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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垂下，背往前佝偻着，下颚收紧, 翻着眼皮看人, 挂着一抹阴森森的冷笑。
她没想到秦玥还会自称是许宁青女朋友，甚至还给别人发了恐吓信。
凭什么把秦玥的死归咎在许宁青身上。
许宁青头一回从常梨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还饶有兴趣的挑了下眉，解释道：“我知道，我也没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只是多少也有关系，那天正好经过墓园附近，就去送了束花。”
“你住宿舍？”
“秦颉，你以前怎样我都可以不管。”许宁青冷漠开口, 黑沉眼底里压着岌岌可危的理智，“你要是敢碰我的人, 你试试。”
“那那个秦玥呢？”常梨问。
“我当时参加了学校的学生会，外联部，到大三就是外联部部长，秦玥大一入校也就进了外联部，部门当时经常会有聚会，我有时候也会去，也时常会见到。”
常梨停下来，指着一旁路边的长椅：“我们去那坐会儿吧。”
许宁青这么多年来也没再跟人提起过这事，如今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心里倒舒服多了。
许宁青一顿，下颌线条收紧：“好。”
许宁青笑了笑：“我是因为洁癖，受不了四个人住一块儿。”
常梨实在不喜欢这氛围，也不喜欢那个叫秦颉的男人身上那种让人心里发怵的感觉，她拉着许宁青的手, 皱眉轻声道：“我想回去了，你送我回去。”
“但是她还是那样，我不收她的礼物，她就想办法弄到了我公寓地址，直接放到我家门口。”
“嗯。”
许宁青笑起来：“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会害怕，而且也不是什么开心事，就没告诉你。”
如果他告诉她这件事是为了卖惨让她同情的话，那许宁青真的非常成功了。
常梨被许宁青拉到身后, 手腕被他紧紧扣着, 常梨甚至能从他扣着的力道感受到他现在的怒意。
常梨顿了顿，轻声说，“虽然这么说一个已经去世的人不太好，但我太生气了。”
在场的这些人好像都知道秦玥那件事，只有常梨完全处于状况外。
常梨皱眉问：“那之后呢？”
“现在是听说追女孩要学会适当卖惨，能让女孩产生同情心的话就会让追求容易很多。”许宁青一本正经道。
常梨“哦”一声，抬手去碰自己耳朵。
秦颉那番意味不明的话信息量巨大，以及字里行间对许宁青的恨意与过往的怨恨，都让常梨不知所措。
安静走过一段路。
“好像是有几个宿舍当初因为管道问题是没热水的吧，所以得去澡堂。”许宁青说，“不过z大应该都有热水。”
这都什么破事啊。
她没法去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宁青拨开人群出来，拉上常梨的手就往外走。
常梨见他往停车场方向走，捏着他手背往回拽了两下，轻声问：“你刚才不是喝酒了吗？”
许宁青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一字一顿道：“你有本事就再说一句试试。”
c大的绿化做的非常好，学校很大，南门进去后笔直往前就是学校的标志性建筑图书馆，从一楼到顶楼都亮着灯，路边随处可见牵着手的情侣，自由浪漫的氛围。
“……”
许宁青笑着搭上她背后的椅背，眉眼间的阴沉已经散去，闲散道：“准备好了。”
“咦，难道宿舍不能洗澡吗？”常梨疑惑道。
她点点头：“那就好。”
许宁青低声笑了，手在她耳垂上又揉了下，便放下：“不是说，吓到了揉揉耳垂就好了？”
“那秦颉？”
“对，秦玥她——”许宁青顿了顿，说，“她精神有点问题，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当时知道后就直接去找她，但是没找到，公司又突然有事要处理，我只能给她发了信息先回去。”
周围一圈人在片刻怔愣后纷纷上前劝架拉扯两人，烧烤店老板也急匆匆的赶过来。
许宁青靠在椅背上，沉默了许久，而后倦怠的低下头，按了下眉心，“十几人食物中毒的事被警方调查后，在监控视频里发现了秦玥，但便当已经全部扔掉被处理了，没证据，也不能怎么样。”
常梨越想越气，开始觉得刚才跟秦颉对峙时没发挥好，应该揪着他领子狠狠骂一顿的。
但还是依然能记得，她每次见到他时的笑脸，不管拒绝了多少回，都能亲昵的扬起笑脸和他打招呼。
“那天会议结束后吃饭，那时公司规模小，周末加班就十几个人，所以直接订了外卖便当，而我那天中午要跟江妄和范孟明吃饭，没吃统一的便当，结果那天公司加班人员全部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被这样一个像狗皮膏药似的人粘着实在是恶心。
常梨惹不住骂：“两个人都有病。”
已经过去好几年，许宁青现在回忆起来其实连秦玥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晰了。
常梨身子往后退，耳朵都被他揉红了，咕哝道：“你别揉我……。”
许宁青觉得莫名其妙，当时后面有朋友喊他，他就直接转身走了。
“我拒绝过好几次，但好歹是女生，也是当时朋友的妹妹，我不想弄太难堪，就点到即止。”
常梨：“秦颉还为他妹妹委屈，我还觉得她活该呢，又下药又栽赃陷害的，谁被她喜欢谁才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很快正在吃饭的那群人也赶来了，嘴里念叨着“许哥这么急干嘛呢”, 而后看到眼前的情况也就纷纷闭了嘴。
常梨便仰着脑袋安静和他对视。
常梨一愣，觉得后脊发凉，不可思议的重复：“恐吓信？”
常梨感觉到许宁青扣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骤然收紧。
常梨等耳朵上的热度散去才抬眼去看他，认真道：“我也没什么是不能看的，你不要、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哄。”
“嗯？”许宁青想了下，“有早课的话就早点，8点上课就7点半左右起床吧。”
许宁青耐着性子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哭什么。”
他转身带常梨往外走，身后秦颉说：“许宁青，我说过的，你害死了秦玥你就别想好过！我伤不了你那别人呢。”
常梨愣住了，尽管刚才从秦颉口中也已经知道了秦玥跳楼，可从许宁青口中说出来整件事情的全貌，常梨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许宁青看了她一眼，有点无奈，“没事，我没用力，就口腔被牙齿磕破了吧。”
“给。”许宁青拧开一瓶瓶盖，递给常梨。
小姑娘眼眶渐渐有点泛红，颤抖的尾音里渐渐有哽咽泛出来，声音里还压着火，听起来又委屈又生气。
拉架的人冲上前去时撞到她肩膀，常梨踉跄几步，抓着旁边的扶手，用力到指节都泛白。
常梨说：“我也想过等我读大学了要住宿舍还是外面，不过大一应该还是会住宿舍，要认识认识新同学。”
常梨心说，我都听到你拳头砸在他骨头上的声音了！还没用力呢！
好像永远不会受挫。
常梨整个人都是懵的。
秦颉夸张的“哈”一声，表情变的狰狞：“你的人, 那秦玥呢！我问你秦玥呢！？她可是为了你从8楼直接跳下来了！你晚上都不怕做噩梦的吗！？”
许宁青：“偶尔住，我在外面买了个单身公寓，有时候懒的回了就住宿舍。”
许宁青在这读了4年书，对这的路也熟悉，常梨跟着他走，从主路拐到了旁边的小路，应该是宿舍楼附近，有不少湿着头发刚刚洗完澡拎着小篮子走过去的女生。
她仰头看了许宁青一眼, 用力抿了下嘴唇, 没说话。
许宁青一顿，身子往后靠：“对，她大一的时候就跟我告白了。你知道我，那时候也懒得交女朋友，就拒绝了。”
常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