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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辰瞥了那个赶忙缩回去的队员一眼，心说回去后这个的操课翻倍一周。
意识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万一他真就这么死了，那兔子大概真的会把眼睛哭成红宝石了；他不能死，说好的六年，再煎熬痛苦歇斯底里也熬过了大半，他都再一次看见了他的兔子，说什么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出事。
女孩儿绷紧的意识终于再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压。
时药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那胸外科谁主刀？……准备如何手术？是传统开胸还是……？”
戚辰从术后麻醉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不知道队员里谁低声说了句，“这还不起钱，干脆就以身相许得了呗……”
而时药此间已经走到了戚辰的病床边上。
“该是我谢你们，你们都是救了我们院内同事的英雄啊。”毛峰赟看向戚辰，“尤其是听说你是为我们院内时药医生挡的子弹啊？时医生是个好苗子，以后她能救无数的人，那里面一大半功劳得算在这位队长身上！”
确定时药脱离那种一不小心就能激动到休克的情绪状态，秦月也松了口气。
但在秦月安抚的话声和拥抱里，她终于慢慢调节过自己的呼吸节奏，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
桓策昀终于是忍不了了，咳嗽起来的架势就差把肺一起咳出来了。他背着手招呼剩下的队员，面上装虚弱，“嘶……哎我觉得我不太好……你们快扶我去挂个号看看……”
——戚辰！
戚辰这边没想完，门口方向传来“啪啪”两声。
刚刚走的那个毛主任，肯定在昨天晚上做手术的时候顺手给他们队长换了个芯儿。
——
——他看了一年了的特警支队二中队里那一帮大老爷们的脸。
无缘无故消失了四年，回来之后倒是把调戏小姑娘学了个八九分。这些年还不知道怎么锻炼出来了这么娴熟到张口就来的技术呢……
“这里是医院，请安静些。就算你们房间里这个无所谓，也别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药药——你冷静！”
终于让出来的空地被个打趣的声音充斥——
一看这人竟然还有脸笑，时药气得差点把手里板子拍在他身上——要不是顾忌这条命还是昨晚才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她肯定就上手了。
时药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
时药初一睁开眼，面前白花花的一片。
“疼。”
“哎。”
他无奈地转向来人。
桓策昀笑得促狭，看向病床上从一听见“时药”这俩字就睁开了眼的戚辰，“职责所在归职责所在，不过我昨晚上可听说了——急着抢救你的时候，那在场医护人员最开始避着你的伤，可死活都没把你俩分开——你抱得那叫一个紧啊？”
“他不会有事的。……能叫我们面不改色就熬过地狱实习的时医生担心成这样，你看他敢有事么？”
“药药！”
特警队员们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医师服、扎着单马尾、个子不高但长相很漂亮的女医生拎着病历板子敲了敲门框。
其余人顿时惊了，只有病床上从第一个字就听出了时药身份的戚辰神色平静，但被子旁边的手也攥成了拳。
病床上的男人声音微哑地说出这句话，声音里隐约带着点笑。
泪水涌出睁大的眼眶，把她脸侧溅上的血迹冲淡了一层。
虽说这演技足够不走心了，但所幸特警队员们的反应还是非常快的。
“……为什么离开？”
“万幸的是，除了肺部以外，其他脏器都没有受到损伤。”
“嗯，”男人哑声笑着，“是我活该。”
——
“……肺部？”时药瞳孔缩了一下，“肺穿孔吗？”
像有什么铅砣一样的重物，把她的意识拉进了无尽的黑暗里……
“……”
旁边趴在病床边上休息的秦月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直起身睡眼朦胧地看向时药。
秦月出声，用力按住了再次情绪有些激动的时药，“你冷静点，不要说胡话好不好——嗯？你是一个医生，你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
秦月神色稍稍凝重，“但是这枚子弹导致了胸腔内出血，和轻度肺挫裂。好消息是，他受伤地方就在医院，胸腔内持续出血可能导致的失血性休克以及肺挫裂可能引起的气胸都没有发生；进手术室前没有任何呼吸衰竭迹象；最重要的，没有大血管损伤。”
“……”
特警队员们：“……”
“戚队——”
戚辰这次没说话。
时药呼吸紧张起来，“坏消息……呢？”
搁在今天之前，别说这么跟小姑娘说话，就是被小姑娘这么说他恐怕都冷得跟没听见似的才对啊。
感受着那一堆演技浮夸的特警队员们离开了病房，最后一个还非常贴心地关上了门，时药心情复杂地抬眼看向戚辰。
特警队员们心想，那还用问吗？真男人不说疼！他们就是以鲜血和伤疤作为勋章的！
——
医生的特技之一就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清醒，所以没用几秒，她就反应过来一把按住了要下床的时药——
秦月叹了口气，伸手抱住时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万幸，他活着回来了。
他扫了桓策昀一眼，直接把眼闭上了。
时药低头睖了戚辰一眼。
戚辰转危为安。
某个时刻，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再次咳出了一口血。
其他特警队员震惊到面面相觑——他们队长可别是做了个手术，把脑子做坏了吧？
昨天时药一脸一身的血污和狼狈，再加上情况混乱，大家也就完全没认出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医生就是昨天的二号人质。
昏暗的灯光在头顶四处乱晃，嘈杂的声音冲入耳道，拼命地鼓噪着脆弱的耳膜……
此时听桓策昀点破，有个队员小声地咕哝了句，“队长可真幸福……我也还单着呢……”
特警队员们立马一个比一个看起来乖地点头，桓策昀分明看见其中有个丢人的顿时面皮黑红。
“戚队，你感觉怎么样？”
“小心小心——”
“戚队你还认识我们吗——”
“过分了啊，我们可都是耗着自己难得的请假机会来探望你，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们？”
过了几秒，她的眼睛才逐渐恢复了正常视物能力，理智和意识也随之回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