妇人。

    程适讪讪后退一步,立刻抱拳笑道:“将军没别的事情,属下告退。”

    司徒夫人拿着一块帕子,哭得肝肠寸断,悲悲戚戚。

    恒爰负手从御桌后踱到司徒身边,伸手捞起一把司徒肩头的发,道:“那天在这思澜阁里,朕要做的,总要做了才是。”

    恒商与吕先连夜写好替司徒大人求情的奏折,再命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吕先苦笑道:“早料到慕远早晚要惹出些事情来,只是折腾人,少不得还要给他写道保命的奏折。”

    太后与太皇太后有宿怨,望着眼前跪的司徒夫人,只想着原来姓司徒的人也有来求哀家的一天。

    程适侧着头听,道:“有趣,我是怎么看也像他来还你小时候的人情。他觉得他欠你,你又觉着你欠他,这叫什么事情。”拿眼郑重地看顾况道:“别说,顾贤弟,大家从小到大这么些年,头回看出你是个细致人。”

    三弟哽咽道:“爹,临时找好棺木也来不及,不成就先拿爷爷那口棺木给大哥装裹,爷爷他老人家身子骨正硬着,好棺材可以慢慢找。大哥这里急——”司徒夫人一头扑在相公胸前,泣不成声。

    程适与胡参事同帐睡觉,胡参事有汗脚,一脱靴子香飘十里。程适被熏得晕头转向,眼都发酸,拿被子捣住鼻子对付睡了一夜,天刚模糊亮就爬起来窜出帐篷猛吸了两口新鲜气。兵卒都尚未起床,伙头军正在支架子生火做饭。程适左右踱了一圈,寻思去顾况得小帐中一坐,打发打发时间。

    荒唐!太荒唐!实在荒唐!

    司徒暮归凄凉地闭上双眼,拐弯处的皇上再抬起袖子抹了下额头,嘴角忽然浮起笑意,转身低声道:“回宫。”

    恒商笑道:“少师办正事的时候当真不讲情面,你便通融些只当不认得本王,将本王当成顾况的师爷不成么?”

    恒商皱眉道:“皇兄几时会这样小气,绝不可能。”吕先道:“想来也是,恐怕慕远又做了什么不敬的事情,惹恼了皇上吧。”

    吕先道:“方才的错处念你初犯暂不予处罚,此番去淮安府不得再出差错。”

    定睛一看,吓了一跳。

    司徒暮归就笑:“说的跟其他几个不是您亲生的似的。”

    恒商就在铺盖边负手站着,站得顾况心慌。

    顾况只好傻笑,恒商道:“你想冻死么?你若觉得一张铺上睡两个人不自在,我出去找地方便是。”边说边就起身。顾况哪敢让他起来,半夜风寒,万一吹坏了王爷十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索性先脱下外袍,灭了火,摸索着也到铺上,挨着枕头边睡下。恒商将他向身畔扯扯,顾况将被子向恒商身上让过去些,恒商按住他的手道:“够暖了,你别冻着。”

    司徒大人的表妹无数个。

    司徒大人运道很足,下大狱那日正是祭祀皇家宗庙祈天福的日子,半月不能杀生,皇上赐不了斩立决。

    司徒夫人颤抖着拿帕子捂住嘴,转头向身后:“老爷,你听听——你儿子说的是什么话!他个小畜生说的是什么话!”

    程适在空地上站了片刻,转到大灶前看饭熟了没。程适这两天跟几个伙头军和总伙头都混出了点小交情,掌厨的二话没说舀出半碗萝卜炖咸肉给他尝。程适尝了两筷子,正赞掌厨老榆头手艺精进,抬眼看见吕先正在不远处。

    蓼山县隶属淮安府,离淮安府越近,沿途遇上的江湖人物便越多。程适与顾况一路上开了不少眼界,天上飞的水上飘的树梢蹲的舞剑的拿刀的都见怪不怪,看得多了,还颇羡慕,程适就道:“赶哪天我也去认个师傅,只要学他两三招足够在京城的街面上打个全场!”

    顾况的头开始阵阵作痛。睿王殿下你睡在被窝里,让我去睡哪?从角落的包袱里摸出一块包巾布抖开铺在角落里,方才走过去灭火。恒商道:“你这是做甚,难不成你要睡在那地方?”

    恒商快马急奔了一天,觉得眼皮也甚是沉重,阖上眼,自也沉沉睡去。

    第二日,替司徒暮归求情的奏折与陈诉司徒侍郎素日歹迹的奏折压满御案。皇上未早朝,据说被司徒侍郎气伤了龙体,须调养。

    狱卒们窃窃私语,欣喜道:“总算来了个男的。”天牢们前脂正浓粉正香,纱罗小轿排了足半条路,梨花带雨的莺声燕语簇拥两堆。

    顾况的面皮顿时通红,道:“程小六你胡说什么!天还不多亮你来做甚?”

    司徒暮归道:“孩子有个被砍头的爹能过什么自在日子,娘你也不能因为儿子的一夜就让表妹守一辈子寡吧。”

    顾况在轿子里晃了半天,又在马上颠了半天,委实是累了,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向恒商的方向半翻过身,入他的梦去了。

    司徒老爷左手站着司徒暮归的二弟、三弟,右手站着司徒暮归的四妹、五妹。司徒老爷一叹,四妹手里牵着的那个四、五岁大的娃娃便哇地一声哭起来:“大舅舅要被砍头了——大舅舅要被砍头了——”

    吕将军一行疾行军赶了七、八天,终于要到蓼山县附近。

    程适向顾况道:“怎么看你一天娘似一天,有了就吃,有什么好拿捏的。睿王他诚心请,你若不吃不是不给他面子么。”

    吕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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