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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视的目光。
“线代老师要我们去复印店打印信工专业的线代习题。”秦隐示意了下手指间闪着冷淡光泽的金属U盘。
谈梨这样说着,手里却已经不自觉摸出被自己撬着盖子玩的糖盒,倒出一片。
趴在酸麻的胳膊上睁开眼,又等了几秒,她脑海里那些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记忆的碎片才慢慢散去阴影。
谈梨握紧糖盒,弯着眼笑得更无害:“你真当你是我男朋友啦,这都要管?”
“她是你女朋友吗?”
“我猜到了。”
秦隐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眼神都不见起什么波澜:“理学院有课代表间不能恋爱的规定?”
谈梨:“……”
“口风真严。”
她睡得头昏脑涨,全身上下没什么力气,连手指都不想动。所以她就无声睁着眼,盯着挡在自己面前的……
小姑娘仰着脸,笑得越发灿烂。
那笑容真诚且无辜——
她没说话,轻眯起眼审视秦隐。
糖片从舌尖上掉下去。
这句入耳,他手指停在书侧。
他左手托着书脊,右手修长的手指搭在书页的边缘,微屈起一截凌厉的弧线。
秦隐:“刚醒就吃糖?”
“小孩儿……你谈过恋爱么?”
线代老师哑住。
“嗯?”
他声音压得低哑,掺两分似笑未笑。和着呼吸和衣角的木质浅香,谱成一段冷淡又懒散勾人的尾调。
她想吻一吻他屈起的指节,不知道会不会是冰一样的凉度。还想看看他的反应,不知道会不会见别的情绪挣破他的漠然从容。
而且他明明说过不会喜欢……
是性冷淡就更好了。
谈梨:“……”
虽然记忆里没确切印象,但只看这接缝利落的线条和颜色,谈梨也能猜到它的主人了。
“一个课代表不够的,老师。”
“嗯。”
“老师,有事跟我说吧。”
他在教室前停下来。
它铺洒在谈梨原本趴着的地方。
秦隐停下拿包的动作,看向身侧。小姑娘托着脸颊时不时小幅度地摇摆两下——睡过去就是眨个眼的事。
她正准备换个角度撬动这个性冷淡,就听见结束自我介绍环节的线代老师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问——
“……”
秦隐是在一次翻页后,不经意瞥见谈梨已经醒来的。手里书合上,秦隐直身:“醒了?”
谈梨笑意一停。
“后排会看到,影响不好。”
“上周二,高数课后。”
“倒也没听。”
“一节。”
“嗯。”
“嗯?”线代老师低头,看向第一排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刚刚想什么了?
第二秒,她听见身后顾晓晓惊讶又小声地说了句:“所以不是谣言啊?”
他声音压得低,自带性冷淡那点散漫的疏离感,谈梨没听清,“啊?”了一声。
“他也是高数课代表。”
谈梨没有着急坐起来。
然后理智回归。
这直球来得突然,谈梨险些没接住:“啊,我倒也没有这么笃定——”
谈梨:“……”
“你就是那个满分的?”线代老师惊讶了下,但很快就把目光从谈梨头发上挪开了,显然是个见过大场面的老师,他笑,“那还行,知道先听一节再睡。”
空气一静。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魔幻出怎样的画面,谈梨哽住。
谈梨:“……”
“?”谈梨仰头。
“这是什么?”
“等等——”
谈梨无辜仰脸:“嗯?”
“嗯?”
两人对视里,谈梨莫名有点想退。只是想到对方才是应该心虚的那个,她又绷住了,回以更加灿烂的笑。
谈梨把糖片舔得翻了一圈,然后慢吞吞地顶了顶脸颊。
“说什么。”
“黑色怪物”。
迈进教室外的日光下,熟悉到令他厌烦的模式里,女生一句话拉住他准备绕开的步伐。
秦隐:“你心虚的时候也喜欢吃糖?”
“……”
线代老师脾气极好:“谈课代表,你来一下。”
“……”
秦隐自然不知道谈梨那个可怕的想法和他有关。
“……”
回过神,线代老师好气又好笑:“行,我看你挺诚实。那你就当我线代课代表吧——出勤名单上也记得保持诚实,给我抓好啊。”
【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
惨遭性冷淡降维打击。
秦隐没说话,撩了撩眼。小姑娘没绑起来的几根头发丝从耳边掉下来,勾攀在他手腕上,撩拨起一点似有若无的痒。
秦隐站在桌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眸子里冷淡微熠:“我确实是因为你买的。”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几秒后,一个声音响起。
“……”
谈梨没想到这个事情进展,试图挣扎:“老师我已经是高数科代表了。”
“高数线代不分家嘛,一样搞,一样搞。”
“我不吃糖。”
“……我知道我当时看热闹不够义气,但你这一句承认,要付出代价的可不止是我。”
视线与呼吸交错而过。
谈梨这一觉睡得不安稳,但格外沉。
在黑色背带和背包切割出来的空隙里,她预见的那人正靠在座椅前,半垂着眼,侧颜冷淡清隽,透着画中人似的疏离气质。
一点轻淡纵容的笑意在他眼底掠了过去。
等视线清晰,谈梨判断出这个东西的本质:是一只黑色背包。
谈梨撑起没有感情的围笑:“老师,我睡了一节。”
“我还没说完。”
秦隐深望她一眼。
秦隐垂回眼,唇角撩了下,可惜那点弧度很快就随着他起身而抹平。秦隐把背包搁到桌前,走去讲台。
“我不介意。”转回去的秦隐翻过书页,一停一起不疾不徐,“介意的不是你么。”
谈梨转过头:“她当时问你的难道是……”
“买一盒糖就是喜欢了?”
线代老师笑容顿了顿,扶着讲桌直回腰。他带着点审视目光地扫过秦隐:“你叫秦……”
收到一枚止于礼的谢意卡和一个有点清冷疏离的颔首示意,线代老师目送着他的课代表回到座位去。
“这里面是我个人整理的一些习题,你和谈梨去复印店打印一下,发给信工专业的学生。这个学期每周我都会对应进度,布置一些习题册上的作业。”
“我?我有什么好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