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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对象这么久，请你吃了这么多饭，到最后人财两空，我好亏啊。”
他再欲靠近，她越发后仰，不让他亲到。
走了十多米，再回头，少女仿佛真的只把他当成一场梦，她趴在窗边的吧台上，似小憩一般睡着了。
少女软香满怀，那是他永远不能忘记的味道，也将是他记忆里最后闻到的味道。
而事实上，当世界崩跌的那一刻，爱真的很苍白啊。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你真的是我的全世界、是我的命。”裘厉很认真地在她耳畔道：“没有人能取代。”
“认出来没。”
“到底回不回去。”
她甩开，他又牵住，拉着她加快了步伐。
“姜雨！”
姜雨惩戒地咬了咬他的颈子，留下一排细细的牙印，然后又轻轻吻住。
“是因为我不好吗？”她侧过头，在他耳边困惑地问：“因为我不好所以阿厉要离开吗？”
姜雨在他胸口蹭掉了眼泪，牵起了他的小拇指：“我会很乖。”
“但是裘厉很不好，他对你很坏，从来不考虑你的感受，出尔反尔，不听话，还总是欺负你。”
女孩边走……一边低声啜泣起来了。
“送你回酒店，晚上一个人不要出来瞎逛。”他说着，牵起了她的手。
女孩眼里忽然渗出眼泪，但她茫然地擦掉了泪花，平静得就像拂去衣服上的尘埃一样：“好吧。”
“哎，我酒还没喝完呢，一杯好贵的。”
那么美的夜色，投映在她那么漂亮的眸子里，那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景致了。
“走哪里啊？”
女孩已经彻底陷入了深度的催眠，思维完全处于混沌的深度意识里。
让姜雨忘掉他，很困难，凭空从一段记忆中剥离一个人，也太明显了。
“找你有什么用。”
“你……怎么帮我呀？”
裘厉漆黑的眸子里带着越发浓烈的怒意，这怒意又不能对她发泄，只能稳着自己的情绪，克制地说道：“一个人来酒吧喝成这样，遇到坏人怎么办？”
呼吸间有淡淡的酒味和柠檬味。
宁可忍着，因为总觉得，能说出来的爱，好像都不那么珍贵了。
她侧过身，像小猫一样躺在他身边，懵懂地看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裘厉捧着她漂亮的肩胛骨，在《天鹅湖》低沉轻缓的旋律中，拥极有磁性的嗓音道：“那忘了我，好不好啊？”
他们的距离，又岂止山海之隔。
裘厉眉眼间似乎也带了几分醉意，恍然间回头，看到清吧落地窗边的女孩，以为产生了幻觉。
“你要记着，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没有你，我也生活的很好。”
姜雨说完这话，踮起脚，含住了他的下唇，轻轻地吮了一下。
裘厉享受着这片刻……亦或者仅剩的温存，附在她耳畔，温柔地说：“我帮你啊。”
裘厉毫不犹豫地回身抱住了她。
“阿厉帮你杀人。”
味道……是不错。
她穿着很有气质的欧式复古裙，清吧内时而有红色灯光射灯，映得她脸颊绯红，看起来颓靡又性感，清澈剔透的眸子里含了温柔的水色。
“小雨，听话。”
姜雨盯着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分钟，用眼神描摹着他的五官眉眼，裘厉很耐心，让她慢慢看——
裘厉默然地看着她，呼吸有些不稳。
总会有忘却的那一天，而那一天到来，裘厉对这个世界，就不再有任何眷恋了。
初秋的风凉凉地拍在脸上，两个人脸颊都很红。
裘厉看到桌上竟然还有烟盒，头皮有点炸：“什么时候学会的？”
姜雨固执地留在原地不肯走，笑眯眯看着他：“一见面就带我去酒店，前男友是何居心啊。”
他们一起趴在窗边看夜景。
“你到底是不是阿厉啊？”姜雨顿住脚，托着他的脸，仔细地端详着：“你不是，我就不跟你走。”
他索性和她一起躺在了床上，闭目小憩，像朋友聊天谈心一样，缓缓道——
姜雨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在我这里丢了一把刀子，害我一直在流血，一直疼，一直一直疼。”
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几千块钱学费而发愁的小可怜了。
唯一残存的那一丝眷恋，还在挽留他，怎么样都放不开手。
两个人隔着落地窗，凝望了好久好久。
裘厉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来这招！
姜雨深呼吸，也不再追问什么，更开不了口让他回来。
“小雨，放手了。”
裘厉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不由得入了迷。
姜雨眷恋不舍地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那你不走……”
她对他忽然的怒意置若罔闻，抽了一口，将沾了口红的细长烟嘴递到了裘厉嘴里。
姜雨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漆黑的眸子，茫然地问：“什么？”
姜雨最后一口烟，喷在了少年的脸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脸颊，咯咯地笑了起来：“学你啊，傻瓜。”
裘厉没有勉强，忍耐着问：“尝出来了？”
女孩单手托着脸颊，软嗒嗒趴在桌边。
那种久违的锥心刺骨的痛感，漫上了裘厉心头。
亏欠的人，无话可说。
“那么，就这样吧。”
“你猜？”
裘厉站起身，准备离开，然而女孩的手，却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角。
裘厉的催眠再一次失败。
她将脸蛋迈进他的颈窝里，有温热的液体浸润了他的皮肤。
“这味道不错，你尝尝。”
姜雨揉了揉眼睛，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你这个男人，坏得很。”
“我要救他！”
“我不走。”
裘厉决定换一种方式，对她进行更深度的催眠——
那座城市有他最不堪的记忆，或许正如凌旋老师说的那样，年少的时候，以为爱可以拯救全世界。
裘厉很不客气地将烟头扯出来，直接用指尖按灭了。
这里是海城最好的酒店，她所在的房间也是位于顶楼的套房，站在270度的落地窗边，可以俯瞰整个海城的繁华夜景。
以后她回去，当别人提起他的时候，她会很困惑。
“钱就不要你还了，把人给我啊。”
她吻得他耳朵都红了，除了侵占和拥有，脑子里没有其他念头了。
半个小时后，裘厉将她送到了酒店。
“可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离开我，离开北城，你明知道我离不开哪个城市。”她在他耳畔细声控诉着：“我的妈妈和爸爸们，我的爱斯梅拉，我的天鹅女王……都在那里，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呢。”
裘厉将水晶音乐盒搁在了床柜上，打开了音乐，然后坐在床边，眸光下敛望着她：“你想听我说什么样的答案。”
“姜雨，我要过的是没有你的新生活。”
姜雨嘴角懒懒地上扬着，熟练地从烟盒里摸出一根柠檬味女士细烟，放进嘴里，然后用一枚精致可爱的浮雕打火机点燃了。
女孩现在本来就处于醉酒神志不清的状态，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
她仿佛再和自己做着决斗，也在拼命挣扎。
如果被催眠者有极强的自我意识，或者信念，其实很难被催眠，但也有可能是他现在能力还不够。
他迅速移开视线。
“人这一生不可能只爱一个人，小雨也是。”
“没有，你有三个头在转，我一个都看不清楚。”
是不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说，他才会走得那么洒脱、那么狠心。
“……”
“新生活，那多好啊，我们在一起，我努力跳舞，挣很多钱……这样我们家阿厉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裘厉再一次加强了语气，也加强了对催眠世界的掌控力，不再由着她的性子：“你转过了身，跑出了几条街区，那个人的脸，在你脑海中慢慢褪色、消失，直到你再也记不清他的样子。”
脑海里思念了无数遍的熟悉的英俊面孔，让她有些不敢相信，盯着他一再确认：“阿厉？”
“不是，阿厉对我好，是除了妈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阿厉帮我杀人，阿厉帮我顶罪……”
她带着哭腔说：“那阿厉能不能再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啊？”
裘厉看着小姑娘水色懵懂的眼睛，问道：“现在认出来了？”
“真的？”
“阿厉，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你没话说了吗。”
“老子真要对你坏，你早就……”他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