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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何德何能……”刘宗周拱手肃然。
气氛一时紧张了起来。
黄道周刚直不阿，屡次犯颜直谏，仕途五起五落，不论性格还是人生轨迹，都和刘宗周差不多。
听到这里，兵部侍郎吴甡终于是忍不住了，拱手道：“念台先生也太过悲观了，虽有松锦之败和流寇之患，但我大明圣天子在朝，太子贤能，重正盈朝，依然是中兴气象！”
车帘挑起，刘宗周走下车来。
刘宗周想想也是，就这么站着和太子说话不是人臣之礼，于是随朱慈烺进到长亭中。
刘宗周幽幽一叹，自从万历二十九年中进士，他几起几落，见惯了宦海沉浮，对尚书侍郎，乃至太子少保早已经没有追求的欲望了，他并不是因为致仕出京而感到灰心，而是为了当今圣天子执迷不悟，不听劝诫，皇太子储君唐突孟浪，没有节制，大明朝廷毫无中兴气象，反而越发沉沦而感到悲伤。
当先一人头戴翼善冠，身穿大红龙纹便服，玉带黑靴，腰悬长剑，胯|下的雪白骏马尤其醒目。
刘宗周在眼里，心中暗暗叹息：太子确实聪明，不管真正关系如何，只这一送就能收买不少的人心，如此聪明，为何不学治国之正途，抗拒圣学呢？
刘宗周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迷茫，目光看向同样须发斑白的郑三俊：“黄道周之事可安排好了？”
小太监唐亮和宗俊泰一左一右把住长亭口。
郑三俊又补一句：“怕就怕他不肯进京。”
人群后方却有人高声反驳。
方士亮面色涨红，低下头，九十度的深辑，不说话了。
朱慈烺微笑点头致意，等到了刘宗周面前，双手托起行礼的刘宗周，温言道：“先生免礼。”
有儒生对着刘宗周的马车长拜，难过的都快要哭了。
两个锦衣卫相互看了一眼，也觉得没有必要小题大做，现场的不是尚书就是侍郎，这些人都是方士亮的师友，如果他们两人执意为难方士亮，惹恼了这些大人，未必会有什么好处，再者方士亮为什么被罢官，他们也清楚的很，既然方士亮识趣的不说了，他们顺水推舟只当没听见就完了。
和刘宗周一样，黄道周也是明末大儒。
原来是原兵科给事中方士亮。
长亭中有石凳石桌，田守信抢先进入在两个石凳上铺上软垫，又取出酒壶和酒盅在石桌上摆了开来。
众皆无语。
原来刘宗周临行前推荐黄道周接替他的位置，继任左都御史，如果不行，那就任詹事府詹事——如果不能监督朝政那便要监督皇太子。
刘宗周眉角跳动了一下。
“当然是送先生。”
郑三俊点头：“放心，不日便可成行。”
而且因为他忽然感受到了一阵锥心的痛。
“什么太子贤能？明明是乱政，追逮四策……”
两个人，四只眼睛立刻就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刑部尚书徐石麟、左副都御史方岳贡也都是拱手劝慰。
为方士亮担心的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太子没有钧旨，其他人自然不敢跟入。
怕他说出难听话，以至于自己糊弄不上，朱慈烺连忙打断他：“先生和我还是到亭中说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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