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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八万。
太阳在我的脸庞上渐渐西行,一寸寸减少,一寸寸冰凉。
我靠在医院冰凉的墙壁上,腿已经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刚刚透出衣裳的汗被墙壁冰住,沾回后背上,惹得浑身不住的阴冷发颤。
凌晨三点多,我就往火车站赶,想坐最早一列火车回家。
“我找宁吾德。”
我拍拍母亲的后背,发现不知何时母亲嶙峋的脊背已经弯下,很难再直立。
我不语,依旧坐在父亲的门口,任凭他说烂了嘴舌也不肯动。
北京站旅客不多,过了春运繁忙期,铁路也能喘口气歇歇。在检票口,我随着人群准备涌入,刘湘琴立即快步上前,用力抱了抱我,趴在我耳边大声说:“有事需要用我的,你吱声!”说完还拍拍我的后背。
“我说了,他不在!”她也同样坚持。
哭泣是权力,奉献是义务,我只有义务,没有权力。
刘湘琴执意要送,实在推不开,只好由她帮我拎了一袋子书。她对我只是回家去处理弟弟生病事情何必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走没有感到怎么诧异,想来,她也知道,我已经无法承担接下来的房租,哪怕是一天,也不行。
父亲的言语犹如在我仅剩的尊严上插刀,我赢了这场较量,却失去了最后的亲情。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虽然我也知道,我不会用她做任何事。
母亲悲哀的说:“我跟村书记说了,把我们家田抵押给大队,借点钱,可只能支一万,根本不够……我还去找了你舅舅,虽然你外公过世了,……他说,能帮着凑五千……还有加工厂的人说,能给我先支一千……”越往后说,声音越低,说到邻居家给拿了二百块钱给母亲当饭费的时候,她竟然捧住脸呜呜痛哭起来。
大概这次她是被我看惊了,摔了门进去,再不肯正面回答我。
所有的悲伤只能归结到我的心底,所有的软弱同样隐藏在那个饱受风雨的地方。眼下我只能先挺直脊梁,面对所有的重压,挺过全部关口。
母亲一个月不见,苍老许多,哑哑的声音听上去疲惫不堪:“医生说让晔晔转院,去大医院治疗做手术,越快越好,说是全算上差不多要十万块。”
今天,我要回家。站在出口,却感触不到铁轨那边,究竟会有什么等待我。
母亲并未在家等我。
“他不在家。”
我说:“晔晔病了,要用钱。”
我发誓!
再没有见面的一天。
“没钱,我就不走了。”说罢我弯腰,用手扫扫台阶,坐下来抱住大腿,背对着门缝里阴暗的人影,一动不动。
晔晔活不下去,我也会让他一无所有。
我屏住呼吸,很久,很久。
他不耐:“我没钱。”
收拾好心情,拼命挤上火车,安顿好行李箱,抱着装着书的口袋,怎么都睡不着。心中所能希望的就是,火车再快些,或者是晔晔病情发展再慢些,再等等我,等等我……
“我找宁吾德。”我对她的坚持不为所动,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她的嘴唇。
我拽着母亲的手悄悄走到走廊,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要问:“妈,医生说没说,晔晔,还能支持多久?咱们家里还有多少钱?”
她孱弱的身子再挑不起重担,如果还要面对什么,只能由我来当。
渐渐的,会有好事的邻居围上来看两眼,隔壁街的大爹也听信跑过来,拽起我的胳膊要我去他们家坐坐,不要坐这里,惹邻居笑话。
我先安顿好她,只说去想办法,先从母亲的哀哀哭泣中逃了出来。
虽然父母为她恶交,晔晔对她也没有好脸色过,这个女人回答我却是难得的普通口气,至少没有撕破脸皮,口出恶言。
十万块,几乎等于母亲一生收入,也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我命为什么这么苦,嫁个混蛋男人,儿子还得重病,上天不开眼……”母亲一边哭泣,一边诉说,虚软的身子来回打晃,站都站不住。
他只能说这些,清清楚楚点明我们俩人之间的交往程度。
我把火车票递给检票员,只觉得拉着箱子的左手被人悄悄握住,我没回头,右手收回票,把箱子往前提了一提。那只握住我的手,便轻轻分开了。
微风托住钱,四处飘散,我挺直脊梁,躬身,颤抖着手指,逐张捡起,拿到手里清点,整整,一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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