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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没收住步子，一脑袋栽在了他背上。
他没说话。
叶阳刚洗过澡，只觉得身上一凉，却对他的到来恍若未闻，只埋头洗衣服。长发湿漉漉的垂在两肩，挡住了脸颊。
张虔下午找到了X大的女生宿舍时，叶阳正在洗手间洗衣服。
她仔细看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觉得他不大像是会说出想结婚话来的人。
车站这个点了，还有人在等车。
现在想想，她当时真的勇气可嘉。
一会儿梦到她在Kelsey做兼职；一会儿又梦到张虔过生日，她在众人的起哄中唱歌；还梦中她和张虔第一次做|爱，听到他说想结婚；又梦到他们分手，还是在她的宿舍；还有职场，她在张虔面前出糗了，周围有哄堂大笑；也梦到了程柠，她扇了自己一耳刮子。
醒来后，浑身汗湿，像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张虔冷冷笑开：“这是理由吗，我当初没问你吗？我一遍又一遍的强调，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让你说出来。你来来回回就一句，你觉得没意思。叶阳，你知道，当我发现可能是这句话导致我们分手之后的感受吗？我觉得荒唐，觉得不值得，觉得没必要。这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你就要分手。但很快，我就意识到根本不是那句话的原因，是你的原因，你从来没想过跟我交流，只是一味的逃避，一直都这样。”
他笑了，却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到腿上，扯开睡衣带子，一边揉一边问，她想听什么。
平时总是找不到这样私人的地方，可以安心的拥抱。
九月份，那两盆茉莉开了白色小花，凑近闻，香气幽幽。
她从酒店离开时，天将亮未亮，一切都灰蒙蒙地。
张虔走过去，将滑下肩头的头发悉数撩起来，别在肩后。
虽然是梦，但却真实的令人心惊，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发生在他们进了酒店房间之后，还没开灯之前。
恨她也没关系。
叶阳接连又喊了几声，他忽然停了下来。
张虔的步子很大, 走得又快，不过几步, 就迈出了甬道，踏上了人行道。
洗完回来照例抿了几口酒，躺下去睡觉。
叶阳恍然大悟又觉得理所应当，他是什么人呐，自然能猜出来，她抿了一下嘴唇，道：“他是在说他女朋友，可他不是问你了么，他为什么问你？你为什么会沉默，因为你觉得他说得对。你觉得我也是他口中自尊心强，不够大方，无趣死板还清高的小镇姑娘，是不是？”
白日川流不息的鸣沙桥, 现在空空荡荡, 马路上几乎没什么车，也没什么有人，只有红绿灯在跳转, 一切都静悄悄的。
光着脚到阳台去。
但一直以为是错觉。
张虔加重语气，近乎威胁：“你再说一遍。”
须臾，张虔褪掉自己手上的戒指，连同她还给他的那枚，一同扔进了垃圾桶里，冷冷嘲讽道：“这么久了，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如此开放的人。”又疑惑，“既然你是这种想法，为什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用浪费时间培养什么感情了，直接按一|夜|情处理，谁TM玩不起。”
叶阳毫不含糊，道：“我们分手吧。”
她这么撞过去，他纹丝未动，叶阳觉得像撞到了一座山上。
房间里非常静，她听得格外清晰，人一下子就醒了，爬起来看他。
八月份正热，她上身只穿了黑色的小吊带，肩头全是密布的吻痕。
叶阳在原地待了一会儿, 觉得自己的来意还没表达完，不能让他这么走, 就抓起戒指追了上去。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问他刚才是不是说话了。
还有一个绵长的拥抱。
没有喧嚣，却有种喧嚣过后的宁静。
叶阳现在回想，如果当时她接着问，会不会从他嘴里问出想结婚的话来。如果当时她知道他已经考虑过未来，她是否还会那么毫不犹豫的跟他分手。
他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一边吃，一边告诉自己，什么都结束了。
抽完一支烟，她站起来走到路边打了车，回到住处，没开灯，瘫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去冲了个澡。
但本来不是阴谋，只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张虔推门进来时，门与洗手间的窗形成了对流，忽然进来了一阵风。
张虔脸色铁青道：“你再说一遍。”
关于在生日做|爱，在次日分手，其实都是阴谋。
她顺着马路走了一会儿，在路边看到卖豆浆油条的小店儿，进去吃了一点。
只是无心之话常常更有杀伤力，有心可以当作阴谋，无心反应的是人潜意识的认同。
叶阳看着他的背影，平静道：“分手后，虽然知道继续下去没意义，可控制不住，想过无数次，只要你打电话，给我一个台阶，我就不管什么将来了，面目全非也好，相互憎恨也罢，想试着走下去。我等了一个多月，没等到你的电话，反而等到了你和梁箴的复合。我看到你们亲昵的样子后，觉得自己像被雷劈了一样。我一直认为你对我是认真的，我以为就算我们不复合，你怎么着也得一年过不来，没想到两个月就重新开始了。我猛然间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算，这发现太令人难受了，像发现自己相信的某种东西一直不存在，像信仰倒塌。这种打击比跟你分手还让我难受，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这种打击中回过神来。张虔，分手是我轻率，但并不是什么误会。如果当时不分手，早晚有一天，你会亲口把那些话甩到我脸上。我为避免这样的难堪，抢先了一步。因为选择的方式不够温柔，自己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顿了一下，“如果我真的有伤害到你，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年少无知吧，但凡我没那么喜欢你，没那么迫切的想让你记住，可能也不会用那样极端的方式。”
叶阳平静到近乎冷漠了：“张虔，别这样，咱们不是说好了吗，都痛快点。”
她以为是自己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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