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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刺客!”反应最快的居然是推官蔡道宪,他嘶声大叫了出来,但他身边并没有武器,只能张开双臂,不顾生死的向陈树扑去,想要将其抱住,以保护太子。
朱慈烺抬起右手。
一声巨响,太子面前的大案忽然飞了起来。
不过太子盯着陈树,右手却迟迟没有落下,目光望着陈树,忽然又问道:“陈树,通州南门税官杨元的小妾叫什么名字?”
几乎在同时,就听见唐亮喊:“他是刺客,快拿下!”
“……”
如果他回答不出,等于他的身份就会败露。
“朗朗乾坤,宵小只是少数,如果我们顿足不前,反倒有可能遂了他们的心意,所以不必多说,立刻起行!”朱慈烺声音坚定。
朱慈烺点头,再问:“这密报最后写的甚是潦草,显然萧汉俊来不及写完,他交付蜡丸时,可对你有什么特别叮嘱?”
陈树不回答,只是叩头。
李乾德忧虑无比,向朱慈烺谏道。
却是偏沅总兵孔希贵。
陈树心中不安,但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伏在地毡上,假装虚弱的喘息。
唐亮和蔡道宪的阻止,为他争取到了时间。
不过,和陈树预料的不同,太子并没有立刻屏退所有人,单独和他密谈,而是就这么一直定定地望着他。
朱慈烺凝睛仔细看。
“是什么?”
军士端来米汤水,灌陈树喝下。
不但陈树,蔡道宪等人也是摸不着头脑。太子殿下怎么忽然问这个?
那汉子一脸疲惫,衣服邋遢,两脚拖着地,俨然是长途行走,已经无力再支持的样子,若非两个军士搀扶,他根本进不到帐中……
陈树愣住了。
陈树眼神终于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的惊慌,额头细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刚才所答,他完全照骆养性的剧本,毫无破绽,但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陈树艰难的道:“回殿下,七日了。”
声音沙哑低沉,几乎不可闻,一句话没有说完,竟然是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忽然飞起的大案和飞来的椅子,凝滞了陈树的动作,等他闪避而过,冲到太子面前时,太子已经手持宝剑,做好防御了,陈树大急,不顾太子的宝剑,只用手中的发簪猛刺太子的咽喉,想要和太子同归于尽。
帐中人都是大惊,谁也没有想到,虚弱不堪,看着连站都站不起来的陈树,竟忽然变成了下山的猛虎,整个动作惊鸿乍现,电闪雷鸣,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只见得陈树身形一晃,就已经到了太子的面前。
……
只一眼,朱慈烺脸色就大变。
陈树心中惊疑,难道是什么地方出了漏子?是字迹有问题吗?又或者,太子对崇祯帝的病情和京师巨变毫无关心,所以根本没有细问他的冲动?但不可能啊,崇祯帝的病情和储位的变更,关系何其重大?太子怎么会不关心?更何况,昨晚刚刚经历了暗袭,正是最恐惧的时候,蜡丸密信因为篇幅的原因,写的并不详细,常理推断,太子一定会询问他这个从京师千里赶来的人,而崇祯帝病危的消息,极度机密,不宜为他人所知,太子一定屏退帐中多余的人,秘密询问,而那,正是他一击必杀的机会。
“你到通州多长时间了?”
朱慈烺捏碎蜡丸,将里面的小纸卷展开了,然后借着帐门撒进的晨光,仔细观看。
天色大亮了。
隐隐想到一些可能,他心中的不安就更多……
终于,太子看完了手中的小纸卷,然后慢慢抬起头,望向陈树。
李乾德和蔡道宪虽然对京营军情司不甚了解,但既然属于京营,就必然是太子统领,又牵扯到东厂和锦衣卫,事情必然不一般。因此两人脸色也都是凝重。而对于眼前的陈树,两人都一个想法,这人是忠臣义士也。
唐亮听了大惊,迅捷的看了朱慈烺一眼,怪不得太子殿下刚才色变了,原来是军情司出事了!
陈树拜伏:“有。”
身为军情司通州分司的人,掌握通州内外的情报,是基础的必须,而所谓的情报,不止是建虏和流贼,也包括反腐和查弊,税官是最容易贪墨的一个职位,身为通州军情司的人,对通州税官,肯定得有掌握,不但要知道他们的脾性,也要知道他们的家人。
正是军情司的暗记牌子。
朱慈烺忧虑的点头,他大致已经猜出,此人应该是萧汉俊从京师派来的,只是为什么没有通过军情司保定和开封分司呢?而且没有使用飞鸽传书?难道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巨变,以至于他没日没夜的赶路,疲惫过度,休克在了帐中。
——一般来说,军情司传递情报的主要方式是飞鸽和快马,只有在这两项都受阻。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使用蜡丸。
但想不到,太子虽然额头冷汗,脸色大变,被蜡丸里的消息所震惊,但却并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样,进行下一步。
噗的一声,长刀砍在了陈树的后背。
半晌,陈树睁开眼,缓过了神,然后探出右手,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蜡丸,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双手把蜡丸捧在手心。
朱慈烺一惊。
但太子却早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意,对他这种困兽犹斗,想要拉人垫背的疯狂,选择避让,而不是直接硬挡。
“但万一……”太子殿下提到左良玉,令李乾德更加不安,他有点不敢往前走了。
却是太子一脚踢翻了大案。
血光飞起。
他心中忧急,不止是担心九宫山军营有大变,更担心朝廷会有不测,如果自己不能及时赶到九宫山,怕是会有难以挽回的局面发生,于是说道:“不,不能停,此处距离九宫山已经只有一百多里,快马加鞭,一日半可到,这个时候,我们万万不可以停下。”
“砰!”
“什么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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