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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晃过报复性十足的凉薄笑意。
“……”
“……！”
【一言为定，你不能忘。】
骆老爷子脸色一变。
【我也没有。】
“……”
骆老爷子一愣，“你怎么知道？”
她确实没有忘。
【……】
“你也记得没见过她，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骆湛：“你至少可以选择接她离开。”
冷冰冰的房间，金属的围栏，狭小的没有多少光透入的窗户。还有两个隔着同一面墙，背靠背坐着的孩子。
倒是他心虚之下忘了，傍晚他还提醒过管家林易——
差点就要开闸的怒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堵住，骆老爷子连声音带表情一起僵在原地。
骆湛紧咬牙。
骆湛垂着眼。从鼻线到颧骨再到下颌，冷淡的侧颜绷起凌厉的线条。同样是没什么表情的一张祸害脸，但又和平日的散漫疏懒全不相同。
骆老爷子撇开目光：“身体恢复因人而异，这有什么。”
骆湛听完只当扯淡，他嘴角一牵，懒散冰冷地瞥向身旁老人：“你当我傻么？她还能有什么比现在更差的境地？”
骆湛嘴角一勾，冷淡嘲弄。
醒过神后，痛苦、愧疚、自责、懊悔……无数的情绪开始在他心底交织，像是无形的虫子啃咬着他的心口，疼得他难忍。
“……”
骆老爷子身影一震。
骆老爷子话声一顿：“不然呢？”
【没有名字？那他们怎么找你的。】
听见这句话，骆老爷子眼神蓦地一松。他像是因为什么稍微放了点心。
“这件事我会用我的方式补偿她，不需要你。”
骆湛的神思被震得微晃了下。
“……”
【我？我没有名字。】
骆老爷子身影一停。
骆湛：“因为你送了她一件不错的礼物。”
说着，骆老爷子表情难看地绕过骆湛就要离开。
骆湛：“但我还是不能原谅。”
骆老爷子皱眉：“这有什么？你那年骑马摔下来，磕到脑袋又昏迷了好几个月，所以才有一部分记忆丧失——”
【哎？】
骆湛：“那就等我说完。”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不察，连他这个做爷爷的都被算计进去了。
“还能是怎么……”
【……】
随着骆老爷子的话音，骆湛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骆湛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连那双一贯懒散的眸子此刻也黝黑深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过了几秒，他低低叹了声：“不要去想了，骆湛。你相信我，想起那些事情对你自己不会有任何益处。”
唐老爷子冷笑：“那你知道她是怎么去的吗？”
骆湛：“按时间，她该到了。有人叫她来给你问好。”
“就算它会，我也要知道。”
微屈的指节旁，那一丝呼啸的风声被撕扯拉长至最尖锐刺耳的分度，然后在最后一点缝隙被砰然关合的一瞬，彻底消泯于无。
那是冰冷里唯一的温度。
骆老爷子终究不忍心：“我知道你自责，我会尽可能补偿她，骆湛。但这个孩子……她身份毕竟特殊，当年能把她从孤儿院接出来送回到唐家，我已经尽所能了。你不是不理解那么多世家里我为什么选了唐家？——这就是我让步的原因。唐家对这件事缄口不提，而作为交换，我也会装作不知道唐染的身世、不再干预唐家和唐染的任何事情。”
露台上死寂几秒。
“我的话还没说完。”骆湛突然打断他，“爷爷，你急什么。”
“你站住。”骆老爷子拧着眉把骆湛叫停，他看过去，“你想要真相是为了唐染？”
骆老爷子差点被小孙子这表情眼神气岔了气，考虑到理亏和此时利弊，他咬牙忍了忍：“那你知道唐染在回唐家以前，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
停了几秒后，骆老爷子在风里低低地咳了声：“你是在唐家看见那个小丫头了？是她说了什么还是——”
“唐家会同意把这样的定时炸弹交到我这个知情人手里？”骆老爷子气得胡子都抖，“更何况——唐家当初为什么这么不情愿接受唐染，这段时间你该看出来了。接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认祖归宗，这对一个世家来说是怎样无法抹除的污点？这种事情如何解释也无用，我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姑娘，让骆家受人指点，祖祠蒙羞！”
他被她用眼睛作为代价救出来，却把她忘了。
“——”
骆湛：“我原本只是怀疑，毕竟后来回忆起来，我那时候的恢复速度和身体状态实在不像是卧床昏迷几个月后的情况。”
“就算这个‘外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骆湛紧攥起拳，声音沉哑下去，“就算她的眼睛是因为我才失明的？”
骆老爷子听见这话回过神，冷哼了声：“谁和你赌过？反正我没说过要和你赌什么。有本事你自己去想，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别找我。”
【好。那我就只用你给我的名字，永远也不改！】
他情绪里那种压不住的凌厉在这一刻本能地缩起尖锐的刺，像是连记忆里小姑娘的虚影都怕误伤到。
骆老爷子怔了怔：“你是说那个机器人？”
“如果它会伤害你，那你觉得我会让你知道吗？！”骆老爷子终于还是没忍住发了火，他转过身来瞪着骆湛，“你是我的孙子、也是我最看好的骆家未来的继承人——你才是最重要的，除你之外再多的人和事都在你之下，你懂不懂？”
骆湛眼神微滞。
骆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