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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从泰山出来的这段时日里面,经过了不少城池,好像真的每座城中见到的江湖中人,都在往一个方向前进。
这不比江湖刀剑趣味的多?
慑于顶峰之战的破坏力,此处聚集的江湖中人虽多,但就算是最前方的一排,距离天山界碑也足有十里之遥,后方的人若只是站着,根本难以看到。
说到两个爹的时候,红衣青年拍了拍自己背后的一刀一剑,脸上有些可惜的模样,说,“可惜你只喜欢听镜子大师讲经,每一次我爹和聂伯伯说到江湖上的那些事情时,你都在旁边打盹。”
实际上,原本离开泰山之后,断浪也没有想好,到底要往哪里去,两人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先看看各处闹市繁华的风景。
说到底,自从神州布武之后,这上百年的武道风潮影响之下,不仅仅是强者的力量更高,权势更大,更关键的是,作为基层的百姓,力量也在茁壮的成长。
他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温雅柔和的年轻人一手拿葫芦,一手拿折扇,凑近过来,眼中带着极其纯净的神采。
江湖上的人,在他们那两个父亲的口中,总脱不开几种特质,争强斗狠、好面子,痴迷武功,追捧高手,要么就是争抢美人,贪夺金银。
于是,在短暂的骚动之后,不知多少人施展轻功,纵身飞起。
断浪仔细回忆了一下,脸上很快就露出惊讶的神色。
一开始,聂、断二人,还觉得自己是去赴一场武林盛会,不过是抱有几分热情期待,并不奇怪。
后来,随着所见的场面越来越大,他们竟渐渐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一眼扫去,只觉得漫山遍野皆是人群,或许士农工商、三百六十行的装扮,都能从里面找个齐全。
聂风心弦一震,那个呼之欲出的重点,自行跃出,使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奇异的震撼。
城主独孤一方敬陪在侧。
“兄台!”
聂风拦了他一下:“别急,这个事情,在上一座城的时候,我就大致弄明白了。”
哪怕是在荒僻村庄之中居住的人,衣食住行,也都无短缺,轻功的普遍存在,使艰险山路都如坦途。
聂风微笑见礼。
“在下聂风,见兄台气宇轩昂,见识卓越,便冒昧想来认识一下。”
但光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聂风就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浓烈的欣悦之情。
那是一个手持折扇的风雅少年,身上的衣服用料青白,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刺绣图案,身上也没有带武器。
聂风思绪梳理到这里的时候,隐约觉得,好像捕捉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始终有一层隔膜,让他抓不住那个重点。
毕竟他和断浪的年纪加起来还不到四十,而当今的风气,男子大多成婚的晚,就算是女儿家,若是有意出门闯荡的话,年近而立不成婚,同样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这根本就像是一场席卷天下的大迁移。
他手里的那把折扇展开来时,扇面上画工不怎么样的一只水墨仙鹤,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寻常街头上五文钱就能买一把的廉价玩物。
“聂风呐,其实你爹跟我讲故事的时候,还常常聊到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好像他从前的佛经都是白听,今日才明白自己所期望的东西。
在距离天山界碑三十里的地方,无双城主要的队伍也已临近。
他们两个虽然是至交好友,但性格却大有不同。
一个长得模样周正,发丝微微泛黄,身上却是一身鲜红的武服,用金线绣着麒麟的图案,祥瑞云团,整洁如新,华贵非常,背后背着的一刀一剑,也绝非凡品。
百年的剧变,前七十年太过混乱,哪个行业的人都不安稳,而最近三十年,终于算是稳定下来,于是从前积攒的变化,就在这三十年里,蓬勃的生发。
聂风喝着冰镇酸梅汤的时候,看着那些单手提数百斤重物,在人群中穿梭贩卖的人,心中隐隐明白过来。
饶是以聂风天生沉着的心性,这时候,也不禁生出几分哭笑不得、难以理解的情绪。
折扇少年笑道:“你说的倒好像自己已经是一个久经风霜的老江湖一样。”
就在他跑去置办现在这身行头的时候,聂风倒是找了个茶馆,听了几段最近的大事件。
刀上隐隐泛着寒气,刀柄缠着一条蓝色丝巾。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怎么可能对天下一统有多大的感触?
“万一风儿哪一天想不开遁入了空门,我的儿媳、孙儿,岂不是都成了空谈了?”
而佛经中记载的,那些佛陀,菩萨,仙人,国王,思维总有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他们不把正常的侮辱当作侮辱,就算被打了脸,也可能一笑置之,却又有可能,会因为一件小事,便发兵灭国。
这一天,到了距离天山界碑还有十几里的地方,两人下马休息。
从前需要十个人种的田,如今,可能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办得妥妥当当。
直到一个绿袍烈马的九尺大汉,从他身边缓缓走过,留下一句低声的感慨。
“三十年分割天下的局势不改,想不到,竟就在最近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动。”
红衣服的年轻人又道:“再说了,这一片你来我往的江湖上,处处都藏着利益牵扯的门道,只要成了名,千百条赚钱的路子,不用咱们去找,就自己会送上门来了。”
明孤独身边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明孤独笑了笑,向聂风拱手道,“在下本名华凡,这是舍妹,华梦。”
那成家立业,哪里是这个时候就需要考虑的?
断浪呼哨一声,扬鞭纵马,四蹄扬尘,飞快的顺着这条大路奔去。
她目光一转,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聂风,只觉得这少年之俊雅,实是她平生仅见,只看了两眼,便不自觉的霞飞双颊,悄声问道:“兄长,这位是……”
百工百业,无不如此!
聂风早就料到,等这事情说完了之后,这位好友绝不会再慢吞吞闲逛,也及时提速追上。
聂风奇道:“哦?”
十里之外,武无敌来到天山界碑前。
白发苍然,憔悴无比的独孤剑圣,手上提着无双剑,走在最中间、最前方。
还有菩萨幻化万千,每一道化身救世渡人的故事里面,总不乏奇趣怪诞。
红衣青年——断浪模仿起一个沧桑男人的口吻:“当初本来是我听大师讲经,化解祖传的疯血,却不知什么时候,颜盈和风儿,对那经文比我更上心了。”
但不等他们再多说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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