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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进是攻打袁时中，东攻则是同朱家太子的主力决战。
李自成耳朵极其灵敏，转头问。
李岩所说，众将不是没有想过，但都没有信心。
贾鲁河战败后，李自成最大的懊悔就是没有听从李岩的建议，撤军缓攻，又轻视了官军的战力，以至于一手好牌打成了烂局，同样的错误他不能再犯，这一次他一定要等李岩回来，征询李岩的意见，然后再制定明日的征战策略。
他未尝不想决战。
众人静寂。
“出什么事了？”
大帐一片寂静。
李过韧性极强，贾鲁河之败没有挫折他，反而更激发了他的斗志。
众将倾听。
李自成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刘芳亮和党守素却都是默默无语，贾鲁河之战，他们两人亲率步兵主力向官军发动进攻，对官军特别是京营兵马严整的阵型、森然的长矛、威力强大的鸟铳、有深刻的印象。在现在闯营士气低落，官军却士气高涨的情况下，他们不觉得双方对战，闯营会有取胜的机会。
“为何？”李自成问。
众人愤怒的咒骂声中，李自成忽然说话。
只不过现在换了一个人，不是孙传庭，而是朱家太子了。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义军这边，所以贾鲁河不宜战。”
一片静寂。
“朱家太子城府极深，在归德按兵不动将近两个月，任凭开封城风雨飘扬却岿然不动。骤然出动，必然是有必胜的把握和延绵的后招，又已经占据了贾鲁河的有利地形，截断了我军获取水源的途径，大军无水则不能战，此乃地利不如；”
现在的煎熬，让他仿佛回到了崇祯十一年，在孙传庭的围追堵截之下，他闯营陷入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险境……
牛金星也是默然。
但眼前的兵马是他最后的家底，一旦不顺，他怕是要重蹈崇祯十一年，十八骑兵马逃回商洛山中的覆辙了，上一次他侥幸逃过，但这一次未必还能有那样的好运气。最重要的是，闯营兵力不占优势，而朱家太子率领的官军主力又出乎意料的能打。贾鲁河畔，十万闯营精锐都没有能吞下三万官军，现在又何敢奢望六万五千人，打败对方的七万人呢？
李过抱拳：“咱们派去小袁营的使者被杀了，人头被悬在了旗杆之上。”
李自成不说话，但眼神里却分明的闪过了激动。
可是一场贾鲁河之战，却让闯营膨胀的信心又缩了回去，众人赫然发现，原来官军还是那么强啊。
不同于其他流贼的散漫，闯营军纪一向严厉，李自成的权威也是不容挑战，他说话时，没有人敢喧哗。
李自成点点头，沉思道：“要想攻破小袁营的壕沟，最少也得有三万人，也就是说，我闯营最多只能拿出四万人防御官军，四万人对七万人，应该可以守住的吧？”
“我义军现在只有六万余人马，兵力本来就不多，若是分开使用，等于是一根蜡烛两头烧，如果出了意外，三万人马攻不下小袁营，四万人又挡不住官军的攻击，最后的结果必然是自己耗死了自己。”
李自成沉思道：“那你以为该如何？”
李自成暗暗叹口气，问：“李岩呢？他探查官军的动向还没有回来吗？”
大约一刻钟后，蹭蹭脚步声响，李岩终于是回来了。他脚步匆匆，一脸忧虑，就好像他探查的情况对闯营十分不利。
“曹营虽然是我义军，但罗汝才目光短浅，出工不出力，相反，在朱家太子的统御之下，左良玉虎大威却都是一力向前，毫无桀骜之相，此乃人和不如。”
李自成却很冷静，使者被杀他并太意外，袁时中既然做了，就不会轻易回头，派遣使者不过是抱持最后的一丝希望罢了。
李岩清朗的声音在大帐里飘荡。
“等他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
众人默然，只有李过起身抱拳，慨然说道：“项城之战时，我闯营兵力并不占据，但最后却杀败了官军，更不用说，这三两年来，我闯营以少胜多的战例不止一次。防守比进攻更占优势，只要布置得当，以少打多，坚守阵地完全不成问题！”
李自成经历过很多的凶险，也曾经做过很多难以决定的选择。
坐在一张大椅子上，两个亲兵用竹竿抬着，刘宗敏倔强的直着脖子，不肯将头靠在椅背上。
“额赞同！”
“袁时中，卑鄙！”
其实除了西进和东攻，闯营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南走。绕开中牟县，退往南面的尉氏县。不过官军主力已经从后面包抄而来，闯营如果南走，等于是未战先败，骑兵或许能脱困，但步兵和老营家眷怕是要落到官军手中了，加上据探马的回报，官军在尉氏县边界布置有一支人马，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闯营绝不会南走。
然后大帐立刻就静寂。
“娘求的，额非杀了他不可！”
李自成点点头，这一点都不意外，官军现在隐隐然已经占据了上风，这一夜肯定能睡一个好觉。于是讲了牛金星“西进东守”的之策，在他说话间，有风吹进大帐，帷幔撩起，火把摇曳之中，坐在椅子里的刘宗敏的咳嗽声根本停不住，咳咳咳咳，感觉都快要把肺给咳出来了。李过急忙令人将帐门扎紧了。
李过听完脸色一变。
李岩原本已经在马扎里坐下了，听了“西进东守”之策，立刻站了起来，抱拳，一脸忧虑的道：“属下以为，西攻东守恐非良策！”
李过刘芳亮等猛将心中都是叹息：去年之前，闯营对官军一直都心存戒惧，尤其是面对左良玉、曹变蛟、虎大威这些主力官军，除非是兵马数倍于官军，否则闯营绝不敢轻易和官军开战，但去年之后，尤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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