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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我哼了一声,“你不说,我就非上岸不可。”
眉妩先接了过去,看了几眼之后交给寐生,一本正经地说道:“学会了大师父的五成本领,你就可以称霸医林了。”
昶帝扫了她一眼,望向炎千明,道:“君子一诺千金,我相信羽人国君绝不会食言,见了她,请速将神威将军和远巡使送回。我们对贵国毫无恶意,只是途径而已,并不想打扰,更不想起什么事端纷争。”
向钧一声令下,数不清的长矛利剑指向他,将他围在中间。
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个理由。忽然间像是有一股洪流席卷而来,冲到了我的脚下,我扶住了栏杆,飘飘浮浮地望着他。我没听错吧?他这是在夸我美貌么?
走在甲板上,满天星辰迎面扑来,抬袖间仿佛可以缀满衣襟。
上天何其大度,又何其吝啬,让他成就天下威名,却身负不治之症,让他遇见心仪之人,却又埋下离别的伏笔。
那些驾船的水手,也都是羽人。我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烈,眉妩抓住了我的袖子,手指冰凉。
眉妩嘟着嘴道:“陛下明明带来了几千人,却每次都让他做先锋。”
识时务者为俊杰,昶帝的低调,的确是明智之举。
我怔怔地望着他,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我似乎认识他。
我脸上一热,忙取出那张画像,送给寐生。
“若是你不小心惹了一堆桃花,或是一堆桃花惹了你,都不大好。所以还是留在船上比较稳妥。”
“但我还是会想念师父。”
因容昇一早就对昶帝提过要为寐生找个归宿,昶帝便允了他带着寐生一起跟元昭上岸。
“老实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夸我呢?”
我也好奇不已,追问道:“你在这里怎么会有故交?难道你以前来过羽人国?”
我有些好笑:“容大人,你自信些。”
我从未为一个人这样的牵肠挂肚,我后悔不曾跟他一起前往,那怕乔装易容,也好过这样苦苦煎熬地等候,度日如年。
他望了望我,欲言又止。
那一道灿若星辰的目光,像是一只利剑,破空而来,径直穿过我的胸膛。
“我国君并无恶意,只要陛下让我带走一个人,国君便会放二位大人回来,并奉送千担粮食。”
眉妩不满地撞了一下我的腰:“谦虚过分可就是虚伪。”
“为何?”我望着他,甚是不解。他换上了深紫色的官服,云白色的发簪上带着鸦青色的官帽,看上去风姿翩然,俊雅迷人。
眉妩依依不舍地走了回来。
而那画中女子,我时常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我,又似乎不是。她虽然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眉眼,身上却仿佛有着一抹沁在骨子里的忧愁。而我,即便以前眉间挂着一片辽阔黑印,貌若无盐,却也是一枚快活的夜叉,不知愁为何物。
容昇说过羽人国人都很良善,所以一开始我并未担忧,但此时此刻,随着时光的推移,一些不好的猜测在我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这个自然,船上已经备了千担粮食和淡水。陛下可派人过去验看。”
按照元昭以往的做法,他一定会拒绝眉妩的感情。不知道我今日的这一番话,能否打动他,改变他的心意。找到十洲三岛并非易事,但凡还有一丝希望,都不应该放弃,我不想他遗憾,更不愿眉妩遗憾。
元昭站在船头,手按佩剑,身上银色的盔甲反着光,如有一圈光影绕着他威武清俊的身影。
他像是梦游一般地走了过来,莲花一朵一朵盛开在他的足下。明明是高大魁伟的身躯,脚下却毫无声息,仿佛步履的声音会惊醒他的梦。
元昭带着二百名御林军登上了随从的一只海船。
我背着手,在甲板上来来回回踱了几圈之后,决定做一个豁达大度的女人,不去和一个小黑痣斤斤计较。
他站在我的面前,直直地盯着我的容颜,眼中有水光在潋滟,一句悲喜交集的话语,如同梦呓:“灵珑,你终于回来了。”
昶帝略一思忖,侧身笑了笑:“既然如此,你便带她去吧。”
容大人一撩袍子,仪容风雅地踏上木板,到了那头又对我回眸一笑。
船在海上行了月余,骤然见到一方陆地,还可以见到身负双翼的羽人,船上众人都有些雀跃,纷纷露出一副跟着昶帝去开眼界的激动神色来,我自然也不例外。大家正在激动万分之时,昶帝极不人道地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将众人的欢欣愉悦冲刷的干干净净。
“正是。”
容昇回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当年和你师父出海的时候,途径过这里。”
我的食指上的确没有长黑痣。
木板撤下,铁索解开,海船缓缓朝岸边驰去。
他飞向一处高台,那里的灯光最为明亮,丈许的红珊瑚上挂满了夜明珠,如同一盏开满了珍珠的树。流水潺潺,清泉的气息里飘着淡淡的酒香。这是一处恍若仙境的宫廷,亭台楼阁,美轮美奂,本该是笙歌曼舞的地方,却沉浸在一片奇异的寂静之中。
“的确有千担粮食,上百个牛皮囊,装的都是淡水。”
隔着一道不甚遥远的距离,我望进了一双淡棕色的眼眸。当他看见我的那一刻,本是清冷寂寞的眼中,像是突然落进了火星,瞬间点燃了炙热的光芒。
人小鬼大的寐生噗的笑了出来。
他飞向夕阳落下海面之处,那一片绿色已经融在暮色中,成了一条黑线。
船近了,船上的空气都紧张起来。
眉妩痴痴地望着他,眼中的担忧之色呼之欲出。
他手指一抖,画卷展开。
我当然高兴,苍天可鉴,这是头一回有人夸我美貌,而且还是他。以我对容大人这些日子的了解,此人一向眼界很高,且审美观颇为正常,素来以毒舌著称,万把年也难得听他赞赏一个人,没想到今日居然破天荒地赞我貌美,我实在是有点受宠若惊,有点不大确信。
我嘿嘿笑道:“是你想去那头和神威大将军说几句话吧。”
炎千明道:“陛下放心,国君绝不会伤害这位姑娘,只是想要请她过去一见。”
“寐生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那位友人,一定会把他照顾的很好。”
昶帝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船上的人,问道:“谁?”
我知道她在担忧元昭。而我的担忧,不比她浅一分。
寐生高兴地接过,展开了画卷。
我随口问了一句:“真的吗?”
“灵珑,你终于回来了。”
我抹去他眼角的泪,柔声道:“我也会想你,若是有缘,他日还会重逢,就如同容公子和他的朋友。”
顿了顿,他才不情不愿地答道:“羽人国的女人极少,男人一旦对一个女子倾心,便坚贞不二,一生不变。”
寐生扯着我的衣袖,露出不舍的神色,“大师父,我舍不得你们。”
呼的一声,他背上的双翼展开了,金色的羽毛在霞光中熠熠生辉。
他抬起眼帘,澄澈深邃的眸中,如有明光闪烁。
他这是在吃一场未雨绸缪的醋么?
他摸了摸额角,磨蹭了半天才颇不情愿地挤出一句:“因为,你长的太过美貌。”
他默然不语,清俊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担忧。
和容昇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未觉得他的陪伴对我来说有何等意义,而他不在的这一天辰光里,我才发觉他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我的一种精神上的支撑,没有他在身边,我心神不宁,心不在焉,仿佛七魂六魄已经随着他去了羽人国,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个躯壳。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眉妩的身上落满了七彩的霞光,一整天,她都痴痴地凝望着羽人国的那一片绿色海岸,绯色的长裙飞扬在海风中,如同一只翩跹的蝶,在暮色中徘徊不知归处。
眉妩低声道:“我送寐生过去。你和公子说几句话吧。”
他扭过脸,似笑非笑:“老实说,我不想说。”
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抚触,疑惑地问:“你认识我?”
容大人对我由衷流露的垂涎欲滴的神情显然有些不满,挑了挑眉梢道:“你没发现,我就是这样的人么?”
我谦逊地摸了摸鼻子:“那里那里,在下不过是个江湖游医,混口饭吃罢了。”
寐生的观察力果然惊人,我看了无数次这幅画,却从未注意过画中的那只手。
我惊愕难言,望着这张完全陌生的容颜,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纵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他的眼神语气,却分明认识我。
暮色像是突然被挑开了一角,仿佛海面上又亮了起来。
我心里莫名的有些怪异。
话音未落,他已经腾空飞起,风声如在耳边呼啸,羽翼煽动间,我已经身在半空。
海船停在龙舟的跟前。
寐生立刻瞪大了眼睛:“叔叔在这里有位故交?”
“我是月重珖,你忘了吗?”
他默然不答,只是冲我微微一笑,瞬间,我眼前恍然如绽开一片流光飞舞的无边春色。好吧,我承认,长成他这样,再不自信就太对不起老天了。
他没有下令登岸,只吩咐元昭和玄羽带着他的手谕和文牒前去采办一些补给,其他官兵守在船上,随时候命。
片刻功夫,向钧率领数百名御林军,全副武装地站在船头。龙舟立刻处于一种戒备森严的状态。
容昇牵着寐生的手,走在最后。
海风从四面涌来,吹起我心中微微的酸涩。
船头站着一个背生双翼的羽人,迎着海风,背上的羽翼在风中招展翩然,似乎随时都可乘风而起。
寐生点头:“当然。不过我记得,师父的食指上好像没有这一点小黑痣吧。”说着,他望了望我的右手。
船头上的羽人腾空飞起,鹏鸟一般落在甲板上。
整个龙舟上的人,都有些沉默,一些不安的情绪悄然无息地弥漫在暮色中。
时光一点点流逝,晚霞的盛光四射开来,落在海面上,映照着摇曳的波浪,璀璨如金鳞。
“不要拒绝她。也不要拒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