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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湛眼底情绪冷到了一个极点。他沉眸压了几秒，冷白额角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绽起。
唐染站在旁边，云里雾里地听了一大段，有点似懂非懂。等到话题终于有了个空隙，她好奇地仰脸朝向谭云昶。
等唐珞浅回过神，脸色煞白：“我没有装委屈……”
谭云昶摇头，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外套下那颗小脑袋茫然地转动了下：“……？”
唐珞浅露出一点喜意，但很快又压住。她咬着嘴唇低着头，低声说：“我没欺负过小染，你别误会我。今天我就是为了你才出来——”
谭云昶：“呵，我跟他们比可差得还远着呢——至少换了咱现在的实验室，怎么可能有人能把湛哥架去浴室？”
“你这是报应来了啊，祖宗。”
安静几秒。
谭云昶沉默几秒。看着那辆已经发动起来的跑车，他低下头，揉着后脑勺笑了笑。
这可快要把小少爷逼疯了。
他再熟练不过地接过女孩的盲杖折叠收好，然后隔着那件夹克外套抬手扶住女孩的肩。
“……”
而此时唐染的茫然神情就只差把“我不知道”几个字写在脸上。
“……”
每一个动作都细致而谨慎。
谭云昶冷笑：“你见过这种定人定向的分裂法吗？”
懒着声说完，他抬手去拉上身滚边夹克的拉链。
他手一顿，停下启动，回眸：“你刚刚说话了？”
唐珞浅不自禁地露出畏惧的眼神，她咽了口口水。
谭云昶气极反笑，一边磨牙一边笑着点头：“ok，这话谁说我都不服气，祖宗您自己说我还真没法否认。”
职业本能让他们敏锐地感觉到，那位小少爷看向他们的目光突然就带上了某种要上来和他们干一架似的冷意。
骆湛插着裤袋，耷拉着眼冷淡俯身，声线不听起伏地问：
林千华又好奇地转回来：“结果什么？”
“本来家里就是叫我们出来玩的，小瞎……唐染只是个陪着的，你带、带她走算怎么回事……”
林千华：“心灵……浩劫？”
“你的位置？我骆湛身边的地方，除我以外谁敢答应给你、谁又有那个资格答应给你？！”
再抬眼时，他声音沙哑而冰冷地问：
“小姑娘还在。你再做这种污染祖国花朵的脏事，我可打110了。”
“狗屁唐家。”
骆湛脚步一停。
即便今天万里无云，阳光如水潋滟，但唐珞浅站在日光最盛的太阳地里，被那双黑漆漆的桃花眼瞥上身时，仍旧觉得一点莫名的寒意从后背蹿起来。
唐珞浅被那眼神吓得想退，但又不甘心，她咬着牙攥紧手，仰头看向骆湛：“可那是我的位置，她凭什么抢走？！”
谭云昶神情无辜，摊手：“这可不是我先开的头。”
谭云昶：“可不是，忘了哪个孙子了，开玩笑的时候说咱祖宗是个特金贵的少爷脾性，从来没进过k大的男生浴室，娇贵得跟个大姑娘似的。”
这是唐珞浅第一次发现，骆家这个传闻里桀骜不驯谁都不爱搭理的小少爷原来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他就像，就像亲耳听见过母亲只对着她一个人说过的那些话一样。
骆湛垂着眼，一张清隽冷白的俊脸上淡淡定定的，没什么情绪。
骆湛眼底冷意一震。
“后来，什么时候要是在卫生间碰见湛哥，那真是，都恨不得打个敬礼再走啊。”
似乎想起什么，骆湛侧了侧脸。望着站在原地脸色发白的唐珞浅，他冷冰冰地扯了下嘴角——
唐珞浅没承住这样凶且冷淡的眼神语气，她有点委屈地攥紧手指。
“……滚蛋。”
骆湛轻嗤出声冷淡薄凉的笑，似乎觉得无语。他身前的小姑娘被他罩在夹克下，不安地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行了，”骆湛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还走不走了。”
骆湛安抚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她看见背着光的少年插着裤袋站在她面前，眼神惫懒无趣，那型线好看的薄唇微微勾着，却算不得半点笑意。
骆湛松开手，走过那仅隔着几步的距离，停在唐珞浅面前。
回到唐染身旁时，那人冷冽的眉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柔和下来。
临把人带走前，骆湛懒洋洋地瞥谭云昶，嘴角半勾着，似笑非笑——
另一方面，谭云昶更清楚这位小少爷有多桀骜不驯喜怒随性。事实上认识骆湛多年，他也从未见过骆湛对哪件事怀有这样的愤怒——
谭云昶：“那你就错了。那年实验室里几个老学长都在，架不住他们人老脸皮厚……”
谭云昶对做炮灰没啥兴趣。
谭云昶：“所以啊，形容他这种情况太简单，两个字就够了。”
站在旁边的谭云昶和林千华见势不好，对视了眼。
话间，他已经脱下外套。几根修长好看的手指拎着着夹克衣领，往上一提。
他们做错什么了吗？
但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却不生半点旖旎，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满盛着薄凉——
林千华词穷：“那是什么？”
“……”
林千华呆看着，回过神来，小声对谭云昶说：“自从湛哥遇见了唐染，对比反差下简直双标得没眼看，我最近常常怀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
“……”
谭云昶这没下限也没脸皮的老油条奸笑了声就准备“科普”，可惜他还没张口，就先被骆湛冷淡淡的话声压住了——
小姑娘终于鼓足勇气，转过脸朝向骆湛。她轻声问：“骆骆对我好，是因为我看起来是你说的……”
骆湛刚发动起车，就听见副驾驶座里一直安静的小姑娘说了句什么。
“额，那就是爱答不理？……唐珞浅今天这点太浅了，以前再楚楚可怜的女孩跑去实验室，湛哥都没抬过眼皮。”
说着，林千华震惊地扭过头去看骆湛。
话尾，骆湛没表情地抬眼。
“我不带她走，那要带谁？你吗。”
这位大小姐鲜少露出这样可怜委屈的模样，情绪里努力藏住了一点愤恨和怨气，但在骆湛眼里还是暴露无遗。
谭云昶：“这形容不够。”
“……”
骆湛笑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