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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里的戚辰。
时药转开眼，手里杯子无意识地抱紧了，眼神也四处乱飘：“哥哥你……是不是还觉着有点，遗憾啊？”
戚辰唇角弧度愈发明显。
“那下次还是你怎么办？”时药脱口而出，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戚辰顺手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一个生病总比两个都病要好，会算数么？”
戚辰蓦地笑了声，嗓音压得哑下来，上身朝着站在正前方的女孩儿稍倾，“遗憾什么？”
时药没去看，也就错过了瞧见男生微微泛起一点红的耳廓。
一踏出车厢，刚踩到站台上，时药就先哆嗦了下。
“哥哥？”
“我没开玩笑。”
她睁开有些朦胧的睡眼，过了十几秒，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
戚辰微眯起眼来看着她，“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怕？”
开了密码锁后，时药蹑手蹑脚地换上拖鞋走过玄关，刚准备再小心翼翼地上楼，就突然听见斜侧方向传来关慧意外的声音——
“……”她话音一落，那双手不松反紧，将她更往怀里抱了几分。时药正慌着神，听见那个沙哑的声音压到她耳边去，“我磕着了，疼……松不开。”
话音刚落，她就被人按着后颈压回了怀里。猝不及防之下，时药分明感觉自己跟男生的锁骨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嘴唇被磕得生疼。
时药一愣，看向戚辰。
而时药心里松了口气，感激地偷瞥了一眼戚辰。然后她就听见了戚辰的后半段——
“怕什么？”时药不解。
时药回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原本坐在自己对面的浓妆女郎已经不见了。
那老奶奶笑了笑，脸上皱纹浮起来。
“不是。”戚辰说，“甜品店里那会儿我也在……瑶瑶当时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所以我就答应了。这件事该怪我的。”
就这样，带着被背叛的绝望而指控的眼神，时兔子被关慧小姐拖上了二楼。
“又不是你逼着她吃的。”关慧笑笑，“我知道，瑶瑶一见那些东西就能可怜得跟什么似的，你见习惯了就好了，别被这小丫头骗了——也别总惯着她，家里有她唐姨惯她惯了十几年，要是再加上个你，这小丫头以后还不得无法无天了啊？”
正尽量小幅度地活动手臂的戚辰实在没想到会被一个陌生的同车人揭了底，罕见地露出些不自在的神色。
“额，哥哥，这里——”时药刚伸出手，想问一句“疼不疼”，手腕就被人攥在了半空。
戚辰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扬起来，“那就随她无法无天，我会看着不让她出格的。”
“醒了？”戚辰轻活动了下已经僵住的肩膀，“到终点了，准备下车吧。”
“哦好……”时药听话地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缩在戚辰怀里。
“嗖”地一下，拉链一直拉到领口最上方，女孩儿的嘴巴也被挡住了。
老人家不解地看了戚辰一眼，“你们是亲兄妹或者堂表兄妹吗？”
戚辰忍了两秒，嗤笑了声转开眼。等绷紧了眼底的情绪转回来时，想翻涌的浪也压回了平静的海面下。
戚辰眼神一闪，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声。
关慧仍有些怀疑地看着时药。
“真为了我好就别耽搁了，走完站台这段，进到站里就直接去出租车入口等车了。”
戚辰撩起眼帘，神色淡淡：“没注意。可能去透气了吧。”
戚辰终于缓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时药往旁边一闪，缩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她没忘气恼地转过来睖戚辰一眼，只是目光刚巧掠那人白皙的锁骨上那一块小小的红痕，看起来几乎要破皮了似的。
车身稳定后，“垫子”动了动。微灼的气息从她的头顶压下来，那声线带着点哑然无奈的笑。“没磕着吗？”
“这么听我的话么。”
“哥哥你松下手，我站不起来。”
她有些气恼地低头看向坐着的戚辰——这人竟然还真承认了？
“哎？她人呢？”时药走到两排座位中间，奇怪地问旁边低着眼坐在位置上的戚辰。
时药有点不自在地转过身，躲开了戚辰的手。
只是这次还没等时药的目光落到戚辰身上去，火车车身突然晃动了下。正拿着杯子的时药无处支撑，顿时重心失衡。
关慧这下却不怀疑了——
“那我回去休息了，阿姨晚安。”
以这作为结束语，关慧总结了今晚的训话，嘱咐时药赶紧上床睡觉后，便离开了时药的房间。
“……戚辰啊。”
“他暗示我是你为了跟我同桌才那样做的，我当时被他唬住了，之后才想起来……”时药瘪了瘪嘴，“你那会儿对我那么凶，怎么可能是为了跟我同桌才那样做的。”
“……噢。”
戚辰眼神闪了闪，耳边响起回来一路上女孩儿扒着自己手臂的哀求。他在心里叹了声气，开口：“瑶瑶和她同学去的是我们那边，下午刚好我们训练基地有野外素拓活动，碰到一起了。”
“那倒不是。”时药笑笑，没多说。
戚辰一低头，便看见了自己锁骨下方那块被咬破了皮的红印。
戚辰一怔。
“有你这么个哥哥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这样说的话，似乎还真是有点遗憾。”
“嗯？”戚辰转回身。
“……那我要起来了，你让开。”
“再有下次，你就别指望在家里再吃到一点有甜味的东西了。”
时药：“？？？？？？？？？”
关慧更不解了，“不是，你们两个怎么会是一起回来的？”
“既然想通了，那还问我做什么？”
“小丫头，你男朋友对你可好了。从我上车就见他给你眼睛前伸手挡着车灯光，这都擎了一路了。”
戚辰眼神一变，几乎是在火车晃动的刹那就猝然伸出手臂直接捞住了女孩儿近在面前的腰身，用力把人揽回向座位——
时药身形一僵，半晌后视死如归地转回头，“妈……”
“瑶瑶？？”
“……”时药求助地看向戚辰。
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