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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皇太子居然会向他们微笑?
左良玉穿着劲装,下到场中刚要打拳,一名值夜的副将急急跑了过来:“左帅,太子殿下来了!”
见太子如此说,左良玉微微心安,他营中良莠不齐,精锐是有的,但乱兵弱兵却更多,太子从营门一路而来,想必看到了不少,不过太子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果然是天家尊贵血脉,有容人之量。
田守信和佟定方在他们之后。
听到此,左良玉连忙跪倒,激动道:“殿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不过太子的目标可不止是解围开封。
左良玉落后一个身子跟随。
史载,崇祯十七年,听闻京师陷落之后,左良玉吐血大哭,想来也不是虚言。
真让人惊奇。
朱慈烺转过身来,清澈的眼神凝望着左良玉:“昆山将军,本宫虽然是太子,但并非一个不知道人间疾苦、政情军事的少年,将军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切不可在我面前隐藏。”
太子淡淡笑:“两位的意思本宫明白,不过现在还不是向开封进军的最佳时机。”说罢端起茶杯。
何况还有兵部右侍郎吴甡?
参谋司的三大参谋对太子殿下的决定,也是分成了两派,李纪泽江启臣支持,刘子政反对。刘子政认为应该一鼓作气,迅速进军开封,以解开封之围,官军将近二十万,士气正盛,无论左良玉或者虎大威,都一定会在开封死战,而闯贼在郝摇旗全军覆没之后,对官军已经生出了畏惧,从连续放弃陈州和归德就可以看出来。只要官军大兵压境,有一到两场的血战,闯贼必然会像前两次一样,乖乖地从开封撤军,如此开封之围就解了,中原的危局也就扭转了,太子带天出征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左营中的总兵副将们在后面呼啦啦跟随。和左良玉一样,众将心里都有点忐忑,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军中来,但对太子殿下的心思,却没有一个人能猜出来。
丁启睿和杨文岳都有点愕然,所谓兵贵神速,官军士气正高,开封又危在旦夕,如此情况下,不是应该立即向开封进军吗?太子殿下究竟在犹豫什么?
夜晚,朱慈烺和吴甡在帐中小声商议,两人目光盯着案上的河南地图,绞尽脑汁的制定、完善解围开封的战略计划。在地图边,有参谋司关于选择朱仙镇作为大军突破点的详细研究报告……
左良玉受宠若惊,倾其所知,解答太子的问题。
围绕在左良玉中军帐周边的都是他营中的精锐,也是他的亲信部队,装备好,粮饷足,虽然太子出现的忽然,不过在小小骚动之后,依然能整齐的列队。一眼望过去,大部分都是精壮的汉子,只有少数的老弱,想必是火兵或者辅兵一类的角色。
其时天还没有完全亮,营中插着的火把都还没有熄灭。燃烧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除此之外,太子经过的每个地方都是静寂,士兵都肃立在营帐两边,恭迎太子的检阅。
当他走过去之后,士兵们都微微骚动。
军议结束后,丁启睿和杨文岳两人面见太子,委婉地将想法说给太子。
想明白一点,两人倒也心安不少。不过对太子的决定,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军议没有结果。
“将军的见识,本宫是钦佩的,这些年来,将军的苦衷本宫也是有所了解的,监军和内监掣肘不断,令将军有志难伸,不得不采取一些权宜的手段,为保存实力,一些以肉饲虎的战役,将军不惜违背上峰督抚的命令,宁可被朝廷责罚,也不愿意出兵。具备影响战局的能力,却根本不顾及战局的发展……”朱慈烺道。
“昆山将军陪我走走吧。”
朱慈烺心中有数,对目光所及的每个士兵都微笑点头。
想不到十五岁的小太子居然也能有如此城府。
左良玉却不敢这么想,他恭恭敬敬地回道:“臣治军无方,军营混乱,请殿下责罚。”
天还没有亮,左良玉就起床了。
皇太子只带了田守信和佟定方两个人,吴甡并不在身边,看起来的确像是随意而来。
当然了,这番话是不能和丁启睿杨文岳说的,甚至也不能和吴甡说。刘子政不能理解,也就很正常了。
左良玉比曹操差得远,本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即使在是弘光元年,带着五十万大军“清君侧”之时,也能被袁继咸一番大义说的满脸羞愧,进退失据,由此可知,左良玉心中还是有忠义的。
左良玉眼角微微一跳,心知太子的问题有深意,抱拳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天灾不断,饥荒连连,建虏又屡屡入塞,和流贼遥相呼应。不然流贼早灭了。”
左良玉原本静听,听到这里,脸色骤然大变,急忙叩首:“殿下明鉴,臣绝没有保存实力的私心,几次战役,实在是力不能逮啊……”
今日也不例外。
不能理解的,又岂止丁启睿和杨文岳?
朱慈烺道:“将军在崇祯元年就已经是辽东边军的都司,以兵乱罢,后起复,随曹文诏将军剿灭河南的流贼,但现在已经十年了。这十年中,将军征战不断,战功赫赫。十一年,朝廷招安张献忠等人之时,将军竭力反对,认定流贼是假降,然却没有被朝廷采纳,以至于张献忠之流借招安之机得到喘息,随即祸害更甚,如果当初朝廷能听从将军的建议,坚决剿灭张献忠,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困境了。”
不等左良玉披挂整齐,皇太子朱慈烺就已经出现在他的中军帐外,左良玉急忙带着几个副将出帐跪倒,心中却是恼怒,守门将是干什么的,怎么能将太子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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