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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故。
太子的声音,从巩永固等人的护卫之中传了出来……
“怎么可能?李自成在陕西,有秦督压制,千里距离,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襄阳,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左良玉忍不住了,他瞪着眼睛怒问。
此时见黄得功,身材高大伟健,一把虬髯大胡须,两颐倒竖,全身甲胄,威风凛凛,自带勇将猛士的肃杀之气。
但如果回到襄阳就不同了……
黄得功和刘良佐都是受宠若惊,黄得功尤其激动,他不想第一次见面,太子殿下就对他如此赞誉,他何德何能?再看向太子时,他目光里不止有敬畏,更多了感动。
很快,看见西南的道路上烟尘大旗,无数官军骑兵正滚滚而来,各式各样的旗帜在烟尘之中时隐时现,再近了一点,太子“代天巡狩”的大旗清楚可见。
……
但就在这时,就听见马蹄声急促,哒哒哒哒,一个后背插着三面小旗的传信兵,正伏身马上,急急从前方奔驰而来。一边策马一边喊:“让开让开,都让开!”
十个武襄左卫小校一起呼喊。
“两位总镇也请起。”
一起身,黄得功就发觉太子温和清澈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于是急忙再抱拳躬身,太子殿下温润的声音也随即再飘来:“黄闯子之名,我在京师就是听说过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黄闯子,花马刘,两位总镇都是我大明的柱石,望努力,我等你们立功!”
信骑兵驰近,在朱慈烺身前十几步下马,然后疾步匆匆来到朱慈烺面前,单膝下跪,高声报:“殿下,左营全部人马忽然拔营而走,说是襄阳有贼,要回防襄阳,宋抚台拦阻不住……”
“太子升帐喽~~”
为了防止被太子治罪,离开大营,带兵返回老巢襄阳,是他们必然的选择。
朱慈烺脸色凝重,实话讲,他虽然惊讶,但却也并是不太意外。
领着众将站在营门前的承天巡抚宋一鹤手一摆,信骑兵打马离去,再去探。
留守的承天巡抚宋一鹤想要拦阻,但根本拦阻不住,只能一边令人急报太子,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左营四万大军,离开九宫山,往武昌方向而去。
“爹,你不要问了!”
“起来吧,可有军中的消息?”
左良玉拍着病榻大叫。但就在叫喊愤怒之中,他忽然发现,整个寝帐中,除了榻前伺候的老亲兵,其他的竟全是儿子左梦庚的亲信,呆愣一下之后,顿时明白,儿子左梦庚已经夺权,将他这个老父亲架空了,想明白这一点,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的强烈,他朝着左梦庚的背影,奋力嘶吼道:“孽子!你给我站住,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
马士英闻言微微一愣,不明白太子殿下什么意思?军中现在能有什么消息?但太子询问,他来不及多想,只本能回答:“得知殿下平安归来之后,臣已经命令终止搜山,现在全军都待命营中,只等殿下归来。”
帐中人都围了上来,一个个胆怯但又坚持地说道:“左帅,请更衣!”
哒哒哒哒……
“怎么?不敢说?”左良玉察觉不对,眼珠子立刻就瞪了起来,虽然是病中,但虎威犹在,这一瞪依然是杀气腾腾。
“加,加!”
马蹄声急促。
“襄阳有贼~~”
左营将士的家眷都留在襄阳,当听闻襄阳有贼之后,他们一个个就都担心起来,因为少帅传达左帅的命令,不可能有假,因此大部分人都没有怀疑,得令之后就忙乎起来,很快就收拾停当,拔营起行。
“报~~太子殿下,距此不过二十里~~”
“报~~只有十里了~~”
“什么?”
九宫山大营。
“是。”巩永固大声领命。
看着这些人,左良玉心知已经是不可挽回,大叫一声,气血攻心,晕过去了……
一句话,左营拔营而走,已经是木已成舟,任何的拦阻都只能是火上浇油,为今的上策,绝不是强硬拦阻,而是派人安抚,等左营父子回到襄阳,心情稳定下来,左营将领也都安心,再派人徐徐分化,最后取之,才是上兵伐谋的智者所为……
宋一鹤精神一振。
几乎是几个转念之间,朱慈烺就已经想透了其间的利害关系,因此,虽然痛恨左家父子,但他却按下了心中的怒意。
朱慈烺心中一沉……莫非,军中有大事发生?
恩?
史可法和马士英都是脸色凝重的望着太子,等太子下令。
硝烟升起,礼炮连续不绝,巨大的声响震动天地,山中的林鸟都被惊起,呼啦啦地飞走一片,而随着马蹄奔进,大地轰鸣,整个九宫山隐隐好像都摇晃了起来……
所经地域,所有人都为他让路。
黄得功,字虎山,外号黄闯子,行伍出身,积功至总兵,和其他三镇首鼠两端不同,在明末乱局中,黄得功对朝廷的忠心,始终坚定,虽然也有武将的跋扈,但其忠心可嘉、勇武可嘉,是一个难得的勇将。
“你什么意思?”左良玉更惊,身体和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马蹄滚滚,黄尘再度扬起,前来迎接的九宫山官军主力和偏沅兵合兵一处,护卫着太子,继续向九宫山前进,和刚才不同,此时队伍之中,已经升起了太子“代天巡狩”的大旗,皇太子的仪仗和二十四面各式旗帜,也都亮了出来。只看那旗帜如云的磅礴气势,就知道是皇太子的马队。
“左良玉,这是在找死啊……”
“殿下?”
都是顶盔掼甲的总兵大将,其中一人是上一次在九江见过的花马刘良佐,另一个应该就是久仰大名,但却迟迟未见的凤阳总兵、南明四镇之中,唯一尽忠死国的黄得功了。
“站住!你这个孽子!”
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不管为帅为君,都必须谨记。
“走,继续向前。”朱慈烺向前一指。
进入大营,擂鼓聚将。
左良玉惊讶无比,他努力的睁大了眼,看着全身披挂,腰悬长刀,一脸杀气但却又透出很多惶恐的儿子,他忽然感觉有点陌生,恍惚的,像是在做梦。而儿子闪避的目光,更是让他觉得事情不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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