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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光时亨大声为史可法辩解。

    听到此,御座上的崇祯帝已经明白了儿子的用意,很明显,儿子又要伸手要钱了,不过不一样的是,儿子这一次的要法好像有点不同。

    这一点,崇祯帝和朝臣们早有共识,就算没有太子从张家口抄来的银子,辽饷肯定也是要如期废除的。

    光时亨的辩词并不新鲜,大多数人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朱慈烺好奇的是,光时亨为什么要为史可法辩解?光时亨是次辅陈演的人,这一点是很确定的,但陈演不是东林,和史可法只是泛泛之交,光时亨为什么要第一个跳出来为史可法辩解?

    刚才论盐政时,兵部武库司郎中成德站出来,先痛斥两淮盐官,再说漕运总督兼淮扬巡抚史可法对盐政的颓废负有一定责任,不等他说完,立刻就有人站出来护航史可法——非常可笑,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光时亨。

    立刻,满堂鸦雀无声。

    御座上,崇祯帝面无表情,对殿中群臣的“党”,他比太子更清楚,虽然恨,但没有办法,所有臣子都是有党的,他必须依靠他们才能治国,只要臣子做的不是太出格,他只能假装不知。

    史可法是根正苗红的东林,其师左光斗曾经是东林翘楚,在如今的东林朝官的,史可法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未来入阁拜相不是奢望,东林人绝不允许他受到攻击。

    群臣更疑。

    马士英处理南明国政一塌糊涂,致使南京短期而亡,但就处死光时亨这件事来讲,实在是英明无比。

    而殿中的勋贵都紧张起来,难不成今日太子要针对他们?要知道当日不管是侵占军田还是战马,他们这些军中的勋贵,几乎没有一个人的屁股是干净的,当日太子说,只要按期交回,就不会再追究,难道太子今日是要反悔,要将他们重新揪出来论罪?

    如果光时亨真是热血青年,真是忠臣烈子,想要效仿当年的于谦,也还有一丝可恕之处,但光时亨偏偏不是,李自成破北京,崇祯帝殉国之后,他这个阻南的最大罪人不但没有死,反而屈膝投降李自成,变成了顺朝兵部的一个兵科给事中,后来见李自成清算旧官吏,大事不妙,他才惶惶逃出北京。

    成德被驳的脸红脖子粗。

    所以从头到尾,光时亨都没有严肃仔细的思索当时的危局,并解析甲申之变和土木堡之变的不同。

    对于查缉人员的奖励制度,在运河施行之后,寻出其间的利弊,有严密的制度之后,再推广到全国。

    去年,光时亨在朝堂上公然说,“欲效唐太宗玄武门故事乎?”惹的群臣变色,崇祯帝大怒,因而被廷杖二十,但光时亨不以为忤,反以为荣,伤好之后,他也被派往江南,催收逮赋。就成绩来说,光时亨还算是可以,整体言官中,他追逮的成绩在中上游,而且据他的奏疏,他在追逮的过程中,轿子也曾经遭受到不明人物的蛋袭,虽然没有受伤,但也是挺狼狈的——事后,光时亨大闹州衙,对没有保护他周全的知州严厉斥责。

    至于奸商哄抬物价,却说是厘金税引起,各地官衙要严厉查处——棉布和粮米是免征厘金税的,这一点,官府要加大宣传,免的百姓听信谣言,这个建议是兵部侍郎吴牲提出的。

    所有人都意识到,太子怕是又要出招了。

    听到此,一些朝臣的脸上都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京营不是一直都在招兵吗?太子所奏到底何意?

    东林人对史可法很维护,不过,在朱慈烺看来,他们的辩解其实并没有说到点子上。

    朱慈烺望着御座上的父皇,声音清楚的继续道:“京营的弊端非是一日,起弊的原因也并非只是因为军官和官员黑了心肠,贪墨军饷和军资。士兵待遇低下,难以为活,也是原因之一,因此儿臣整顿之后,提高了士兵待遇,最为精锐的精武营将士每个士兵除了有十亩军饷田,每月军饷都在二两以上,军中伙食,也是最好的,保证士兵们每日都可以吃饱,七天还可以吃到一顿肉,如此士兵们方有力气操练,也因为如此,此次面对建虏入塞,我京营将士才能挫敌于城下,保京畿平安……”

    首辅周延儒老井吴波,次辅陈演和三辅谢升仔细倾听,只有四辅蒋德璟若有所思。殿中群臣,知道太子这番话的用意的,只有他和吴甡。昨夜,吴甡到他府中,密议了一番,详谈了某件事的利弊,请他今日早朝,就算不配合,也不要反对。

    朱慈烺对光时亨非常反感,甚至是厌恶,并不是因为去年他想要取得京营的“抚军权”之时,被光时亨用“玄武门之变”映射,而是因为如果没有光时亨的激烈反对,当年甲申之变前,崇祯帝就不定就南迁了,就算崇祯帝不南迁,太子也非常有希望南迁,如果是那样,历史就会完全不同,但因为光时亨一句:“将欲为唐肃宗灵武故事乎!”而将一切都扼杀,从而导致了一场无法挽回的大劫难。

    史可法的气节无可置疑,其在安庆巡抚和漕运总督任上的表现也是政绩卓然,这一次左懋第扬州查盐,若没有他的力挺,怕是连两淮盐运的贪官也是拿不下的。不过这并不表示史可法的工作没有可以被检讨的地方,东林人有点像是被踩住痛脚的激烈反应,好像是有点过了。

    有人将这话告诉朱慈烺,朱慈烺听了淡淡一笑,光时亨死鸭子嘴硬,理他作甚?不过光时亨也并非不知轻重,自十二月初回到京师,重新上朝之后,绝口不提太子之事,宫门口见到太子,更是恭恭敬敬行礼。君是君,臣是臣,谏是谏,礼是礼,这一点,光时亨倒是端的很清。

    太子怎么忽然说起去年的旧账了?

    光时亨这个人的脑回路,也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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