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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就是主宅安排给我的新司机吧？”
他知道面前的女孩是最无辜的，她对当年唐家与蓝景谦的那些旧事一无所知。这十年来她一直当自己是唐世新流落在外的女儿，是因为那场车祸才被发现又接回唐家的——至今也如此。
只要一想到唐家的偏宅里就住着那个在他从未看到的角落里悄无声息长大的女儿，再多的理智也要被失控的冲动淹没倾覆。
唐染又抬起头，笑起来：“你也不用觉得抱歉，我今天下午的课已经上完了，没有耽搁。等下周五，你记得早点过来就好了。”
“嗯，”唐染点了点头，“刚刚说话就感觉到了，叔叔你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么？”
唐染兴高采烈地举起来手里的手机。
“嗯，没关系。”
“嗯，发生什么叫你高兴的事情了？”
没一会儿，小姑娘端着盛了半杯水的玻璃杯走出来：“叔叔，给。”
到蓝景谦再次停住，她等了两秒，把蓝景谦的话琢磨一遍后，小姑娘突然反应过什么来——
骆湛：“？”
少年人那张懒洋洋的清隽面庞上笑意明显了些。
“啊，难道是因为这个，他才打听你的……”段清燕陷入迷茫。
“……”
刚想说话的段清燕一愣：“啊？他和骆湛是朋友？他们看起来要差十几岁吧？”
“是……骆骆来了吗？”
所以蓝景谦不知道要怎么跟她开口说明自己的身份，更不知道如果唐染不相信或者情绪失控，他该怎么面对她的质问、又该对他们这从未尽过任何父母义务的十六年作何解释。
“嗯嗯。”
刚到门外，恰巧房门从里面打开，笑容灿烂的小姑娘从门内走出来。
蓝景谦喜欢听女孩说话，每一个小表情他都深深地看在眼里，目光难过而深刻。
“叔叔稍等我一下。”
“今天主宅那边给我安排了一个新司机。”唐染说，“他一定是个很有故事而且很温柔的人，我觉得以后我们相处会很愉快的。”
“这样啊，”段清燕心不在焉地点头。
唐染：“嗯，那我答应你，一定什么人都不说。”
“嗯？”
段清燕摇头：“我也不知道。”
蓝景谦看得欣慰又难过。
段清燕叹气：“有一件事，我正在纠结要不要跟你说。”
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跟着翘起唇角：“主人刚刚是在通话吗？”
唐染哭笑不得。
蓝景谦强忍下追问的冲动。
他垂下眼，看着刚巧拉开门往外走、此时就停在他胸膛前不远处的小姑娘。
蓝景谦张了张口，最后点头：“……好。”
蓝景谦该做好准备再来的。可他忍不住。
段清燕回过神，咬了咬牙，说：“今天下午那个叫蓝景谦的人突然来唐家主宅了，和老太太在茶室里说了好一会儿话——你是没看见那个场面，他们聊起天来跟坐过山车似的，火药味可重了！”
不然他一定会亲手捏“死”的。
唐染眼睛弯下来，笑：“没关系的，家里也很安全。”
“……”
骆湛露出意外的表情——
唐染犹豫了下。
大约是看穿了小姑娘的犹豫，蓝景谦眼底欣慰而柔软：“那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我待会儿拨给你，你以后随时可以联系我，这样好不好？”
“不过小染，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可千万千万别说出去，”段清燕苦着脸，“邱管家可恐怖了，他警告过我不准提这件事。他要是知道我说出来了，一定会弄死我的——家里老人都说他以前是亡命的混混呢！”
对着小姑娘漂亮的笑容沉默几秒，段清燕主动坐到唐染侧旁，压低声音：“小染你要答应我，今天跟你说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然我觉得我就死定了！”
“对啊。因为他说过，只要我给他一枚硬币，他就能实现我的所有愿望。”
“嗯！”
“不知道啊，我没来得及往下听。”段清燕脸通红，“我我我本来就被老太太吓得不轻，没防备听见你的名字，惊得我手一抖，然后就被关键赶出来了。”
骆湛艰难地抬起视线，喉结轻滚了下。
“这个称呼听起来，对你很好。”
“有多厉害？”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动静，唐染再次发问：“你好？你还在吗？”
唐染怔了下：“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他看人眼神真的很恐怖……”
“……”
小姑娘鼻尖往前凑了凑，鼻翼翕动着轻嗅了下：
唐染当这沉默是默认。
“然后蓝景谦就突然问起你来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唐染没有坐在客厅里等她的“骆骆”出现、而在跟别人讲电话的情况。
“因为我有一个……许愿池，”不知道想到什么，小姑娘原本就漂亮的眉眼都明媚起来了，那颗小酒窝里满盛着发自内心的洋溢欢愉，“他帮我装了一些自动化的小装置，有的可以直接拉响后门安保那边的警铃哦。”
“……”
“……晚上好，主人。”
“他今天晚上说，明天的周末要带我去郊外放风，我以为主宅那边不会答应的——结果他竟然做到了！你说他是不是很厉害？”
唐染一呆：“这么严重吗？”
连一句开场白，蓝景谦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唐染回神，没听清地问：“因为什么？”
“你今晚好像很开心啊，小染？”
唐染听完，茫然抬眼：“所以？”
蓝景谦眼底情绪涌动，最后还是全压下来。
空气陷入安静，唐染茫然地纠结了下手指：按照她并不多的与人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应该各自告别了才对。
小姑娘退开半步，笑着仰起脸儿。
“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就好了。”唐染轻笑。
他微微捏起拳，在心底慢慢记上一笔：回去以后，除了要调查小姑娘的生平履历、身体状况，确认唐家这些年是如何对她的以外，最好还要查查她是不是认识过什么朋友。
唐染轻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