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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武帝微笑点头，令三人退下，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到御台的最边缘，望着殿中所有的新科进士，面色严肃地说道：“今日是朕继位以来，第一次殿试，本次不同以往，朕不以八股出题，也没有问军政，而是以农政和数学为题，你们今日都考过了，难与不难，孰优孰劣，你们心中自知。”
说到此，朱慈烺停住了。
而过往不同，过去殿试结束，学子们都得回去等待，谁为状元，谁为榜眼，还得皇帝斟酌、考虑一番，但今日不用。隆武帝特旨，学子们不必离去，在殿前等待结果即可。
湖广王夫之！
“王夫之。”
朱慈烺对傅以渐只是简单一看——傅以渐参加满清入关的第一次科举，并为状元，想来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强的硬骨头，而在科举之外，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大才，这样的人，正常使用即可，不值得太关注。
文华殿。
除此，明末清初的一些明人，两科平均成绩，基本都在七十分以上，虽然第一次举行数学和农政考试，试题比较简单，但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算是不容易了，说明明末清初虽然空谈之风甚盛，但实际的人才还是有的。
“那么什么才是救世之学呢？”
“张煌言。”
如果是过去，听到新皇说先帝治国没有起色，殿中群臣一定会微微挑眉，但今日，他们一个个却都是脸色平静，不唯先帝治国，却有不逮，也不唯隆武帝还是太子之时，就力挽狂澜，连续取得内外的胜利，更因为，隆武帝时常就有一些检讨，他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重名节而轻实务，是文人的通病，做文人可以轻实务，但做官员却不可以！”
“那么，病从何来呢？”
……
……
而新科进士们一个个更是惊恐，在这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当今皇帝，说话竟然如此直接。
皇帝说朝廷病了，而且隐隐暗喻，大明要重蹈强汉和盛唐的覆辙，他们如何能不变色？
“而要铁甲坚固，弓箭火器犀利，靠四书五经和八股文是改进不了的，只有采矿、冶金、铸造、火药、数学等相关技术一起前进，我大明才能造出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大炮来，也只有如此，才能收复辽东，击败蒙古，还我大明一个郎朗太平和煌煌盛世！”
于海接了御批的卷子，双手捧着，交给范景文和堵胤锡。
和对其他顽固的老学究不同，隆武帝对刘宗周的奏疏非常重视，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读完之后，脸上的郑重终究还是化成了苦笑，心知刘宗周对西洋之学的偏见是无法更改的，于是提起朱笔回到：“朕知道了，先生辛苦。”
御座之上，朱慈烺静静的看着入殿的学子，待他们跪拜山呼之后，他微微点头，随后众人起身，王之心念出状元王夫之、榜眼傅以渐和探花张煌言的名字，令他们三人近前三步。
隆武帝在新科进士面前的演讲，于朝堂之中，形成了不小的轰动，虽然在当日推行殿试改制之时，隆武帝在朝堂上就已经有所解释，但今日面对新科进士，隆武帝说的更为透彻（大胆），虽然没有直接否定圣人之学，但隐隐是要拔高采矿、冶金、铸造、火药、数学等西洋科学的位置，并且鼓励大明学子多加学习的姿态，却已经是毫不掩饰了。
……
于是三人前走三步，再次向御座上的隆武帝行礼。
“朕不会重蹈覆辙。”
“农政是国家根本，不知农政，难为我大明好官。”
头甲三人，二甲五十七人，三甲一百二十九人。
所有人的目光第一个看向的就是头甲头名的位置，也就是今次的状元。
踱了几步，朱慈烺继续道：“自朕识字开始，朕的老师就在教授朕为君之道，做太子时，朕亲眼见到先帝为国事操劳，宵衣旰食，但国事却没有太大的起色……”
但这些奏疏如泥牛入海，隆武帝回都没有回，甚至看都没有看，直接就扔到了垃圾堆里。
“如果真有那一日，朕一定会开心大笑。”
大明隆武元年二月二十八日，隆武帝朱慈烺离开京师，率骑兵三千五，往湖广而去。
正是，惭将赤手分三席，敢为丹心借一枝，
于是，在范景文和堵胤锡的带领下，以状元榜眼探花为首，二甲五十七人在后，三甲一百二十九人跟随，学子们都排列成行，鱼贯而入，向隆武帝谢恩。
看来，殿试改制，确实是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和排名。
只看容貌，就不负他们两人在后世的名声。
……
猛将起于卒伍宰相发于州郡，希望他们之中，未来能出良相。
“王朝末期，土地兼并严重，国家财税减少，库中无钱无粮，一旦天灾人祸，国家无力赈济，流民就会揭竿而起，王朝就会灭亡。”
“那么病在哪呢，一言以蔽之，就是财税，就是银子！”
“并非先帝不努力，也并非群臣不尽责，实乃是大明病了，而且不是小病，是大病！”
朱慈烺静静而坐，殿试的成绩出来之后，他十分惊喜，前世里，十五年乡试，湖广第五名，但因为甲申之变，没有能上京参加会试的王夫之，却成了隆武新朝第一个状元，实在令他有点想不到，由此可知，王夫之不但是经世致用的倡议者，也是实践者，就农政和数学来说，他都有相当理解。
随即，几个锦衣卫将屏风榜从殿中抬出，摆在了殿前，任由学子们查看。
新科进士一共两百人，状元榜眼探花在内的前十名，全部进入翰林院。状元王夫之、榜眼傅以渐在内阁行走，探花张煌言在军机处行走，其他进士全部外放，去往各地担任州官或者县官。其他没有通过殿试的贡士以及各省的举人，也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吏部的任命。
学子们立刻就围了上去。
一些熟悉的名字，朱慈烺都听到了。
终于，念分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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