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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乖，今晚想吃什么，唐姨给你做。”
黑色碎发白衬衫的男生大概是听到了她的步声，就着半倚墙的姿势，侧身抬眼。
须臾后，戚辰垂下手，声音沙哑，似乎还带一点隐约的冷。
深褐色的瞳仁微颤了下，他眉尾扬起来。
“瑶瑶，我刚刚接到时先生电话，他说他们从国外接回了戚——”
——现在，仍旧还是个小小一只的丫头啊。
海拔上的差距让时药瞬间犯怂。
时药莫名地从这声音里觉出一点凉意来。
等等。
深褐色的瞳仁像是敷上了层薄薄的冰，深处黑漆漆的一片。
也格外让人想……用力地欺负。
另一边。
唐温却没心思与她说笑。
等应付完唐姨，目送对方进了厨房，时药无声地一叹。
时药却先好奇地发问：“爸爸怎么说？他以后会在家里长住吗？”
“你、你是……戚辰？”
时药僵着那个躬在水池前的姿势，懵了好一会儿才找回神智。
“……”
停了须臾，他迈开腿走了过来。
……
“唐姨，他就是我爸妈提起过的戚辰哥哥，他们这次出国可能就是去接他的。”
他唇角不甚明显地勾了下，目光转向玄关。
她的目光和呼吸同时滞住。
两人身后，看着匆匆进去的身影，戚辰微眯了下眼。
“……”
“瑶瑶，你来看看我买的这些杏仁碎，适不适合你做甜品。”
时药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长长的及腰马尾和两只兔耳朵还攥在那人手里边。
她不解地看向唐温：“唐姨，您这是做什么呀？”
望着唐温那噤若寒蝉的神色，戚辰微一勾唇，眼底却没浸上半点笑色。
“她说得对。”
时药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唐温攥着手腕拉进去了。
时药呼吸屏住——
“瑶瑶，你对戚辰有印象吗？”
只可惜没等音量提起来，时药就感觉上衣领口一紧。
对方似乎有些意外。
“这还不是兔子？”
两秒不到，女孩儿连细白的耳垂都泛起粉。
一高一低的视线撞上，时药怔了怔。
“唔，”那人眼尾一敛，瞳底下情绪尽数收了，“果然忘了啊。”
对上那双有点凉的桃花眼，时药迟疑了0.1秒。
她本能地摇摇头：“我听妈妈提过。”
时药几乎要错觉被对方捏了一下的，真的是长在自己身上的兔耳朵了。
“嗯……唐姨，我记住了。”
大脑自动从许多许多年前的记忆里，翻出了那么一帧模糊到几乎只剩了五官的图片。
她脸色倏然一变。
所幸那人没有再跟她为难，松了手走出厨房。
僵了两秒，时药没法，只得小心翼翼地转回身仰起头。
唐温这才回过神，讪讪地笑：“嗯，我回来路上接到时先生电话，听他说过了。时先生还说，之后有些手续什么的需要再办……”
坐到客厅沙发上的戚辰微抬起下颌，眼神懒散地瞧着那个忙里忙外给她自己闯的祸收尾的小姑娘。
他的身后，时药长长地舒出口气。
于是在唐温再一声的催促后，时药只得慢吞吞地点了下脑袋。
大约是出于求生本能，女孩儿的声音都格外软得可怜，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直到前不久跟爸妈求证，时药才惊讶地得知自己幼年时竟真有这么一位哥哥的存在。
时药：“……”
至于唯一不同的……
一听见密码锁打开的声音，前一秒还拄着吸尘器调整呼吸的女孩儿，下一秒就摁了某个通电开关似的，瞬间腰身绷得笔直。
时药被对方说得颊侧一热，下意识地仰起脸。
“什么治疗要那么多年啊？而且他看起来很健康，”时药伸手从自己头顶高度往上又比量了下，“明明比我高那么多。”
至少……胸口及以下没有。
看见那家居服上两只兔耳朵跟在小姑娘身后一甩一甩，戚辰的眼底划过极淡的笑意去。
唐温收回视线，伸手拉住时药往客厅里面走。
他垂下眼，哑声笑了句。
掬去了脸上的水珠，她迟疑着稍稍侧移了一点视线，看向自己脚边那片地方。
深褐色的瞳仁里闪过晦暗的光。
那人手里拽着她帽子上的两只兔耳朵，桃花眼翘着的眼尾半垂半压，深褐色的瞳仁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面部线条凌厉漂亮，薄唇丰润，鼻型高挺。
那人深褐色的眼瞳里压下某些阴晦的情绪。
想不通原因，时药只能无奈地转身往回走。
心里有个声音在否定。
“……”
可对着唐温近在咫尺的焦急的神情，她实在说不出口拒绝的话。毕竟唐温是从她很小时候就陪在身边的、几乎像父母一样亲的人了。
时药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好了，却不晓得这声音落在那人耳中，比刚刚都软了许多，似乎还带着点抖。
唐温松了提心吊胆的那口气，拍拍女孩儿的手背。
戚辰却没再多说什么，微侧过身。
再次响起的声音淡掉了原本就难察的笑意，听起来质薄而凉，连谑弄都显得漫不经心。
“唐唐唐唐姨我帮你做——”
他一根一根克制地松开攥住兔耳朵的修长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