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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扫帚眉一挑：“官军水师马上就要到了，步军虽然还没有消息，但估计也不远了，今日攻城，你还得再加把力！”
向张献忠抱拳：“大大，承天府襄阳一带已经被我义军走过好几次了，州府县城，已经没有什么存粮了，当初咱们为什么要离开那里，不就是因为那里没粮了吗？现在反身杀回去，没有道理啊？”
李定国脸色骤然一变，急急进入大帐。
“儿有两策，请义父斟酌。第一：放弃攻打岳州，集中所有的力量，使用所有水军船只，全力搭建浮桥，而后大军依序撤到长江北岸，先离开有可能被官军前后夹击的包围圈，徐图再举。”
黎叔摇头。
“长沙水军愿和岳州水军，一同死战！”蔡道宪却一点都不惧，他今年刚二十九岁，面目俊朗，虽是文官，但却不乏武人的慷慨之气。
……
石头口，距离岳州不过一百五十里，刨去探马回报的时间，现在说不定已经不到一百里了。
此外，蔡道宪还带了另一个好消息。
从起事到现在，张献忠正式收了二十几个义子，但现在还留在献营的，只有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和刘志五人了，其他人不是失踪战死，就是因为做事不利，又或者是被张献忠怀疑有异心，而秘密处死了。
“石头口，石头口，过了石头口，就是鸭栏矶和临湘……”汪兆麟正在说：“如果快的话，今日中午，他们就能出现在岳州。但我义军却未必能在中午之前击溃岳州水师，就算击溃了，也来不及渡人过江……”
官军水师来的好快！
孙可望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解释，急忙跪下请罪。
李定国两步近到张献忠面前，抱拳行礼：“大大安。”
“是的。”
孙可望最后说道：“眼下朱家太子左良玉的兵马都聚集在湖广，湖广已经是一个危险地。但四川等地的官军却薄弱，只要咱们进了四川，将大门一关，天险一守，就可以和官军抗衡，因此，入川的大策略，绝不能轻易改变，岳州非是啃下不可。”
又想，为什么杀探马，难道是探马的情报有误？
李定国默了一下，忽然单膝跪倒：“大大，昨日一战，我义军精锐虽然损失不多，但那些新兵，却是损失惨重，儿算了一下，只昨天一天，我义军就损失了两万余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入夜后，营中哭泣不断，士气十分低落。官军火器凶猛，战力不俗，我义军奋战一天，所得的，不过是城外的一道壕沟，壕沟之后，却还有岳州坚城，如果照这么攻下去，不等攻下岳州，咱献营的士气，倒是要先败了……”
但水军面对的情势，依然严峻。
李定国猛地睁眼，翻身而起，左手习惯成自然的抓住了榻边的长刀，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是黎叔，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握刀的手也松开了，坐直了，打着哈欠问道：“怎么了？”
“岳州有何难？”孙可望还要反对。
张献忠却已经打断了他，阴沉地问道：“浮桥架设的怎样了？中午前能完成吗？”
黎叔为他取衣，同时小声说道：“八大王昨夜醉酒，亲手杀了两个侍寝的美妾，今晨忽然有军报送来，八大王看后大怒，又杀了前几日，刚回来的几个探马……”
张献忠目光这才又转向李定国：“你刚才说有两策，第二策是什么？”
“不要吵了！”
李定国脸色沉沉：“大哥所说的是争胜，是最理想的状况，我所说的是图存，是最危险的情况，如果我军胜了，三两日之内攻下了岳州，那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攻不下呢？岳州城防坚固，我义军又缺少火炮和攻城的器械，唯一能凭借的，不过就是兄弟们的血肉，但血肉之躯能抵过官军的火器吗？如果岳州迟迟不下，官军杀来，我军该如何？又或者损失过重，最后就算是拿下岳州，我义军也没有实力入川了……”
一个全身甲胄的大将正在帐前踱步，却是中军副将冯双礼，见李定国来到，他向李定国点头致意。
大帐内。
……
“放弃岳州，全部撤到北岸？”孙可望皱眉道：“老四的意思，是回襄阳承天府吗？不，绝不可以。”
李定国抬头，声音沉稳地说道：“大大，恕儿子直言，岳州非一时可以拿下，武昌的官军，又随时都可能杀到，各中危险，不可不察啊。儿以为，在南京水师即将杀到的情况下，强攻岳州，已经不是上策。”
李定国不语。
“你什么意思？”
“决战？”张献忠那两道扫帚一样的眉毛又拧在了一起。
马元利和钱文选跪在他面前，微微颤抖。
冯双礼压着声音：“官军水师，已经过了石头口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担心官军的水师吗？”
“江西巡抚郭都宪有信到，他江西筹集的粮草已经在途中，少则二十天，多则一个月，就可以运到岳州！”
对于长沙水军，对于蔡道宪的及时到来，众人都是感激，更不用说，蔡道宪还带来了城中急缺的粮草。
……
“前些日子传来消息，李自成被孙传庭围在了商洛，常理推断，李自成怕难是孙传庭的对手，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孙传庭击败，一旦孙传庭击破了李自成，继而带兵进入湖广，加上朱家太子左良玉马士英，咱献营岂不是要陷入重重包围？”
李定国脸色沉沉，他知道，黎叔是在提醒他，义父性子正在暴虐期，一会见了义父，可千万不要乱说话，以免义父生气。
李定国站住脚步，用目光问询。
一夜在城外指挥夜袭，快天亮才回到帐中，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李定国，忽然被人推醒：“少将军，少将军？”
流贼大营。
不是他李定国过于小心，实在是因为张献忠的脾气，太难以琢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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