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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先天乾坤功，还有一个方法。是以至邪之气，帮我冲毁心障，辽国萧太后的天妖屠神法，就能做到这一点。”
用来舒缓紧张情绪的吐气，跟这种感情复杂的叹息，是截然不同的。
巫行云笑了起来，“不过你要找到沧海的话，也要先破了他的珍珑棋局。”
“还有两成。”方杰不惊反喜。
方腊抬头看天，高空中的日头，落在被黑烟熏得一片暗红的双眼之中，引起一阵剧烈的眩晕。
“但他怎么可能会帮我们？”
若说乾坤正气，唯有先天乾坤功！
“也好。”
可是明教跟杨家将素无交情，而且以明教发展到现在的势头，在大宋朝廷那边，绝对也算不上是什么可以亲善相待的目标。
方云汉直言道：“我更感兴趣的是你的武功。”
“掌教真人，展大侠和杨公子求见。”
方腊闻言一怔。
那时，方云汉已经到了天山。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杰这才注意到，今日他已经从方腊这里听到了好几次叹息。
“且慢，我还有一事要说明。”方云汉向展昭走近两步，“地牢之中，有一个号为神手大圣邓车的……”
他们进城之后，到了一处明教设下的据点，这个地方外表是一处富商家的宅院，进门穿过大堂，就能看到一片曲折走廊和一座荷塘。
方腊低叹一声，道：“这个计划万万不可，你……你不要在这方面花心思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等。”
市井间多有猜测，认为她的功力更超过了当年太祖皇帝的境界。
展昭听着，频频点头，片刻之后，才再度告辞。
“教主，你怎么样了？”
今天过来的那些客人，已经陆续要下山去了，有三五成群的过来道别。
若是从前的方腊，别说是在池塘底下待这么一两个时辰，就算是坐在瀑布下、深潭中，静坐三天三夜，也没有人会担心。
他声音放缓，拱手道：“穆姑娘……”
方腊自己又否决了这条路，目光渐渐放空，抬头看着某个方向，默然不语。
巫行云身子一颤，刚一能动，立刻并指如剑，戳向自己心口。
方腊悠悠道：“其实还有一个人，他才是绝对能够帮我破掉心障的。”
但是他刚才伤成那副样子，方杰扶着他奔回来的时候，甚至觉得他可能下一瞬间就会撒手西去。
这一回，他思考的时候，也没有再出现那个五指不停屈伸的习惯。
方腊从枯败的荷叶间站起来，发黄的头发，湿漉漉的紧贴在头颅上，纠缠于耳畔颔下双眉之间，长髯也皱成一团，光鲜不在，很是狼狈。
他们这位新掌教，若是只想拦住对方自杀的动作，有前面那段话就够了，后面这几句，就纯粹是要刺一刺她。
“降龙木虽然现在就在终南山上，但却不是我的东西，你若要借的话，向我徒儿说吧。”
方杰向两边望了一眼，耳力专注，确定这座院落此刻无人靠近，才继续这个话题：“那这一层心障，肯定是药石无用，又要如何突破？”
接着就是杨宗保开口，求借降龙木。
“他算什么东西？我要见的是沧海。”
先天乾坤功，本来是宋太祖赵匡胤继承的一门神功，后来传到他四子赵德芳手中。
此时池塘里还没有动静，却让人不得不忧虑了。
方腊一手扶着柱子站起来，“耐心等一等，不会有更差的结果。”
方杰又上前扶他，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怎么会？”方杰连忙问道，“莫非是气海受损，有几处重穴被击，破开了经脉？”
“功力衰退的起因，虽然是他强加而来。但落入这层困局之后，就变成了是我自己困自己，靠我自己定然走不出去，唯有求助外物。”
以山壁为棋盘的一座巍峨棋局，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唉！”
淳阳老道在一旁闭着嘴，只顾摸自己的胡须。
方杰注视着荷塘之中，本以为方腊已经快要上岸。
一轮烈日，从破碎的神像头颅之中绽放。
“但当年她连杨业都害杀了，修为之深，难以揣摩，跟她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只怕我走这一遭，回来就成了傀儡。”
今日的方腊，大败过后，沉吟过后，却放松了下来，不去强撑着，任凭方杰成为他前行的倚仗。
次日凌晨，无人知晓的时候，全真的新任掌教与一名少女，也离开了终南山。
那人只说今日守约放过，要是再招惹了他，明天又打上门来，该当如何？
“这一点，不用急。”
……
甚至即使是当初与人竞争教主之位的时候，已经养出了自信的方腊，也只会偶尔发出几道凝重的吐气声。
“掌教真人。”李嫣然看向方云汉，“你对我也有救命之恩，破解棋局的事情，能让我去试一试吗？”
全真教主殿之中，方云汉对淳阳老道说道，“方腊已经算不上什么威胁了，至于明教其他人，呵，毕竟他还没死，只要还有一点理智存在，就不会继续选择与全真作对。”
淳阳道长抚须说道：“想必是为降龙木的事情。”
教主发话，众人躬身受命，立刻散去。
方云汉说道：“你请他们两位进来，另外，去把桂英叫来吧。”
对于绝顶高手来说，只要根基不曾损毁，境界不曾跌落，凭明教这些年来搜刮于库藏之中的种种珍稀药材、进补配方，要恢复功力，应该不难。
方腊裹在头上的白巾散落，一头颇具光泽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卷曲。
这视线越过了墙头，望着天际，那是一片黄昏景色。
“去宋辽战场？”
她注视着巫行云，在对方把视线移过来的时候，又迅速避开，垂头低声说道，“我从小学的就是下棋，尤其是对各类残局的破解之法，很是有些心得。”
方云汉看她动作，伸手指着殿门处那两个值守道人背上的宝剑，又说了两句。
入殿之后，方云汉就松开了那姑娘的衣袖，顺手一拂袖，解开了巫行云身上的几处穴位。
方腊回道：“暂且保住了两成。”
“谁？”方杰豁然回头，没有得到回答，便顺着方腊的视线望过去。
到如今，当朝皇帝武学上天资不行，功力不济，反倒是杨家的佘老太君，已经在这门神功上拥有极高的造诣。
李嫣然却停留了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一些，才在主殿前叫道：“重阳真人，我刚才好像看见被你放在偏殿的天山童姥醒了。”
“咦，这么说起来，平时山里干活的还是老朽我呀。”
当日晚间，展昭、杨宗保、穆桂英，就带着降龙木上路了。
穆桂英向方云汉和淳阳道长行礼之后，不等杨宗保把话说完，就道：“降龙木可以借给你们，不过，我也要去。”
数日之后，开封府来人，分为两拨，一拨秘密将神手大圣邓车押回开封府受审，另一批人留在终南山，浏览灵鹫宫的相关资料。
纵然指尖已经触及心口要害，巫行云却泄了力道，那只手，只是软软的按在了胸上。
此刻，时近黄昏。
他猛一抬眉，制止方杰的靠近，双手僵持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肉身上的伤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第三十三掌打出来的时候，混杂在至阳劲力中的那种莫名律动，破了我的明神武典。”
方云汉道：“无崖子？”
“我明白。”穆桂英转身说道，“你们两位，随我去拿降龙木吧。”
“不尊重自己性命的人，也不值得旁人拦她第二次，你如果真在这世上没有任何留恋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剑。”
今日终南山中发生的事情，想必很快就会通过这些人的口，传遍整个大宋。
他本来担心方腊也像包、邓二人一样，彻底废功，没想到还有两成功力。
先不说杨家是不是这样好拿捏的人，单说终南山吧。
方杰急忙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方腊。
“此处，方杰一人留下就足够了。”
放在从前，他定是又要好好把方杰训诫一番，不过这个时候，他心里就算是升起一点骂人的念头，都会被一种暖融融、懒洋洋的感觉压制下来，没办法振奋激昂，张了张嘴，也就作罢。
“神我合一，我即明尊，可明尊一死，我雄心亦败。破不了这一层心障，我的功力永远都不可能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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