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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书生，没有带过兵，带着一群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没有兵器，没有甲胄，更没有粮草……谁都知道，黄道周必败。
见太子主动请缨，内阁五臣都是暗暗松口气，其他朝臣心思各异，有人担心，太子出马，十两二十两的银子怕是打发不了了，有人觉得，太子这是自找麻烦，如此得罪人的事情，干嘛自己出头，交给内阁五臣不好吗？
朱慈烺再行礼，心中感动，历来大儒，最看重的就是纲常和道义，对钱财，真的很轻视。而纲常之中，就有师生之礼，学生尊敬老师，视老师为父，老师不但要传业授道，答题解惑，而且有保护、提携学生之责。
只是太子是国本，他们是臣子，臣子不能要求国本，所以心里虽然都有这个想法，但却没有人敢提出。
群臣或惊讶，或默然。
“一个京师，能凑到一百万吗？”四辅范景文有所怀疑。
朝堂静寂。
“如果商人百姓，没有人认购，该如何是好？”蒋德璟追问。
有黄道周和马世奇的号召，蒋德璟的支持，事情应该可以成了。
周延儒再看向其他重臣。
消息传来，原本已经有自缢觉悟的黄道周，失声痛哭。
并非是懈怠，也不是心冷，而是痛定思痛之后，他渐渐意识到，太子的能力和睿智，不是一般人能比，对太子的教育，也不能采取寻常的方式，他需要换一种太子能接受的方法，以便将自己胸中的圣人之学，都教授给太子，令太子变成一个千古圣君。
御座上的崇祯帝微微点头。
周延儒和陈演是明哲保身，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弄不好就把勋贵和百官都得罪了，蒋德璟虽有想法，但觉得自己还是镇不住，至于范景文和黄景坊都自认威望不够，不要说勋贵，就是殿中的百官，他们也压制不住。
朱慈烺望着老师，心中激动，不由向老师拱手行礼。
如果是刘宗周那样的清傲脾气，立刻就会甩手而去：哼，你不学，老子还不想教呢。
朱慈烺心中微微一轻——从蒋德璟的问话就可以知道，对于国债之策，蒋德璟已经倾向于同意了，不然不会跳过具体的问题，而直接问时间。
这个世界上，除了割肉就属出钱疼了，虽然这一次和崇祯十二年不同，那一次是募捐，意思是白白捐给朝廷，这一次是借，而且还有利息，但这并不表示勋贵百官就会踊跃购买，毕竟财不外露是古训，谁也不想让皇帝知道，自己家里有多少财富，所以一定是能少则少，别人五十我四十，总之，一定要把自己装做是一个两袖清风，家无余财的清官。
又一臣站出，却是太子的另一个老师，马世奇。
崇祯帝却久久不说话了，他皱着眉头，脸色很是焦躁，俨然还在思索其间的利弊，然后他忽然说道：“退朝吧。”
虽然书生气，但却一腔热血，忠义刚直，面对国家朝廷危难，不逃避，不推诿，倾尽所有，为国尽力。
万幸的是，太子成功坚守住了通州。不但如此，大明更是顺利的击退了建虏的入塞。
朱慈烺回礼，声音清楚地回道：“这是朝廷第一次发行国债，稳妥起见，发行地区暂时只圈定在京师，三到五天的时间进行准备并制造声势，向百姓商人们详细解释国债的用途和必要，再用五到七天的时间，进行发行和认购，如果抓的紧，朝廷完全可以在腊月二十三，小年夜之前，完成国债的发行，用朝廷的信用票据，换取百姓手中的真金白银。”
黄道周和马世奇，都做到了。
太子抢答，周延儒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使用拖延战术了，傅永淳之后，他再问户部右侍郎王鳌永，这一次，他的问话就很公允，没有了上一次的暗示了。
左思右想，算来算去，能担当此任的，好像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太子殿下了。
太子聪慧睿智，军事和政事都有一套，声望正高，此策又是太子提出，所以再没有比太子殿下更合适的人了。
穿越以来，现实中的黄道周给朱慈烺的印象，却是啰嗦而迂腐。
后半年以来，他想尽办法的想要跟在太子的身边，托着老迈的身躯，跟随太子到秦皇岛，来回奔波，不想遇上建虏入塞，差点死在中途，回京之后，又率着詹事府的官员，在城门前拦阻，不许太子出城冒险。
正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黄道周之言，震住了朝堂，令一些朝臣惭愧——他们都知道，黄道周虽然桃李满天下，但家中是真不富裕，这五十两，真的是散尽家财了。
今日在朝堂上，听到太子提出国债之策，对国家财政原本就有相当研究的黄道周，立刻就知道，太子此策可行，虽不能说完美，但却是解决朝廷燃眉之急的唯一之策，身为老师，他必须支持。
“臣附议。”范景文也拱手。
蒋德璟不再问，转对崇祯帝：“陛下，臣以为，殿下之法，可以一试，如果能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来年就算多付六万两，也是值得的。”
太子回京时，黄道周带着詹事府官员，在城门前迎接，这一次，他没有像过去几次那样，粘着太子，更没有以老师之姿，追着太子上早课或者是午课，而是选择了默默行礼。
“蒋阁老所言甚是！”黄道周高声。
王鳌永的回答和傅永淳的一模一样，说户部可以做，但能不能成功，户部却不敢保证。
陈演，范景文和黄景坊都是低头默默，三辅蒋德璟似有所思。
数千人马，一战而溃。黄道周本人也被敌人擒获。但坚不投降，并写下“纲常万古，节义千秋；天地知我，家人无忧。”其门人，蔡春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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