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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还不理我——嗝……”
戚辰走过去停住，然后低垂下眼，看着女孩儿说道：“凳子上凉，别坐在那儿，起来。”
——
时药讨厌这种感觉，就跟刚刚在餐桌上他应承下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儿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时药跑出别墅的时候，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
戚辰叹气，“明早你酒醒以后，如果还能记得这一切，那你一定会后悔今晚说这些做这些的，兔子。”
他轻轻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发，叹了声气，“如果我那时候就哄你、理你的话，你不会当时就哭出来么？”
“她睡着了。”
时云怔在了原地。
……“可不可以吗……就、就一下？”……
“好，那就不回去。”戚辰叹了声，抱着女孩儿转过身，倚坐到了石凳上。
“自私？”
“嗯……”女孩儿的尾音埋进了他颈窝里。
跟喝醉的人，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的。
戚辰攥了攥拳，“没有为什么……至少今天不可以。”
时云纠结地皱起眉：她怎么好像……好像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呢？
戚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女孩儿的肩。
他俯下身去，侧过脸对着女孩儿的眼睛。然后戚辰伸出手，将女孩儿脸颊旁边垂下来的一缕颜色淡淡的碎发勾到指尖，再任它滑到掌心里去。
这里没有别人。
再回过神，不经意一抬眼间，她就看见不远处的小亭子下，戚辰已经抱着坐在他怀里的女孩儿，冲她这里望了过来。
有道理到让她都很想亲身实践一番了……
至少……别让他看见。
就在此时，房门方向突然传来了声低笑。
时药这样看了一会儿，带着酒精熏染过的微红颜色的脸上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
戚辰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过。
原本语气和神色间都没什么情绪的戚辰蓦地低笑了声。
被捏得一愣，时药呆了几秒，又打了个哭嗝。
戚辰知道时药这会儿已经是完全醉掉的状态了，只是有些鬼使神差的，他却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想知道吗？”
喝得醉醺醺的小姑娘仰起脸，皱着细细的眉，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
而她的目光仍旧忍不住往不远处的小亭子下面落。
时云被这话噎了一下，半天才脸通红地呛声：“你这样……难道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那声音一如预料中古井不波。
见惯了平常寡言少语冰冷漠然的戚辰，面前这个言辞锋锐的人几乎都让她觉得有点陌生了。
反复几次失败后，女孩儿气恼又委屈，“连你也欺负我……”
时药点点头：“想。”
……
时药大伯父家的女儿。
然后下一刻，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美面孔突然出现在距离她不过咫尺的地方，呼吸相闻，唇也慢慢贴近……
戚辰脸色难得有点不自然，但他没有跟时药再多说，伸手直接强硬地把女孩儿从冰凉的石凳上捞了起来。
“我不想回去……”
只知道双腿不知是站得还是冻得，已经有点麻木而没什么知觉了。
看出时云表情上的挣扎和动摇，戚辰并不意外。
女孩儿有点沮丧，慢慢地低下脑袋去。
那样就太狼狈了……
“傻兔子，我没骗你，我不喜欢她们任何人。”
“亲亲你也可以么？”
“你的眼睛……真漂亮……它们是怎么做到的呀？”
在戚辰心里冰冷而机械地分析着时云的性格弱点时，靠在他手掌间的女孩儿的后颈动了动。
而相对于自己的心焦，戚辰的反应淡然几乎让时云有些恼怒。
戚辰的身形戛然一停。
戚辰忍不住敛下眼低笑了声。
时云心里像是填了一把柴火，她抬头对视过去，“那你能放弃瑶瑶么？”
忽然，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
“好，我才是。”戚辰纵容且放任，“说吧，想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和我生气、然后乖乖跟我回去？”
戚辰就着那个姿势未变，只转眸望去。
那声音音量不高也不低，大概让时云听见是足够的。
时药傻了一下，“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
戚辰没顾得再看时云的反应，转回头想继续哄住时药。
戚辰被她弄得好笑又无奈，更多自然仍旧是克制不住也忽视不了的心疼。
“我不要回去……我不想回去家里……”
半晌后他哑着嗓音残忍拒绝，“……不能。”
戚辰抱着熟睡过去的时药站起身，迈开长腿走在前面——
个子高挑的女生站在路灯下，宽慰的笑容僵在脸上，此时正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人的方向。
——
“瑶瑶，我错了，别生气了。……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她停住了身，扭回头去看。
原来戚辰果真是对瑶瑶……
这样太过近也亲密的距离似乎让时药有些反应不及面前的人是谁了。
戚辰面无表情，微眯着眼心想。
……“亲亲你也可以么？”……
到底原本只是陌生人，她肯尊重时恒和关慧的意见、接纳他成为新的家人已经很难了，更何况又让她看见了这么一幕。
戚辰说完，又勾唇一笑，眼神里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嘲弄，“而且，就算是我自私又如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一分一秒还是十年几十年——那我喜欢什么人，凭什么要你们来指教呢？”
“今晚你什么都没看到，也没找到我们。我们只是在回去的路上跟你刚好遇到了。”
到亭子下，时云停住身，下意识地看了戚辰怀里的时药一眼。
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便慌忙追出来的男生就跟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他在秋凉的夜风里神情平静地看着她，连那双褐瞳里都压抑着滴水不漏的沉寂。
她在这儿站了好久了，久到也忘了数多长时间。
然后她便看见，那五官清俊的哥哥下颌一抬，漂亮的桃花眼半勾半翘着，眸子里却像是覆了层薄薄的冰——
戚辰眼神闪了闪。
时药半眯着眼皱着细眉，自言自语地咕哝着。女孩儿在柔软的大床上坐了大约两分钟，当理智慢慢归拢，一同回归的前一天晚上的记忆和那些零碎的画面——
有点凉……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出来做什么的了。只觉得心口憋闷得难受，身后好像有什么会吃人的怪物在追，她想跑得远远的，跑到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我……我想起来了……”喝得全醉的女孩儿委屈地看着他，“你骗我……你有喜欢的人了……你那时候还骗我说你不喜欢她们——你是个骗子哥哥……”
时药羞愤到了极致，抱着柔软的被子在床上打起滚儿来。
这样说完，时药转身拔腿就跑，试图靠速度把身后的人甩掉。
但另一方面……
时药撑着塞了铅块似的脑袋，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你是吃了豹子胆了么，兔子？”……
半晌后她才戛然一停，从被子间慢吞吞地露出半张小脸，绝望地盯着天花板——
时云攥紧了手，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戚辰哥哥，你可能不怕叔叔婶婶，也不在乎这个家里怎样——但瑶瑶不行，她始终是我们这个家庭里的一员，她不可能忽视大家的想法违逆叔叔婶婶的意见……如果将来真有一天你们俩的事情没再藏住，到时候最难过的一定就是瑶瑶了——就算这样你也觉得没关系吗？”
“你怎么……又跟来了……”
却见时药眨了眨眼，眼眶里就突然让他猝不及防地涌上泪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