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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里。
叶嘉牵着两个孩子走到龙猫毯上坐下来，看向傅时：“阿时，怎么不好？”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夜阑人静，她坐在窗台边，一道闪电照亮了她冰冷的侧颜。
南山公墓。
“你熏着我们家汤包了！”叶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假如他还活着，为什么一年多了却音信全无，难道他不想你，不想你们的孩子？”
“好。”
女子看也没看那新坟, 走到傅知靳的墓前, 屈身，将花束放在碑前, 然后拿出一抹淡色的手绢，轻轻将墓碑之上的水珠擦干净。
傅时眼睛睁开了，黑夜里，宛如星辰明亮。
“开什么玩笑！”叶嘉神情严肃了起来，侧眸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孩子，俩孩子玩玩具很专心的模样，并没有注意到程遇的话。
“叶嘉！”
“车里闷，程叔叔……臭。”汤包说话，还有些磕磕巴巴，口齿不清。
驾驶座边的程遇怨念地回头瞪了汤包一眼：“没那么老。”
“即使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你这个‘老板娘’都不关心公司的事，当然只能让我辛苦一点了。”程遇笑呵呵地说道。
程遇知道他是这么个性子，也不计较，启动了引擎，将车开了出去。
“哥。”她一边擦拭着水珠，看着照片里年轻英俊的模样，似谈心一般, 喃喃说道：“哥，短期之内，小嘉可能不会来看你了，我要……去南城生活一段时间。”
“哥哥，什什……么叫……抽烟？”汤包呆呆地问。
“丑。”男孩冷冷淡淡地说完，又别开了目光，看向车窗外。
汤包已经抱住了哥哥的腰，吓得瑟瑟发抖：“哥，我怕。”
“蠢呆妹，那不叫吐臭气，那叫抽烟。”他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这么聪明的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胞妹？”
“谢谢……程伯伯。”傅时特意咬重了后面几个字。
叶嘉大口地喘息着，努力平复着胸膛的起伏，缓缓闭上了眼：“我不哭，知延哥还活着，我不哭的。”她用力挣脱了程遇的手，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别墅。
“因为……”傅时咬了咬牙：“那个人，已经死了。”
“不好。”
“阿时，不可以欺负妹妹！”副驾座的叶嘉一边叮嘱一边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不远处，一道闪电夹杂着闷雷，划破了天际。
“妈咪，在阳台上，学程叔叔，吐臭气。”
“偷偷告诉哥，我买了去南城机票……我要去找他。”她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件事，只告诉了哥，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所以哥一定也要为我保密哦！”
汤包有样学样，糯糯地喊了一声：“程伯伯。”
“不信呐。”
“妥了，知味轩连锁，两个月之后，便可在纽交上市。”
“妈咪……唔……不在房间。”汤包颤声道。
“唔，程叔叔，坏人！”汤包瓷牙咧嘴，皱起了小眉头。
傅时和汤包两个小家伙正坐在客厅的龙猫大毯上看电视，傅时注意到动静，率先回过头来，看向叶嘉，然后颤颤起身跑过来，拉住了她的的手：“叶子，你的眼睛好红，是不是那个姓程的欺负你了？”他朝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程遇的车还没有开走，傅时立刻道：“我找他算账！”
叶嘉将汤包放到了后车座上，仔仔细细地给她系好了安全带，开玩笑似的说道“汤包，不是程叔叔，是程伯伯！”
“不喜欢。”他轻轻嘟了嘟嘴，别过了脸去。
程遇又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遥控飞机，递给了小男孩：“阿时也有，遥控的，能飞上天，正宗美国货。”
誓词在舌尖辗转，吟动。
“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程遇情绪激动了起来：“莫说他是掉进了落雁江，而且还是连人带车，从那么高的山崖上之上翻落下来，叶嘉，你用脑子好好想想，见过有车翻下百米山崖人还能活的？”
车后座，如果不注意，还真不能发现，竟还坐着一个安安静静的小男孩，和汤包一般大，眼里眉间，九分的相似。
而在坟墓相邻之处，还开着一个新坟, 新坟之上, 立着一个无字碑。
“那辆车的残身被发现的时候，都已经全然扭曲变形……”
叶嘉微微有些讶异，看着不明所以的汤包：“最近你哥的脾气，见长啊！”
傅时立刻起身，穿上小拖鞋正要走出去，到了门边，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却顿住了，良久，还是折了回来，翻身睡到了床上，仰面平躺，一只手放在后脑勺，另一只手抡了抡汤包的脑袋上的呆毛。
草木静寂，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拍打着青石板。
叶嘉点了点头：“让你亲自跑，辛苦了。”
“你不要再说了！”叶嘉捂住了耳朵，崩溃地大喊：“我不准你再说了！”
“为为……为什么呀？”