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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商霖本来准备进入操控室开船离开，看见裘厉站在船舷边，愤恨地喊道：“他留下来！”
如果不是他亲身试过裘历的催眠，绝对不会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发生。
他本就是将死之人了。
她梦到了很多事，甚至梦到了上一世的裘厉。
“砰”！
“不！你不要过来！”
“这里是中国海警，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无谓的抵抗，缴械投降。”
两位海警脸上也露出了作呕的表情，仿佛真的闻到了鱼腥味。
两位海警面面相觑，说道：“还是要下去看看。”
裘厉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盯手机的女孩，略显不满：“老子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第一时间跑来你身边，结果你在看手机？”
“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回到她身边。”
从血色里，他看到的月牙儿，一如多年前初见那个夜晚。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天空中响了一枪。
姜漫依推搡了一下程野，说道：“放心吧小雨，他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左腿……可能没了，医生说要坐轮椅。”
这是他最后的救赎了。
裘厉淡淡道：“还不相信吗，你现在根本不在南海，你的计划失败了，霍商霖。”
奔驰车将她掳到了一个小宾馆里，捆绑了起来，随后对方拨通了视频通话，她才知道裘厉正在做的事情。
姜雨眼睛都红了，心碎地道：“是在市医院的三楼骨科特护室吗？我现在马上到电梯，”
霍商霖反正是什么都问没闻到，半信半疑地跟了进去。
船员们面面相觑，内心对裘厉真是跪服不已。
海警也清楚，的确是有不少富二代公子，喜欢花大价钱出远海捕鱼，虽然不专业，但也不违法。
短暂的几分钟，海警已经登上了“海鲨号”和“复活号”，很快便制服了船上的船员，只剩了霍商霖一个人，站在“海鲨号”甲板的船头。
他拍了拍裘历的肩膀：“该你表现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清了房间里的人。
听到他没有生命危险，姜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惶恐涌上心头，哆嗦着问：“左腿……没了，是……是残疾了吗？”
“当然有。”
船员围在了底舱门口，绷着心弦，紧张地看着他们，七嘴八舌道：“不用看了吧，都闻到味了，下面是一堆臭鱼啊。”
看到他腰上环绕一圈的东西之后，裘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这些船只一瞬间逼近了“复活”号和“海鲨”号，呈包围趋势，朝他们驶近。
“我就在门口看看就好。”
姜雨彻底清醒过来，急切问道：“裘厉呢？他怎么样？她是不是犯罪了？我记得……我记得那些人带他上了船，还威胁他……他会不会判死刑？”
“不怕这是催眠吗？”
姜雨看着他发来的这条消息，手禁不住颤抖着，欢欣、狂喜、松懈、感动之后的悲伤……
一问一答，看得出来霍商霖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策略。
“裘厉！”姜雨一下子醒了过来：“他怎么样了？”
“可以。”裘厉回头望了霍商霖一眼：“霍老板，钥匙呢？”
“二十海里。”
很快，“海鲨”号的雷达检测仪发出警报提醒，有不明船只接近。
喇叭里响起了掷地有声的劝降：“霍商霖，你已经被包围了了，放弃无谓的抵抗，立刻投降！”
“是啊，听说这一带能钓到大家伙。”
男人踩着沾了雨露的青草，来到了郊区的霍家宅邸。
“妈妈，你怎么来了……”姜雨嗓音微弱：“这里是哪里……”
……
姜雨猛地从梦境碎片里挣扎出来，睁开了眼睛。
“这……”
消息是未来的【裘厉】发过来的：“小雨，我没事了。”
霍商霖使劲摇头：“不可能！这……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已经上船了，我就在海上啊！”
姜雨苏醒了过来，脑子里涌现了好多好多上一世的记忆，这些记忆在她重生之后，仿佛就被一个黑色的匣子封存了起来。
很快，海警和特警们控制了“海鲨号”。
“行啊，那我就用你来做实验！”霍商霖用枪指着裘厉，猛然扣动了扳机。
以后都会好起来，他们都会好起来。
海警用电筒照了照他，见他穿着白西裤衬衣，打扮的很是讲究：“看你不像渔民，你这船，也不像渔船。”
海警望了眼前面的青铜鼎一角：“不止五十斤吧，我看得有七十斤。”
很长一段时间，姜雨都怀疑面前这位管家是个机器人，又或者，更像是监狱的狱警，戴着一张没有感情的面具，将她的生活彻底封锁。
“他是霍先生请来的私人心理医生，治疗霍先生的躁郁症。”
明净皎白。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干燥起了皮，他拿着电话，凝望着走廊上的女孩——
谢渊：“那就换一辆。”
她记得自己拎着他的衣服从学校出来，一辆无牌照的黑色奔驰停在她面前，风驰电掣地直接将她给掳走了，事情发生得太快，连半秒反应挣扎的时间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手机“叮”的一声，竟是【知过】app里的消息。
程野：“我的建议也是换一辆，这臭小子！我们家女儿千里迢迢来跟他和好，可把他给能耐的……居然玩起了无间道！”
“知道了。”霍商霖陪着笑脸，送两位海警上了快艇。
一位海警吸了吸鼻子：“是有点味儿。”
话音刚落，他又猛开了几枪，但因为颤抖的手，子弹打在了桅杆上。
他的世界嘈杂而又静寂
电话里的男人仍旧笑着，低沉的嗓音徐徐倾诉着：“可我真的好疼，即便小雨不在我身边，我还是疼得心脏都要骤停了。我想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除了和小雨分手那次……”
霍商霖的精神几乎都要崩溃了：“这是真的，不可能是假的，不可能啊！怎么会……”
“还有多久驶入公海？”
两位海警小哥看了没什么问题，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又问道：“不介意我们检查一下你的船吧。”
裘厉用平缓的嗓音回答：“只是一些沿途捕捞的鱼，用冰冻着，但难免还是有味道蹿出来，所以锁了舱门。你们闻到腥味了吗，海鱼味道挺重的。”
“男朋友，快过来，让我抱抱。”
霍商霖看着面前两位陷入深度催眠的海警，不可思议地咧咧嘴。
凌晨时分，一望无际的漆黑海域里，船的东南方向出现了桅杆的探照灯，应该就是前来交易的船只——“复活号”。
“我能让你看不见雷达上逼近的船只，同样，我也能让你信以为真的世界变成废墟。”
“海鲨”号停了下来，两名穿着制服夜巡的海警登了船，询问道：“干什么的？”
裘厉沉声道：“霍老板，我家人还等着我回去，麻烦你抓紧时间，早点收工。”
“没问题没问题，随便检查。”
谢渊：“只要不计代价，车撞得再烂，都能修得好。”
现在，记忆的黑匣子打开了一条缝，她想起了很多过去未曾想起的事情。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正装外套，即便是站在阳光下，依旧显得冷感十足。
霍商霖恶狠狠地瞪着船上的海警和刑警，忽然扯开了自己的衣服。
“阿厉啊……”
霍商霖将钥匙扔给了裘厉，裘厉打开了底舱门，然后捏住了鼻子：“老板，这鱼不能要了吧！太腥臭了！”
于是已经登船的海警们回到了快艇上，而宋裕和注意到，裘厉好像……并没有离开。
“加速前进。”
终于啊！
“不然，现在引燃试试？”
程野：“修好了万一不好用怎么办？”
所有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她哭着又笑了，边笑边哭。
“打这一枪的时候，霍商霖那傻子，他真的以为我不疼，真的以为自己被催眠了呢。”
“你骗我！”
“宝宝！总算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
裘厉仍旧随意地笑着：“也许，你根本没有登船；也许在你见到我的第一天，就已经陷入我为你精心准备的谎言了。”
“叮”的一声，十米处的电梯门打开，男人扶着电梯侧面的把手，一只手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拿着电话，左腿仍旧缠着厚厚的绷带，打着固定的石膏。
霍商霖紧张地站到了船舷边上，用夜视望远镜观望大海，海面上有几艘海警的快艇，正极速向他们驶来。
“我马上上电梯了！”
霍商霖脸色微沉，显然有些慌了：“这是催眠？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催眠！”
他想到那晚用枪击中裘厉的心脏，他也是这样笑着。
宋裕和出现在他眼前，他从他眼底看出了担心、紧张、懊悔的情绪：“坚持住，医生马上来！没事，不会有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吓唬她。”
很快，在裘厉的催眠之下，她便昏昏欲睡了，好在衣服里还有一个连接了段博电脑的gps定位系统，因此，半梦半醒间她好像看到警察破门而入的身影了。
霍商霖立刻让船长将许可证拿了过来，给海警检查。
文物就这样大咧咧地摆在海警面前，但是他们陷入了裘厉的催眠中，把面前的米袋和文物，全看成了死鱼烂虾。
裘厉说道：“那两位……还要下去看吗？”
“我不可能再被你催眠了！我已经醒过来了！”
霍商霖指了指船头的鱼竿，笑着说：“去油井那边捕鱼。”
霍商霖暴躁地推开电脑，转头从包里摸出了shou枪，抵住了裘厉的脑门，保险栓一拉：“王八蛋！老子杀了你！”
霍商霖见枪威胁不了裘厉，越发暴躁了起来，枪柄砸在他的腹部，将他打得弯下了腰。
剧烈的疼痛让他松开了手，引燃开关掉落在地，被宋裕和捡走了。
姜雨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这种混混沌沌的感觉，很像又被催眠了。
霍商霖还欲夺回，特警一拥而上，分分钟便迫使他缴械投降。
他仿佛变成了她一直希望的那个样子。
天光拨日，他漆黑的眼底那层笼罩已久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疑人不用，既然他都把裘厉带上船了，自然相信他的实力，姜雨还在他手上，这家伙不敢胡作非为！
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地流淌着。
喇叭开始循环播放这一段慷锵有力的劝降词，彻底激怒了霍商霖，他扑到休息室，冲着电脑屏幕里大喊：“杀了那个女人！杀了她！”
“不可以，夫人。霍先生叮嘱过，他不在家时，您不可以和任何人接触。”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