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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
她愣了会，才认真说：“小叔叔，我才18岁。”
那你喜欢我吗。
见他沉默，沈母更加来气：“儿子，你别不敢说，这事妈妈绝对给你讨回来！”
他回头，便见小孩脸颊红扑扑的，拿手当扇子拼命往脸上扇。
沈父压着嗓子斥责：“你知道什么！”
“好。”许宁青认真点了两下头。
和她长大的那个家不一样。
从行政楼绕出来，到转弯口走进教学区，就能感觉到这会儿的气氛简直安静的不像话，从前下课时间哪回不是吵吵嚷嚷的。
许宁青一愣。
常梨在他耳边，慢吞吞问：“你是，要打他吗？”
常梨刚刚扬起的情绪又一下跌落谷底，坐过山车似的。
他垂眸。
小姑娘秀眉微蹙，盯着电脑的方向，跳出一个影音界面。
常梨想翻白眼，心说要烧的脸烫成这样估计已经没救了，可她也不能跟许宁青说，因为他叫了她一声“梨梨”，她就脸红成这样。
看着男人一脸漫不经心的样，莫名就有些恼。
一道道菜搬上饭桌，满满一桌子。
“……”
但她其实不想闹这么难堪，主要是脏。
旁边孟清掬已经停了脚步，常梨下意识抬眼看过去。
“发烧了？”
男人说这话时很亲昵，尾音都带着小勾子，带着三分笑，像是藏着无边际的纵容与宠溺。
许宁青莫名就扯起唇角低笑了声。
“忘了，那时候年轻，脾气不好。”
她抬眼看了眼店主，是个看上去很朴素的阿姨。
说些俏皮话常梨还是很擅长的。
许宁青无端喉咙发干，舔了下嘴唇，配合的弯了点腰。
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
许宁青松开沈齐，视线垂着打量了一会儿小孩。
她鲜少的，被人这样护在身后，毫无原则的完全被偏爱的。
常梨不由自主的靠过去一些，染上几分小骄纵：“这事还不是怪你吗。”
陈湉扑面而来的热情与善意让常梨瞬间忘记了之前想好的打招呼的措辞。
许宁青站在一边，沉默看了这小孩一会儿。
好在孟清掬和樊卉也回来了，直接扔了奶茶冲过来。
而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许宁青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平常也见不上面。
“夜不归宿，喝酒，上次还差点儿就要带那个女人回家了。”说起这个常梨瞬间滔滔不绝，“噢，对，你以前还打赏了一个女主播。”
笑声从嗓子里低荡出来，磁沉的，有些哑，将嘲讽与不屑揉碎进去，一双桃花眼抬起。
“刚才吃太多了，我去消消食。”常梨笑说，重新穿上外套便跟着许宁青一块儿出门了。
看上去兴致缺缺。
以至于视频里沈齐的声音扬起来时常梨都觉得有点儿绝望。
“嗯。”她煞有介事的点头，“上次新闻上看到的，还是‘豪掷千金’！”
她忽然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局促感淹没。
常梨乘胜追击：“那你有女朋友吗？”
他话里有警告的意思，扬起一个冷笑的弧度，和平常外界传的形象很不一样，沈父霎时脸就白下去。
“好。”她很乖的应了声，跟着站起来。
她个子不高，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可以看到浓密卷翘的睫毛，这会儿小姑娘笑着，漂亮的一双眼都弯成了月牙，笑声清凌凌，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挂了电话，许宁青抬手往小孩脑袋上轻轻拍了下：“去不去我家吃饭。”
“沈齐，你先说说刚才怎么一回事。”班主任说。
常梨轻呼一声，拍了拍胸口, 看杵在卫生间门口的李钦，掀了眼：“你站在这干嘛呢！”
李钦挠了挠头发, 把手里一件新的校服递过去：“这个你先穿着。”
常梨把那件棒球服拉链拉到最上面。
在熙攘吵闹的医院一楼大厅里听到了自己鼓噪剧烈的心跳声。
“啊。”常梨问，“为什么？”
滴一声，页面跳到对方账户转账页面。
小姑娘含着一支温度计，脸颊有些鼓。
沈齐本来就因为被女生打了觉的丢脸，周围围观的人多，也不好意思说。
许宁青视线往下移，看到她手里拎着另一件脏兮兮的校服。
过五分钟，常梨取出温度计，面前的护士看了眼笑着说：“36度4，没发烧啊，很标准的体温。”
陈湉便立马抬手在他手臂上拍了一掌，声音还挺响：“人家梨梨这么小就比你懂事！看看人家，还知道替你说话。”
没见到哪儿受了伤，就头发丝沾了水，细小的水珠沾在白皙脸颊上往下滚落，极其宽大的校服罩在身上愈发显得她小小一个。
许宁青的家温馨和谐，父母恩爱，关系和谐，家庭氛围轻松随意。
常梨一愣。
男人动作娴熟，消毒酒精抹上去的时候竟然也不太疼。
她慢吞吞答：“有可能。”
听完最后四个字，似乎是没想到这样的小屁孩嘴里会蹦出这个词，许宁青挑眉，半晌哑声笑了。
“哦。”许宁青笑了笑，没什么多余反应，停了会儿又漫不经心道，“我读书的时候，一中外面有家炸鸡店，老板id是鸡霸天下。”
沈母顿时不乐意了，瞪大眼睛，声音尖利：“你推他干嘛啊！没看到他嘴上还被人弄伤了吗！？他就算不对，那先打人的也不是他啊！”
常梨抬眼, 李钦里面是一件简单的黑色骷髅头短袖, 她抿了抿唇，垂眸，轻声道了句谢, 接过来。
许宁青淡淡移开视线。
“也不算欺负，就是黎欢，我跟你说过的，她好烦人。”常梨皱了皱鼻子，“那个沈齐就是因为喜欢她今天才这样的，精虫上脑。”
许宁青把她那件弄脏的校服和李钦借给她穿的校服都递给佣人去洗。
说到“解释”两个字，他明显加重了语气，而后转向沈母，“这件事是你儿子先说话恶心我家小孩，后来打不过，那是他废物，连女孩子都打不过”
不知道许宁青有没有看到她那一瞬间表情的变化，他说完那句手机就响了。
少女踩着地砖线小蹦着往前走，说完又忍不住笑了。
许宁青走过去，窗户开着，他微微俯身，把里面椅子上的书包拎出来。
医院里人很多，简单的包扎还得挂号排队，许宁青索性去旁边药店自己买了消毒酒精和纱布。
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也不知道这样的家庭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
“梨梨，你别理他，我这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让人多烧了几碗菜，应该有你喜欢吃的。”陈湉拉着她的手往餐厅走。
“先去包扎。”
许宁青：“……”
班主任点点头，语气很公事公办：“常梨，你说。”
“有啊，还很多。”她说。
“……”
下午第一节 课是体育课，教室里没人。
常梨刚要开口再解释，转身便见许宁青无所谓的勾了下唇，侧身往屋里走了。
许家对家里做事的佣人也一样很好，晚上做完了事就让她们走了。
下午第一节 上课铃打响，打发了其他人回教室。
许宁青头也不抬的答：“没事。”
常梨低着头，看着水泥地费劲的撑着眼皮睁大眼，可眼泪还是回不去。
常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
“老师，这件事梨梨打人的确是不对，但是前因后果还麻烦您调查清楚，以及之前那本弄脏的作文簿是谁弄脏的也该弄明白，下午我们要请个假，我带她去医院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的。”
孟清掬皱着眉, 手里捏着一团皱巴巴脏兮兮的纸：“这也擦不干净啊, 我一会儿找人去要件干净校服吧。”
常梨摇头。
于是当时小姑娘就死死把人的脑袋压在桌上，指节用力到泛白，硬是把高瘦的男生制住在那，甚至嘴角都在桌沿上磕了一块红肿。
提醒她，人家不过是像逗小猫小狗似的逗自己玩儿罢了。
“我的。”李钦手往前推了推，“你先穿, 我教室里还有一件。”
“没啊。”许宁青一双桃花眼扫过来，又补了句，“不过27了，也该找了。”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打架。”男人回答的坦然。
女人冲过来一把把沈齐拉进怀里，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皱着眉：“怎么回事儿啊，谁把我儿子弄成这样的？这嘴角怎么都肿了一片？”
一件黑色的棒球服，和他如今的穿衣风格很不匹配，应该是从前上学还住在家里时的衣服了。
许宁青便直接带上她去了医院。
许宁青倒也不拒绝。
“不是。”许宁青放下刚才卷起的袖子，平静道，“我是来找你班主任教训你的。”
倔强又无声的哭泣。
常梨心道你现在脾气也不怎么样，她再晚点儿就要把沈齐也打了。
她从前画画时也弄脏衣服，可今天这颜色都糊在一块儿了，棕黑色一团, 看着很脏。
她问：“去哪？”
“这样啊。”许宁青懒散的笑，手指还勾着她袖子，抚平整齐，“那这些人都靠不住，都不帮我们梨梨，最后还得小叔叔来。”
“……”
人娇气的很, 没怎么受过气, 也受不了气, 憋不住就得发出来。
忽的，笑声的尾音莫名低下来，她步子慢下来，原本大幅度晃着的手臂也垂下，声音染上一点儿哽咽，她垂着脑袋，黑发从肩上滑下，挡住侧脸。
她在原地站了几秒，突然眼前就被罩上一块东西，随之而来的是她熟悉的味道，许宁青身上极淡的烟草味，以及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洗涤剂中的清冽味道。
两孩子性格都又冲又倔，沈齐直接一通电话叫来了父母，问他们又不说原因，只好去学校监控室调来了监控。
直到许宁青抬起眼看过来，他才伸出手寒暄道：“许总怎么也在这儿。”
“嗯？”
几人一唱一和的，常梨歪着头，被嚷的脑袋疼，抬手轻轻揉了下耳垂。
“谁的啊？”
她一顿，脸上温度攀深，走到他面前，拖着音说：“热。”
更是一片狼藉。
商圈里虽然大家各自间或多或少都有利益联通，但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上下间阶级明显。
常梨默不作声的坐着，一声不吭。
简直是，尴尬到，要死。
许宁青仗着个子高，看人时都是居高临下。
许宁青垂眸看了常梨一眼。
常梨没回应。
孟清掬可以察觉到常梨情绪非常不好，少女很少这副样子，就算平时跟黎欢闹的不开心也不会这样，这会儿的状态就像是没气儿的可乐似的。
“想吃吗。”许宁青抬了下下巴。
常梨眨了眨眼，发现这店主的id名叫：朝阳黑玫瑰。
这一幕让常梨有点儿懵。
班主任皱着眉，盯了两人一会儿，叹气，把u盘插|进接口：“两边家长，这个监控视频是我从监控处调回来的，你们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