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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钻牛角尖。
后来她在学校食堂碰到盛超，听说他们要自驾去云南，强迫式的跟去了。
梁箴能根据他买的东西猜出来他是给谁买的。
张虔的世界也是灰色的。
梁箴也不知道为什么张虔跟别人谈恋爱时, 会变得格外有魅力，而跟自己谈恋爱时，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傻大个。
她会让他更印象深刻的。
傅晚卓上去抢他手中的背囊：“干吗呢这是，她是什么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怎么还当真了。”
而副驾驶的车座上横七竖八倒着没喝的罐装啤酒。
不过她不是怯场之人，硬着头皮顶他：“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你这一幅谁欠了你钱的样子，真的很没意思。”
他睁开眼睛来看她，她在他睁眼的那一刻凑上去吻他。
X京飞尼泊尔在广州转机，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大家都在说笑，只有张虔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
这世界是灰色的。
她频繁问张虔关于前女友的问题，如果给她发现他有半点不对劲，她就要大闹一场来发泄自己的难受。但他没有，问什么都说。甚至，她当着他的面，骂前女友是个bicth，他都只是淡淡一笑。
音响里在放一首歌。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两个耳光里结束了。
以为是精致冷艳大杀四方的人，没想到只是个眉眼长得稍微好看点的普通姑娘。
车里有很重的烟酒味儿。
她和男友分手没多久，听说张虔谈恋爱了。不过因为平时不常见的缘故，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傅晚卓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会儿，道：“箴箴，我是支持你的，但我也要告诉你，张虔和他女朋友现在感情好着呢，你一时半会可能插不进去。”
走廊上有桌椅，他坐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张虔闭眼靠在那里，眉头微微皱着，脸上的神气，似是不耐烦，更似被什么困住了。
而张虔一直没谈。
梁箴撑伞走到车旁。
俩人还总是咬耳朵，搞得大家嘘声一片。
但他知道有。
这份困惑与挣扎让张虔显出了一种有别于往时的脆弱。
陌生又熟悉。
从高二到大三，不过四年，他们却已经产生了巨变。
这一下把张虔架住了，他不去也得去了。
半晌，他的手抚上了她的发。
她很吃惊，问傅晚卓为什么。
张虔茫然的看向车窗外，天阴沉沉的，快要下雨了。
雨很大，这么点路程，她的裤脚全湿了。
她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全身都凉了。
其实没必要过度放大一个人与另外一个人的不同。
被男友发现了，她男友还跟她吵架。
张虔和盛超在谈他们的毕业作品。
有种解脱的快|感。
她问他是不是跟女朋友分手了。
傅晚卓说他这么回去了，让梁箴下不来台，不能回去。
她不受控制。
梁箴要上前找他理论，边上有姑娘赶紧拦。
而且她还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张虔会半途折回去。
打电话也没人接。
车一出X京，张虔松懈下来，话变得特别特别的少。只有到大理时，他的兴致高了一些，买了好多小玩意儿，草编的蚂蚱，竹雕的茶花，还有手串，都是女生喜欢的小玩意。不过他很快又将那些东西都丢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她以为是张虔没有正儿八经的爱过前女友的缘故。
大学一开学，她跟脾气好的男朋友分了手, 因为俩人不在一个学校, 她觉得麻烦。下半学期，她开始跟同班的男同学恋爱。
梁箴问前面开车的盛超，是什么。
盛超早就醒了，此刻正拿着摄影机在院子里拍花草，还有蹦蹦跳跳的小孩。
梁箴是在张虔生日那天见到他女朋友的。
梁箴当时就想到了他不肯来的女友，玩笑道：“不会是因为你女朋友吧？”
张虔似乎不是赌气，而是真的觉得旅行没意思，想回去，他平和道：“我是要回去的。”说着把背囊从郭晚卓手中抢了过来，“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
梁箴忽然有些怕。
他女朋友。
梁箴走后，张虔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坐了一会儿，忽然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他并不相信，但此刻想起来，他觉得窝心。
大家嘘他嘘的更厉害，他女朋友的脸也就更红了。
她问他为什么。
一场旅行，活脱脱像苦行。
梁箴看着他下去的背影，也觉得有点没意思了。
她从张虔怀里出来，看着他，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喝了酒后，他身上那点疏离就没影了，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
梁箴很想知道张虔现在的状态，又不好直接去他，从张虔的室友那打听到他现在变成了运动达人，就拉着朋友到操场去偶遇。
副驾驶的车窗半降，她看见张虔趴在方向盘上，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睡着了。
中途折返，傅晚卓以为是什么大事，很紧张，问怎么了。
张虔轻轻挣脱她的手，“继续呆着也没意思，你们玩吧。”
他没搭理她。
她凑到他耳边，攒了一腔温柔，叫了他的名字。
大家又说他在说气话。
傅晚卓耸耸肩：“没见过，只知道厉害着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捡起衣服，套上去，走出房间。
张虔去看她。
云垂下来，仿佛站上车顶，就可以摘下来一片。
院子里有生锈自行车，湿淋淋的秋千，几丛花草，跑来跑去的黄狗，还有穿过半个院子的晾衣绳。
张虔想起她说，她会比他的前女友对他好一百倍。
盛超说他自视太高，一旦失败，就容易不甘心，容易钻牛角尖。
大三暑期，傅晚卓组队去尼泊尔，张虔说不去。傅晚卓调侃舍不得女朋友，让他叫上女朋友一块。结果张虔的女朋友依然没来，但张虔又说要去。
平时那么自信骄傲的一个人，猛不丁的露出自己柔软的触角，这脆弱便有了惊心动魄之感。
他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说没什么。然后找到傅晚卓，跟他说家里有事，要先回去。
张虔一震，显然也没想到。
她离开热闹欢呼的人群，走到他身边，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张虔本来应下了, 结果最后又说, 人太忙了，来不来。
张虔抬眼看了她一下，那眼神中的冷意，极其陌生。
张虔说，跟梁箴没关系，是他自己不想去了。
将近一个月的困惑、纠结或许还有等待，全部都结束了。
黑色的吉普车开在大理的乡间公路上，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吃过晚餐后，仨人坐在走廊说话。
大家开始嘘他, 说别是婉拒吧，并笑话他不行。
她伏在他膝头，道：“张虔，我们两个重新开始吧，我会比她对你好一百倍。”
她被他吻得柔肠百结，正想哄他说句他爱她，因为张虔平时从不说这句话。
但为了跟自己堵气，他又不想承认自己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