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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嗤了声，“我颠倒黑白？你敢说不歧视我么——我是骆修的时候，你也会这样躲我？”
……骗子。
可惜骆小少爷门都没能看见，在电梯间里就被唐染下了“逐客令”——
骆修温和地笑：“不是和你无关了？”
和她经历过的来自旁人的嘲弄、轻蔑、厌恶全都不同——他永远是那副疏懒冷淡的腔调，像初遇那天在喧闹的长街走来的少年，什么时候都漫不经心。
骆湛身影蓦地一停。
骆湛下车，拿起座位后的盲杖，又打开了唐染那一侧的车门。小姑娘摸着车门小心翼翼地走下来后，伸出手去。
骆湛语气冷淡，“今天起她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无关。”说话间，骆湛走到车前，拿遥控钥匙准备开锁。
“因为我是骆湛不是骆修，所以你是歧视我？”
骆湛：“？”
可原来全是骗人的。
唐染：“……”
女孩话尾低落的语气让他心口狠狠地揪了一下，却没来由也不见因果。难言的暴躁从心底慢慢攀上来，将他的呼吸都缠紧，像舔舐伤口的火舌。
按下电梯按钮的前一秒，听着身后女孩慢慢敲着盲杖离开的声音，他没回头地问：“你真就没有别的想跟我说了？”
唐染仍未开口。
她咬住唇，也不吭声，只安静又固执地把被那人按在胸膛前的手往回抽。
骆湛想都没想便上前，把小姑娘勾着胳膊拦住。
唐染惊魂未定地重新站稳后，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把手从骆湛那里抽回来。
“……”
骆湛把唐染送到了公寓楼下。
骆湛：“我如果不骗你，那天开始你就已经要躲着我了吧？”
这个设想顿时让骆湛一张祸害脸都青了，他气得冷笑：“我看起来像讨饭的么？”
“真帅，要是我也有一辆就好了。”
看着女孩苍白的脸，骆湛垂下眼。停了片刻后他直起身，声音懒散下来，“不喝就不喝，”少年转身，耷拉着眼皮往回走，“谁惦记你家一杯水么。”
骆湛冷淡地笑，“谁说的？我什么时候同意了吗？21世纪还想包办婚姻干涉自由可是会犯刑法的。”
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盲人小姑娘，力气小得可怜。
偏偏还不能发火。
“——”
半分钟过去了。
恍惚间，和面前这人认识以来的那些声音再次趁虚而入，在她脑海里回溯起来。
“好奇完了？听起来你应该没和那小姑娘在一起，当没听到就好，忙你的吧。”
骆湛：“……”
【不过他只喜欢眼睛漂亮的，所以不会喜欢你。】
骆湛握上方向盘。
唐染：“我自己也可以……”
挂断电话。
半晌后，她轻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讨厌你。”
骆修：“那好，我就当没接到那位杨女士的电……”
【你最漂亮，没人比得过你。】
“哦，那她今天可能要露宿街头也和你没关系是吧？”
等骆湛恼怒转身，身后小姑娘早就敲着盲杖走出电梯间了。
唐染怔了两秒，慢慢松开被自己无意识咬住的下唇。
小姑娘抱着左右两条的四点式安全带绷了一路，一个字都没跟他说过。
“？”
他声音又沉一度，“有事说事。”
骆湛停在空中的手垂回，他皱起眉，重复：“‘请’？”
唐染迟疑了下，还是没说话。
唐染想了想，“你要喝水吗？”
骆湛沉下眸色，看着小姑娘安静恬然的眉眼，小巧的鼻尖和因为不安紧张而轻抿起的嘴巴。
“……”
“……”小姑娘回他一个不说话。
骆湛眉心一紧。
“你叫谁姐夫？碰瓷么？”
【骆湛已经走了。等下次，我带你找他打招呼。】
身后那个声音停住。
等理智重归清明，他俯身到离女孩极近的位置。眸子里那点躁戾轻碾慢磨，最后缠成声音里倦懒冷淡的笑：
骆湛气笑了，舌尖顶了顶上颚，那双漆黑的眼里压下躁意，“你是想跟我划清关系？”
突然空落的掌心，让骆湛心里也像是被割走了一块似的。
“躲那么远做什么？坐正了，我又不会拐卖你。”
骆湛盯她两秒，转开脸，气极反笑。他把盲杖递进女孩手里。
对面默然两秒，温和地笑：“谁惹你这么大火气？”
骆湛皱眉，“我专程来接送，连一杯水都不请我喝？”
骆湛：“或者我送你上去。”
唐染低下头去。心底涌上来的委屈劲儿让她鼻尖有点酸。
然后唐染仰起那张漂亮秀丽的脸，没什么情绪地轻声说：“谢谢，请把盲杖给我。”
“……”
骆湛眼底，一点希冀和愉悦撕破深压的躁意往外钻——
小姑娘皱着眉想。
女孩停了两秒，松开盲杖，低头开始找自己的手机。
骆湛终于再抑不住，他皱起眉：“骆湛对你来说就这么让人讨厌？我是对你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么？”
暴露本性以后的骆家小少爷果然像传闻里说的那样，脾气古怪又不驯……
【你就那么怕他？】
骆湛：“那为什么躲我？”
骆湛没表情地转身，靠到车前盖上，声音懒散冷淡：“我只是问问。”
半晌，骆湛才听见小姑娘声音很轻地说：“因为你会和唐珞浅订婚。”
他冰冷着俊脸走进电梯。
“……”骆湛拿下手机看了眼，果然是骆修的号码。
“……”
唐染终于慢吞吞地停住，“手机，好像放在家里了。”
说完，唐染看起来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唐染低下头。
抽回手的唐染毫不犹豫，立刻就把自己缩到紧靠着车门远离骆湛的那侧。
骆湛冷淡地笑了声，“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